嗨神瞥見南枝底下的小動作,眼神一凝,趁機再加料,“還有二十四小時空調(diào)隨時供應,大明星隨時供你驅(qū)策,就算沒工資,你愿不愿意?!?p> “啊…我愿意…”南枝心動不已,嘴比心快了一步,情不自禁地同意了。
旁邊的趙笙用力拍住額頭,痛心地感嘆,“我痛恨愛情。”
琉璃環(huán)著手臂,怨氣沖天地說,“大人這樣以后在家庭里會沒有地位的。與其被欺壓,還不如欺壓我。”
底下的員工們都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玄機,都決定以后要好好禮待A神妹子,討好南枝就是討好老板,升職加薪就是一小事兒。
嗨神當即吩咐下去,讓助手趙笙承包直播間裝修的事,趙笙捂著自己受傷的心靈默默去了。
“誒!你不是要開會嗎?”南枝反應過來,現(xiàn)場還有百來號人。
嗨神瞥了眼下方的員工,然后對琉璃道,“你主持,要說什么你懂的?!?p> 琉璃咬了咬嘴唇,眨了幾下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問,“真的要那樣么?”
嗨神果斷點了頭,抱著南枝就進了自己專屬的辦公室。
門一關,南枝被嗨神放在沙發(fā)上,隔著透明玻璃看向外頭的人,好奇地問,“他們再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見?”
嗨神一邊倒水一邊回答,“隔音玻璃,沒聽過么?”
南枝臥槽一聲,雙手扶在玻璃上,將耳朵貼在上頭,外頭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心里感嘆著玻璃的隔音效果簡直逆天!
琉璃就當著南枝的面,繃著張臭臉對下頭的員工宣布,“大人抱的那個是誰想必你們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往后改怎么招待你們懂吧?”
偏頭的一個員工舉手道,“我知道,要當老板娘一樣?!?p> 他旁邊的男人反駁,“你錯了,要當活祖宗一樣供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人那脾氣爆的,惹了老板娘,老板肯定會跳起來砸死你的?!?p> 他的形容一點都不夸張,嗨神的脾氣不一般的爆,但每次發(fā)脾氣都是有理由的,不是無緣無故發(fā)脾氣,員工們要是哪里犯了錯都會找他嚴厲訓話,事態(tài)嚴重時偶爾會開口破罵。
是以,見慣了嚴厲暴躁的老板,還沒見過老板溫柔一面的員工們在第一次看到老板抱著一個女人進來時,都一臉驚詫,像是大白天里見了鬼一樣,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緩過神來。
琉璃嘆口氣,既然員工們都很自覺,那她也不必多話了,散了會就拿著小手帕到角落里傷心去了。
南枝看外頭散場了,才收回目光,一轉(zhuǎn)身就撞在嗨神潔白的襯衫上,小小的瓊鼻似乎還抵著襯衫下的皮膚,鼻尖兒就跟著了火一樣熱。
“這么快結束了?”嗨神沒有覺察到其中的不對勁,嘟囔一聲就把窗簾拉上了。
南枝火急火燎地挪到一邊,舉手反反復復擦著鼻子,覺得自己鼻子好像造了什么孽,要使勁兒搓才能抹去罪孽。
這男的跟鬼一樣,走路都沒聲的,最關鍵的是還要跟她看的這么近,真不知男女有別。
“你先在這里休息,等中午員工下班,再帶你參觀。”嗨神一邊說著,一邊舉著遙控器將辦公室四周玻璃窗的簾子都拉下來。
屋子暗了下來,南枝眨巴著兩個大眼睛,看嗨神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護住衣服領口,坐到角落里。
沙發(fā)深陷下去,南枝整顆心都懸到嗓子眼兒了,這玻璃隔音效果特好,要是嗨神在這屋子里強了她,外頭也不會聽到任何動靜的。
感覺到那雙晶亮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南枝覺得全身都涼透了,結結巴巴開口,“你想干嘛?”
嗨神沒有說話,一直盯著她。
幾個呼吸之間,最后一聲呼吸尤為粗重,嗨神忽然撲了過來,南枝忍不住扯開喉嚨叫出了一聲,很快被捂了嘴,“別吵,我昨天整夜沒睡,讓我再睡會兒?!?p> 南枝癱在沙發(fā)上,動了動身子,忽然覺得沙發(fā)寬敞不少,四處一摸才知道嗨神放下了靠背,沙發(fā)變成了足以躺下兩個人的雙人床。
嗨神只是簡簡單單環(huán)著她,下巴抵在她頸窩里,很快就傳出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南枝漸漸放松下來,她昨晚也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安靜下來后也犯了困,慢慢閉了眼睡下。
醒來時,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上只蓋著一床薄毯。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南枝伸手勾到手機,拿到耳邊接通,“喂,誰???”
“枝枝,你是不是又逃課去俱樂部了?”南城威嚴的聲音傳來。
南枝愜意的心情一下子毀得干干凈凈,索性順著南城的話說下去,“沒錯,我就是逃課了,怎么樣?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生氣?”
南城那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才道,“你現(xiàn)在給我回學校,別等我派人全市抓你!”
南枝不屑地嗤了一聲,“南總好大的威風??!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你還以為在民國?還派人抓我?你有本事派人來,大不了我告你綁架!”
“你!”南城短促地說了一個字,電話里傳來他隱忍的呻吟聲,南枝有些懊悔起來,動了動嘴皮子終究還是沒拉下面子先退一步。
南城緩了很久才說話,“枝枝,你可以跟我對著干,到你總不能跟你自己對著干吧?我知道你媽媽死的時候我沒來得及回來看她,讓你一個人守在靈堂前,你為這事恨我,我都知道,我也不祈求你能原諒爸爸。只有一件事,算是爸求你了,別打電競了,好好讀書行不行?”
南枝皺起眉頭,南城不親口說起媽媽還好,一說起來南枝徹底恨透了南城。心里唯一的愧疚一掃而空,冷漠開口,“你以為你是誰?你有資格管我做什么嗎?在我眼里,你連路邊的一分錢都不如,我看到了都懶得撿的那種,簡而言之你一文不值?!?p> 南城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竟聽出幾聲哽咽,轉(zhuǎn)念一想,南城那樣冷酷無情的人怎么可能會難過,會哭泣?
南枝還想說話刺激南城,手機被不知何時進來的男人奪了過去,南枝張口想要解釋,嗨神只將手里打包的飯菜塞進南枝手里,拿著她的手機轉(zhuǎn)身走了。
南枝想追出去,卻被反鎖在辦公室里,隔著玻璃窗看嗨神面色凝重地跟手機說話,就是聽不清楚他說些什么。
約莫十分鐘,嗨神才掛斷電話,轉(zhuǎn)身開門進來。
南枝忙奪過手機,再也不顧此人是她偶像,冷冷質(zhì)問,“你憑什么擅自做主我的事?”
嗨神站在門口,道,“緋聞女友的爸爸,我至少也得問候兩聲的是吧?”
南枝沉著臉,“你也知道咋們是合作關系?你覺得你有資格管我私事么?”
嗨神身形一頓,接著笑了,“你放心,沒跟他說你壞話…”
南枝將手機放進包包里,依舊冷著臉,搶過嗨神的話頭,“不管如何,下次不準動我手機。”
嗨神笑了笑,“行。”
南枝折回辦公室,收拾自己的東西,不打算留下來參觀了,因為她沒心情看到嗨神這張臉。
父親是她的禁區(qū),不管誰觸碰了,都會被她列入黑名單,哪怕是嗨神。
嗨神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霸道地說,“你收拾了也出不去,辦公室是指紋鎖?!?p> 南枝怒了,“連你都要管我嗎?”
嗨神嘆息一聲,意味不明地說,“若我不管你,還有誰能管你?或者說能管得動你?”
南枝蔑笑一聲,“怎么?你覺得我是你粉絲,就能自詡做我的改變者了?你以為我會聽你話嗎?你算老幾?”
“別生氣了?!编松裾Z氣平和,哪怕被南枝無情嘲諷。
南枝甩開嗨神的手,失望道,“我以為你是一個不一樣的人,永遠都不會作出讓我討厭的事,可是你還是做了?!?p> 嗨神忽然暴躁起來,聲音陡然拔高幾個音量,大聲喊道,“可我不這樣做,誰會這樣做?我曾經(jīng)也被父母拋棄過,曾經(jīng)也跟你一樣滿身棱刺,可等到我徹底失去父母時,才發(fā)現(xiàn)那時收起棱刺原諒他們已經(jīng)為時已晚。南總是個好父親,我希望你能明白?!?p> 南枝被他吼蒙了,嘴上還是冷冷地拒人千里之外,“我不管你幼年經(jīng)歷過什么,反正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p> 嗨神冷靜下來,聲音柔了不少,“對不起,我確實沒資格,唐突了?!?p> 南枝忽然生出許多愧疚,人家為她著想還要被她無情嘲諷,人家只是出于好心,卻被她當成驢肝肺,她現(xiàn)在好討厭現(xiàn)在這樣矛盾的自己。
她就像個刺猬,誰招惹都會刺得他遍體鱗傷,她明白這個道理,但卻還是控制不住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嗨神如此,顧連曉何嘗不是這樣?
老師…
南枝心里疼了下,整個人跌坐在沙發(fā)上,很不爭氣地哭了。
嗨神也沒想到南枝會哭,一時不知如何安慰,慌慌張張地坐下來,扶著南枝的后背,“別哭了,冷靜點?!?p> 南枝捂著臉,邊哭邊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