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郡主捏著帕子輕輕一笑,道:“老爺何必跟個賤婢一般見識。得了,起來吧,扶著小姐回去,好生侍候著,小姐若是少了根頭發(fā),定叫你生不如死。”
閆氏見媳婦喧賓奪主,慈祥的臉上微不可察的抖了抖,繼續(xù)撥弄她手中的佛珠。
慕老爺心中不悅,但面上不顯。
“都下去吧?!?p> 慕晚珂強忍住把手中毒藥撒出的沖動,拉著杜嬤嬤的袖子,抽抽嗒嗒,笨拙的邁開了步子。
待慕晚珂離開,平陽郡主施施然起身:“老爺,太太都已經(jīng)看到了,這孩子的模樣,只怕全揚州府都找不出這么標致的。媳婦也是為了慕家好,一切全憑老爺,太太作主,兒媳先去忙了?!?p> 她趾高氣昂的樣子,令慕老爺心頭一陣陣發(fā)悶。閆氏在一旁瞧得分明,等人走遠了,火上添油道:“老爺何必跟她置氣,五年都這么過來了?!?p> 慕老爺冷笑連連,臉上怒意盛了三分。
閆氏知道見好就收,捏著帕子抹了抹微紅的眼眶道:“她這是要把六丫頭往火坑里推啊,老爺可得三思啊。”
慕老爺見狀,長嘆一聲,臉上似有為難之色。
慕晚珂走出正堂,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后把頭埋進了杜嬤嬤的懷里,低語道:“嬤嬤,快幫我把頭發(fā)弄亂。”
杜嬤嬤趁人不察,三下兩下便將頭發(fā)散下,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從無人的小路走回院子。饒是他們這樣避著人,仍是在半路遇見了鄭玉燕和二房兩個庶出的小姐。
杜嬤嬤正要繞路而行,三小姐慕怡蓮攔住兩人去路,捏著噪子道:“站住?!?p> 杜嬤嬤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玉小姐,三小姐,四小姐?!?p> 鄭玉燕厭惡的轉(zhuǎn)過身,道:“你攔著個傻子做什么?!?p> 慕怡蓮心思微轉(zhuǎn),輕笑道:“姐姐有所不知,煜王如今住在府里,她這樣橫沖直撞的,一點子規(guī)矩都不懂,萬一驚了煜王,豈不是死罪?!?p> 杜嬤嬤急忙解釋道:“回三小姐,我家六小姐是奉了老爺?shù)拿?,去給老爺,太太,二奶奶請安的。”
慕怡蓮捏著帕子冷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老爺,太太會讓她去請安,你這賤婢可真是扯啊?!?p> 杜嬤嬤是梅氏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竟然被個小輩指著鼻子罵賤婢,饒是慕晚珂再好的心性,也涌上了怒氣。
想當初,二房這兩個庶出的女兒,哪一個沒吃過姨母的藥。結(jié)果呢?良心都給狗吃了。她嘿嘿傻笑兩聲,推開杜嬤嬤的手,一把抱住了慕怡蓮,一邊跳一邊喊:“賤婢,賤婢,你是個賤婢?!?p> 慕怡蓮嚇得臉色慘白,連聲道:“放開,你個傻子趕緊放開我。來人,快來人!”
遠遠跟著的丫鬟婆子迅速圍上來,慕晚珂用力一推,狠狠的對著慕怡蓮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機靈的跑開了。一邊跑還一邊喊:“她是賤婢,呵呵呵,她是賤婢。”
杜嬤嬤趁機跟了上去,主仆二人很快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慕怡蓮被推倒在地,發(fā)髻散亂,一臉的狼狽,罵道:“這個傻子,別再給我碰到,再碰到,我打斷她的腿。”
慕怡蕓見那傻子替她出了一口氣,故意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四小姐扶起來。”話峰一轉(zhuǎn),慕怡蕓又道:“算了,四妹何必跟她一般見識,還是咽了這口氣吧,勉得讓人瞧見了,說四妹連個傻子都欺負?!?p> “你……”慕怡蓮被堵了話,咽不下,說不出,像吃了只蒼蠅一般難受。
鄭玉燕冷笑一聲,對這兩人的爭執(zhí)視若無睹,捏著帕子遠遠的避開了。
慕家兩個庶女一瞧,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忙不迭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