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么大事,只甥兒今日帶船去九江,回來時路過潯陽,聽得許多消息,說是那張鎖兒的勢力,如今換了他手下的白喜當(dāng)家,還有高人依靠。聽聞此人行事是個不太講臉面的,也不知這江面上局勢會變得如何。”
周云講買來的吃用拿進屋中,而后便出來幫著陸玄挖池塘,一面將自家今日見聞、心憂之事說了出來。
他如今正是全權(quán)管理村中事物,壓力大了許多,難免多想。
陸玄一聽這個,才知道他是擔(dān)心什么,心下失笑。
不過這也不怪周云,他畢竟不知白喜是奉了陸玄之命。
“你原是擔(dān)心此事,不必多想,此人與我有幾分關(guān)系,不管做出什么,斷不會牽扯到村子的。你將村子生意操持就好,當(dāng)然,此事你知道就是,也莫要說出去了?!?p> 事情還是說明白得好,也省的整日里憂心。
周云聽了這話,有些驚異,不曾想到陸玄這不知不覺間就又做了一件大事,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對于自家這個舅舅是更是敬佩幾分。
“舅舅,您挖池塘是要做什么?”
“養(yǎng)蚌殼?!?p> “……”
……
不得不說,白喜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許是此前在張鎖兒的手下沒什么全力,所以做事全靠一張臉皮,還有張鎖兒的威名,難免讓人看輕了。
但這一回,在老黃的幫助下收拾了張鎖兒舊有的勢力,短短半月的功夫,便穩(wěn)住了局勢。
加上他行事圓滑,進退有度,身后又有老黃護持,無法針對,一時間倒是讓潯陽鎮(zhèn)的其余勢力都覺得比張鎖兒還要難纏。
他到底還惦記著陸玄的吩咐,也著手照顧江頭村,先是擺出一副不愿太過剝削鄉(xiāng)鄰的凜然作態(tài),漸漸又改了不少規(guī)矩。
倒是在兩岸許多漁民身上爭了好名聲。
只是也因此,讓許多人都明白張鎖兒只怕很難出現(xiàn)了,畢竟張鎖兒若是還會出現(xiàn),白喜決計不敢這么改規(guī)矩。
現(xiàn)下倒是極多人后悔,此前張鎖兒失蹤的時候,沒有動手,如今便是想動手也有些晚了。
“黃老,您要的人我都給您找齊了,地方也都布置妥當(dāng),隨時可以動工?!?p> 老黃幫助白喜掌握了舊有的勢力之后,便每日催促冶煉鐵精之事,他唯一一口六陰帶還在陸玄手中,雖然自身也學(xué)了不少落魄山異術(shù),終究比不得法器。
想著祭煉一口飛劍已經(jīng)有些急不可耐了。
要說他也是有幾分運氣的,以異類之身,得以拜如落魄山修道,化形而出,較之尋常同類已經(jīng)算是極為幸運。
落魄山那等地方,說是旁門,卻也是最寒酸的左道修行,哪里來得什么正經(jīng)飛劍的祭煉法門,而就是如此,卻還叫他得了一門祭煉飛劍的寶訣。
如此機遇,也算非同一般了。
他這一門煉劍寶訣,名喚‘金剛破戒刀’,只一聽名字,便知這一口飛劍乃是佛門飛劍。
事實也是如此,這一門寶訣乃是他在滇西一處古寺之中得來,也是一樁難得機緣。
只是這佛門法器,祭煉起來也有諸多麻煩,且不說采五金之精方能練就,還需對那佛法有所鉆研。
老黃自知不通佛法,所求也不多,只想著能采煉足夠的五金之精,先打磨一個基礎(chǔ),日后再做其他計較。
這飛劍自他看來,只需煉成,當(dāng)也是一件佛門煉魔寶貝,雖不比玄門正宗飛劍,更不能與那奇珍至寶相提并論,但至少是一件正經(jīng)法器,祭煉愈舊,日后威力更強。
且這一口‘金剛破戒刀’能護持心神,不懼那魔頭侵染,乃是極好的護道法器。
如此寶物,他自然急著煉成。
說來他也是有些羨慕陸玄的那一口碧云劍,那一口飛劍劍氣沖霄,碧光瑩瑩,乃是極正宗的玄門上乘飛劍,實為難得。
只看陸玄一身功行不過元胎,卻有如此寶物,如何教人不艷羨?
也正是因那一口飛劍,老黃琢磨陸玄師承當(dāng)是不凡,說不得日后能抱個大腿,是以才聽陸玄吩咐,留在了潯陽。
不然他得了法門,隨意尋一處地方,也總能煉得五金之精,祭煉飛劍,卻不必留在這潯陽鎮(zhèn)受人驅(qū)使。
“好!快些備好材料,明日我便開工!”
回過神來,琢磨自家也要煉得一口飛劍,老黃心中激動,一時倒也不想那么多了。
……
說回陸玄,得了白喜通稟,得知老黃正在煉五金之物,也不甚在意,吩咐如無大事,二人不必前來攪擾,便自顧修行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每過五日,那老龜必來請教道理,一來二去,倒是頗為相熟。
其中還送了幾次禮物,除了其中一枚養(yǎng)生的暖玉陸玄留了下來,其余都教他拿了回去,不過見它的確心誠,與它講解佛道精要之時,也更為盡心。
老龜本有靈慧,只是不得機緣,因自家形貌,也未曾踏入過人世,許多人情事故,多是在江底見了來往的船商漁民、游人過客,耳濡目染之下學(xué)會的。
時日長久,自然也就有了一些見識。
不過到底從沒有人像陸玄這般給他講解這等先圣前賢總結(jié)出來的天地道理。
百十年積累,如今得了這機會,有了明悟,收獲卻是不小。
雖然未有正法,隨著時間過去,光是陸玄所見,卻也能看出老龜氣息大為不同、
它本是龜屬,沉得住性子,只是因為少于人交流,所以顯得有些天真,如今得了陸玄教授道理,一身氣息倒有些像修行有成的有道之士。
平日言談之中,也能看出幾分變化。
“陸師,老龜今日一去,卻不知是否還能與陸師再見了?!?p> 這日,老龜聽罷陸玄講經(jīng),一別往日,忽然對著陸玄拜了三拜。
“老龜,你這是……?”
陸玄有幾分詫異,不知它是何意。
“老龜積累太厚,有那雷劫將至,今日卻是要與陸師拜別了?!?p> 老龜感念道:“得蒙陸師不棄,愿與我這等異類為友,教我無數(shù)道理,老龜已無遺憾,此番若是渡得過去,再來陸師門前聽道,若是渡不過,只能來世再駝陸師游江了!”
“陸師珍重!”
陸玄聞言,微微一怔,且不知如何回它。
然老龜再拜,隨后沉入水中,水波涌起,已是不見了蹤影。
(未完,明日待續(xù)……)
十里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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