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天了。
大街上,還穿著醫(yī)院病號服的顏聽暖,看著公交站臺櫥窗里反射出來的,狼狽不堪的自己,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2019年深秋了,可她的記憶卻還停留在三年前。
聽護(hù)士說,半個月前,她在大街上出了車禍生命垂危,被好心人送來醫(yī)院。
她昏迷了十幾天才清醒過來,卻失去了過去整整三年的記憶。
過去的三年,她在哪里,做了什么,甚至半個月前為什么會出車禍……她都記不起來了。
住院期間,她身無分文。
沒有一個人來醫(yī)院看她,醫(yī)院也沒法聯(lián)系到她的任何家屬……
今天清晨,她終于因為拖欠醫(yī)藥費,被醫(yī)院趕了出來。
此刻夕陽西下,氣溫愈發(fā)下降。
她再次閉上眼睛皺緊眉頭,努力去尋找著,過去三年的記憶片段;卻又只換得大腦陣陣難以忍受的鈍痛。
她又冷又餓,連晚上在哪過夜都不知道,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汽車剎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抬頭,就看見一輛奢華的勞斯萊斯停在面前,在夕陽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駕駛座車門被打開,司機走到她面前,畢恭畢敬:“太太,請上車,先生在車上等您。”
太太?先生?什么意思?
顏聽暖有些懵,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叫我‘太太’?先生又是誰?”
司機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開口;汽車后車窗驀地被按下,一張輪廓俊美的男人側(cè)臉,印入她眼簾。
顏聽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張側(cè)臉,感覺熟悉到呼之欲出;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她正要問,男人卻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直接冰冷地對司機命令:“把她拉上來。”
可就在司機要上前之際,她卻按捺不住搶先跑過去,雙手扒住后車門,對男人問道:“你是誰?我出車禍?zhǔn)浟耍也挥浀媚恪?p> 一抹訝異,從男人諱莫如深的雙眸里浮起。但很快消失,換上了極盡嘲諷的笑容:“這種借口,也太拙劣了吧?!?p> 他看起來并不友好,顏聽暖只得又重復(fù)道:“我真的失憶了,你可以提醒我嗎?”
雖然失憶這種事聽起來很狗血,但卻真的在她身上發(fā)生了。
光影朦朧,男人絕美的側(cè)顏隱匿其中,讓她看得不十分真切,卻聽到他愈發(fā)低沉的嗓音:“我是你的丈夫?!?p>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不參雜一絲一毫的感情,仿佛只是在陳述著一個事實。
卻讓她驚得驀地瞪大雙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什么?
在這三年里,她竟然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還是跟眼前這個男人?
但這怎么可能!
她有喜歡的人。
她跟男朋友周弘霖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此生不渝;她怎么可能會嫁給別人呢?
就在她怔愣之際,男人仿佛失去了耐心,朝司機使了個眼色。
司機驀地上前,不由分說就打開后座車門,將她一股腦兒塞了進(jìn)去。
猛然進(jìn)入這狹小逼仄的空間,顏聽暖本想反抗。
但許是旁邊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被他冷眸一掃,她最終還是放棄,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旁邊。
反正這個男人,也算一條能讓她找回記憶的線索,而且她目前也沒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