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喋術(shù)一溜煙的跑了過來,手里還端著藥碗,我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繼續(xù)擺弄著手中棋子。
妖女歪著頭看著我,隨后拿起藥碗跪在了我的面前,捏著我的下巴,苦澀的藥汁順著我的喉嚨滑下。
苦澀異常。
“小火火,月輕梧已經(jīng)死了!”她低聲的說道,嗓音如黃鸝鳥的鳴唱一樣婉轉(zhuǎn)。
我笑著點了點頭,嘴角滑過一抹水痕。
月輕梧死了,在他成婚后的第七日,那時燭蘿和師父瞞著我把我丟回了宮里,待我知曉時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
據(jù)說他與月晴柔同歸于盡,據(jù)說月晴柔跟扶云錦是一起的,曾經(jīng)我也琢磨過情壺天里面的內(nèi)鬼,只是他的大婚沖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那日我在月輕梧的墳前與月胤酆不期而遇,他依舊嗜血冷酷的模樣,胸口殘留著血跡,那是月秦紗捅的一劍。
他望著我,眸子里是幽深幽深又冷漠的流光,他說,“為了月秦紗,本府該殺了你!為了月輕梧,我又殺不得!”
我冷靜的看著他,不負(fù)初見時的驚恐,我手指附在他的傷口上,用力一按,我問疼嗎?
他眸子里閃爍著殺意,那是歷經(jīng)千萬次殺人后凝聚成的變態(tài),似乎只要一抬手,檣傾楫摧。
“月離火,你和她都沒有心!”他冷漠的言語像是利刃。
我呵呵一笑,眉眼流光,伸手又是用力的一按道,“我的心比你疼!”
若是眼神能殺人,大抵我已經(jīng)千瘡百孔,面對月胤酆的寒眸,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這么狠。
月胤酆拿出一串菩提子遞與我,眼睛里是噬魂喋血的殺意。
“這是他的!”他說道。
我冷冷的一笑,拿過菩提子瞧了半晌又丟回了給他。
“府主大人送錯了人吧!”我回。
月胤酆幽深如寒窟的眸子像是銀河系里劃過的流星一般閃爍。
“你以為你如何能活的下來?”他問。
我不答話,似乎我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那時你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是月輕梧與月晴柔交換才換回了這世上唯一的一顆醒菩提!”
“所以,他用死換回了你的一條命!”
他的話透漏著些許的無奈,不似他殺人時的決絕,我顫抖抖的把指尖從他胸口移開,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
我想起了那日,那個月色如水的晚上,他用力的抱著我,微涼的唇穩(wěn)在我的額上,“他說,阿火,我愛你!”
從墳地回來,我睡了好久,那日我發(fā)瘋的要扒開墳?zāi)箙s被月胤酆扯了開,他掐著我的下頜逼著我看著他。
“月離火,月輕梧欠我一個人情,你必須替他還掉!”他說。
我眸色模糊幾乎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想要我做什么?”我問。
他突然哈哈的大笑,聲音驚散了遠(yuǎn)處的群鳥。
“我要你活著,用月輕梧換給你的命好好活著!”
他伸手抱著我往外走,我哭著捶打著他的胸膛,我用著冷酷的眸子望著月胤酆道,“月胤酆,月秦紗真應(yīng)該殺了你!”
月胤酆并不理會我,鐵一樣的胳膊抱著我,許是我累了,許是我怕了,我不再掙扎,眼睜睜的看著月輕梧離我越來越遠(yuǎn)。
風(fēng)吹過樹葉,那一日的天有些寒意,那一日距今已經(jīng)過了五個月零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