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喜劇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兩種人,上層人,以及下層人。上層擁有著命令下層的權(quán)利,下層則反抗不了上層人。
在人類文明誕生之際就出現(xiàn)了這條規(guī)則,數(shù)萬年的光陰,致使這個世界上的人將這條“準(zhǔn)則”刻之入骨。
當(dāng)然,反抗的號角在每個年代都會發(fā)生。雖然有成功有失敗,但到最后仍然是上層站立在世間頂峰。
“人類的世界永遠(yuǎn)會存在上下層,在這殘酷的世界里就更不少見?!币粋€混混頭兒坐在一個被他的小弟們霸凌的人的面前,每個字都被清晰地說出。
“就比如說你我,你是被霸凌的人,而我是霸凌你的人。單單就這一點(diǎn),你就應(yīng)該向我膜拜,推我入上?!鳖^子托著下巴,兩眼無神地看著他。
“呵,不過是一個上下層關(guān)系而已,恐怕到最后仍然會被推翻?!睗M頭繚亂頭發(fā)的一位男性說到。
“正因?yàn)槿绱怂晕也琶刻於紩阒貜?fù)這件事啊,你想想,即使是沒有上下層的世界里,也還是會有地位什么啊,公平什么啊。”
“北距,你再往深處想想,提倡公平的那些人,在抗拒公平的人眼里,那些提出公平的人所提出的公平是對抗拒公平的人眼里的不公平。拋開那些拒絕公平的人不說,即使反抗成功,所遵守平等的人也不過是奮力反抗的人,在他們的座下所生存的人真的會實(shí)行平等生存嗎?說白了,就是借著‘平等’的名義辦著只有自己才會遵守的‘公平’。懂了嗎?”混混頭子的每一句話都是目前這個社會的反抗勢力所糾結(jié)的問題,沒有人可以給出正確的和肯定的答復(fù)。
“即使平等不了,那我也會是提倡平等與公平的競爭勢力,你的那些歪門邪道說得也太多了吧,耳朵都長癤子了?!北本嗵稍诘厣涎鐾炜?,像是沒聽到混混頭子的話一般。
“你說的這些前后矛盾了,果然,再怎么現(xiàn)實(shí)的話語都打動不了你的妄想,”混混頭子嘆了口氣,“你的想法是你的,我改變不了,但只有一點(diǎn)你給我記了,你妹妹北燦,她只剩下你這個哥哥了,保護(hù)好自己和你妹妹。各位,走吧,這個傻瓜的決心怕是打動不了了?!?p> 在聽到“妹妹”兩字時,北距的大腦出現(xiàn)了一陣嗡鳴。
“喂,瑯瞞哲,別動我妹妹!不然,老子要你狗命!”北距憤怒地沖著混混頭子叫到。
瑯瞞哲聽到后停在原地,轉(zhuǎn)頭嘲笑他說:“敗家犬還想要我命?先管好自己的命吧。”說完便搖手走人了。
北距扶著墻艱難地站起來,一瘸一拐走回到家。
走到家,敲了敲門,一個小女孩打開了門。
“我回來了,燦,”北距仿佛身上沒有任何事似的笑了笑,“今天沒出什么事吧?”
北燦當(dāng)然是應(yīng)和著說:“當(dāng)然,什么也沒發(fā)生。”說完笑了笑。
北距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妹妹的表情中隱藏了什么,輕輕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妹妹的臉頰。
“好香啊,今天吃什么?”北距被妹妹攙扶著走進(jìn)房子,坐在沙發(fā)上。
“你喜歡的,土豆燉肉,當(dāng)然,沒有肉?!北睜N忙手忙腳地做著晚飯。
“放心吧,燦??傆幸惶煳視屇愫煤贸陨弦活D你最喜歡的飯菜,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F(xiàn)在,先忍一忍吧。”
“嗯,我知道,但,哥哥,不要總是惹事,今天身上的傷又多了,這樣下去的話,不等我們過上幸福的日子你又離我而去了?!?p> “燦,我不會有事的,所謂付出就會有回報,哥哥身上的傷就是回報的比率,傷越多回報越大。所以,對哥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p> 北燦偷偷地看了北距一眼,想說什么,但是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來,而此時的北距認(rèn)真地看書學(xué)習(xí),自然沒有看見。
一日又一日過去,北距仍然沉迷在自己的“理想”中,并沒有細(xì)想瑯瞞哲話中的意義。明明是聽一遍便能聽懂的語言,卻被北距完完整整地拋在腦后。
北距馬上就要面臨高考了,北燦因?yàn)檫@個,在北距思考理想的中間段里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一次打擾過他的事件。
“明明只要完成了組織統(tǒng)一就可以推倒現(xiàn)在的頂層統(tǒng)治,但這些成員是想做什么,搞分裂?嘖,真不是時候。”
“是時候管理一下成員的性情了,不然組織遲早崩潰?!北本嘁е笫执竽粗傅闹讣?,在一個筆記本上寫著潦草的計劃。
北燦正在做飯。
北距站起身,隨手提起風(fēng)衣披上。很平常地對北燦說了句:“今天我可能回不來,就不用做我那份了。”
北燦動了動小嘴唇,想說什么但又憋回去了。她搖了搖頭,抬起頭,勉強(qiáng)的對著北距笑了笑:“注意安全?!?p> 北距也回了一個很帥氣的笑容,摸了摸北燦的頭。
走到玄關(guān),隨手拿起一副小丑面具,將門打開一道小縫,朝外看了看。
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黑了,北距戴上衣帽,走出門后戴上面具,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飛奔過去。
黑色的服裝與敏捷的身法讓他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十分鐘后,北距停在一個廢棄工廠的門前。
他確認(rèn)了匕首和槍的性能。這么做的原因是只是因?yàn)樗恍湃谓M織成員而已,成員中的大部分是暴徒,在暴徒的身前必須確保自身的安全,這是這個世界的基本準(zhǔn)則。
確認(rèn)好后走進(jìn)工廠。
一片吵鬧的環(huán)境隨著北距踏入廢棄工廠后鴉雀無聲。
在北距踏入工廠的第五十步,有一位擁有著高大身軀的男人握著刺劍沖向北距。
但在北距扭動身體并且抽匕首的時候,“彭”!一枚子彈在北距的眼前閃過,穿透了高大身軀的男人的心臟,這個男人手中的細(xì)劍掉落在地,高大的身軀直接癱在地上,血紅的血液從男人的被槍穿透的不小的傷口處流出。
但周圍卻沒有任何人發(fā)出被嚇到或是震驚的聲音,只出現(xiàn)了輕微的悄悄話的聲音。
一位很俊俏的青年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就在剛才,他手中的槍穿過人群,完美地?fù)糁心腥说男呐K。
北距的瞳孔透過面具的眼孔,視角越過人群,穿過一個又一個人群之間的縫隙,看到一位坐在組織基地角落的一位俊俏的青年。
“擁有著這樣的能力,大概是和組織對立的一方派來的,先解決組織的問題再管他?!北本嘧笫州p輕地敲了敲腰部的匕首,算是對開槍的那個青年的提醒與警告,不過最大的成分,是示威。
北距不在乎周圍人的不是很友好的目光,優(yōu)雅而又謹(jǐn)慎地走到組織中央的高位,隨便抽出一張靠椅,從容地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合十握拳輕輕地放到大腿上。
隨著北距的坐下,剛剛的無關(guān)緊要的悄悄話也停止,現(xiàn)在能聽到的只有呼吸聲和一些緊張的人的心跳聲
“想必各位也知道這個組織的本質(zhì)是什么,不是殺傷搶掠,而是對抗上下階層。然而有些人卻仍然做出違反組織本意的行為,并且擁有疑似出賣組織的想法,對于這樣的行為我們無法阻止,也沒有辦法克制。明明各位都是受盡壓迫的下層人,但到底是為什么!還要為那些不過只是運(yùn)氣好誕生在上層人的紈绔子弟效力!我想了一下,背叛的人之所以背叛,原因有三。一,因?yàn)樘畈伙栕约耗强湛杖缫驳氖秤?;二,因?yàn)榭謶挚淘谧约汗亲永锏哪请A層;三,是拋棄了自己的尊嚴(yán),心甘情愿地聽命與那群垃圾?!北本嗤nD了一下,仿佛在給下面的人一些思考的時間?!暗谝粋€原因,我們可以解決,只要戰(zhàn)勝了頂層,吃喝就不會成為所謂的問題。第二個原因只能靠自己克服。第三個原因,抱歉,如果讓我知道是誰的話,那就只能滅口,不要以為所謂的‘必須那么做的理由’就可以讓我猶豫,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封口方法?!?p>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說著一句有一句的“如何保全自己”的話。
剛剛開槍的那位青年靜靜地坐在角落,悄悄地觀察著北距。
“反上層統(tǒng)治派頭領(lǐng)‘小丑’,外貌主特征是那意義不明的面具。有關(guān)他的信息都被消除和封鎖??峙屡c國家的某位高層有聯(lián)系。真實(shí)面貌與姓名不詳。目前的他的左腿大腿部掛有六根針,右腿大腿部掛有三把匕首,沒有觀察到槍械一類的武器,剛才那輕彈匕首的動作大概是發(fā)現(xiàn)我并且猜到了我是上層派來的人。在這場反動派聚集會議結(jié)束后立刻逃走估計會被瞬間針對,然而不走就會被抓住并且拷問,嘖,好麻煩。怎么辦,是老實(shí)就范還是拼一把逃走呢?”
青年的名字是落陽,國家的中層下游人物,擅長的是狙擊和游戲。
他現(xiàn)在所想的想法,當(dāng)然已經(jīng)被猜到了,因?yàn)樗凇胺纯埂边@一方面就只有這兩條同樣結(jié)果的選擇。在“就范”這一方面的選項只有一條。
多次思考后的選擇,是“就范”,落陽打算在這場會議結(jié)束后與北距單獨(dú)會面,談判。
落陽對國家的忠誠程度是屬于很淺的層次,這次出現(xiàn)在反動組織的會議里只是因?yàn)槿蝿?wù)和湊巧。他其實(shí)并沒有費(fèi)太大心思去尋找反動派,而是在覺得任務(wù)麻煩后就來到了這間很少有人來的廢棄工廠,偶然遇到反動派的會議。
之前開槍是因?yàn)樗谋灸?,因?yàn)榭吹接腥思磳⒈灰u擊身亡時本能地殺死了襲擊的一方。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著一些屬于自己的正義,落陽的正義就是在“有實(shí)力”與“無實(shí)力”之間殺掉前者。
很顯然,他的意識在一瞬間,把北距當(dāng)成了“無實(shí)力”的一方。
幾分鐘后,會議結(jié)束。
北燦走下臺,落陽立刻站起身,主動走到北距的面前,說:
“接下來沒什么安排了吧,要不要和我單獨(dú)談一談?”
北距“噗嗤”地發(fā)出譏笑的聲音,拍了拍落陽的右肩,湊到他的耳邊,悄悄地說:
“工廠后門下方的墊子下有個暗門,待會兒過來?!?
閆鱗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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