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言眼前一片朦朧,像是掙扎了很久,模糊的影像終于開始變的清晰。
窗前,那個背對著她的少年,身姿挺拔,緩緩轉(zhuǎn)過身,對著她的笑容是那么溫暖和煦。
“禮然?”
看清了他的面容,林青言忍不住抽泣,“我好想你……”
她伸手觸及,在即將觸碰到他時,突然白光一閃,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
“醒了就別裝死!”
林青言猛然從床上驚醒,周身的疼痛如期而至,失神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女傭就朝她扔過去了一張門禁卡,“今天人手不夠,你去打掃餐廳?!?p> 餐廳……
顧家的別墅里有專門的西餐廳,是專門為了招待客人設(shè)置的,難道今天有客人上門么?
林青言的意識終于回籠,渾身遍布著青紫的淤青,稍微動一下,就感覺痛到無法言喻。
桌子上的照片,顧禮然的笑容永遠(yuǎn)定格在了兩年前,越是用力回想,越是忍不住眼中委屈的淚水。
若是他還活著,或許,他們早就已經(jīng)遠(yuǎn)走高飛了吧?
林青言換了衣服,被女傭推搡著出門。
剛到餐廳門口,就聽見了一陣歡笑聲。
林青言的腳步一頓,抬頭循聲望去,只見穿著華貴的女人坐在餐桌旁,雙眸若水,盈盈盼盼,巧笑倩兮,溫婉大方。
就連她對面一向不茍言笑的顧凜然,嘴角也劃過一道淡淡的弧度。
不知為何,林青言的心中忽然有些酸澀,慌忙低下了頭。
那個女人,就是顧凜然的未婚妻,葉雨薇。
“你好好打掃,看著點臉色,別惹了二少爺和葉小姐不高興!”
說完,女傭轉(zhuǎn)身就要走。
林青言連忙叫住她,“只有我一個人打掃嗎?”
“這么點地方,你還想要幾個人?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游手好閑嗎?”女傭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快點吧,再磨蹭晚飯就不用吃了!”
這么點地方?
這個餐廳,可是將近兩百平米啊……
算了,這些年受到的屈辱還少么?
林青言拿起工具,認(rèn)命地開始打掃。
身上的傷,讓她的動作越發(fā)艱難和遲鈍。
身后的顧凜然目光偶爾從她的身上掠過,眉頭微微蹙起,食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面。
蠢女人,傷成這樣竟然不好好休息,還來他眼前晃什么?
想要博得他的同情么?做夢!
“怎么了,凜然?”葉雨薇笑著,“你看起來好像心不在焉的?!?p> “沒?!鳖檮C然終于收回視線,“我出去打個電話?!?p> 說完,他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故意從林青言身旁經(jīng)過,卻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很快,寂靜的餐廳,就剩下了她和葉雨薇。
“葉小姐,您要的茶來了?!?p> 女傭端著托盤走到半路,葉雨薇忽然轉(zhuǎn)過頭對上她的視線,眸色淡然,“讓那位保潔端過來吧,麻煩你去再要一份牛排?!?p> 難怪是大家閨秀,說話就是客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那么的優(yōu)雅。
哪像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天生的賤命!
女傭微笑,“好的,馬上就來?!?p> 說完,將托盤塞給了林青言,轉(zhuǎn)身就走,她也只好放下手中的拖布,端著托盤,朝著葉雨薇走去。
“葉小姐,你的茶?!?p> 葉雨薇忽地勾起唇角,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聽說,那天訂婚典禮上,凜然就是和你在一起?”
林青言一愣,手頓時停在了半空。
“男人嘛,婚前怎么玩怎么鬧都是正常的,只是你畢竟身份特殊,糾纏了顧家兩兄弟,對你對顧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p> “不是我要糾纏他?!绷智嘌源怪?,不卑不亢,“是他逼我留下的?!?p> 葉雨薇聞言,面上神色依舊,沒有絲毫不悅,她視線注意到那逐漸走近的身影,笑道,“林小姐,麻煩幫我換杯咖啡吧?!?p> 林青言拿走茶杯,猝不及防的,葉雨薇抓緊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一驚,手中茶杯下意識脫手。
茶杯應(yīng)聲而落,破裂的碎片濺到了她的小腿,痛得她不禁蹙起秀眉。
而滾燙的茶水盡數(shù)淋在了葉雨薇小腹以及大腿上。
“啊!”
葉雨薇一聲慘叫,門外的顧凜然聽見聲音,大步流星走了回來。
場面一片狼藉,葉雨薇捂著紅腫的大腿啜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提起你大哥的事……”
顧凜然眸子一斂,看向身旁的林青言,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上還有早上磨出的血泡,一碰就痛得鉆心。
葉雨薇蹙著眉,怯怯的拉他的手,“凜然,你別生氣,真的是我不好,明知道她是你大哥的遺孀,還要這樣刺激她……”
“是這樣么?”
顧凜然打斷了她的話,靜靜地注視著林青言的雙眸,眉頭緊蹙。
“你覺得呢?”
承認(rèn)或者否認(rèn),又有什么區(qū)別?
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他又何曾相信過她?
林青言勾唇冷笑,眼眸中直射出嘲諷。
“啪”地一聲,林青言被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嘴角咧開,流出血來。
顧凜然看向那打了林青言的婦人,眸中神色復(fù)雜。
母親楊文秀的出現(xiàn),讓他始料未及。
“我不過幾天不在,你這個賤人又開始鬧騰了是不是!”
楊文秀惡狠狠地瞪著她,雙眸如同淬毒,抓住她的頭發(fā),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扇了好幾下,她的臉頰很快就高高地腫了起來。
顧凜然靜靜地注視著林青言了很長時間,那雙墨色的眼眸中,情緒不斷翻涌。
如果她肯辯解一句,也許,他就會相信她。
可她沒有,只是用那種充滿了不屑與厭煩的眼神望著他,讓他的心也如同一團(tuán)亂麻,越來越煩躁。
既然如此,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的骨頭能硬到什么時候!
“媽,你處理吧?!?p> 丟下這樣一句話,顧凜然就腳步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楊文秀俯視著地上的女人,高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把她放出來!”
說完,趕來的傭人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她關(guān)進(jìn)了她自己的房間,將房門死死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