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水的微笑看似永遠的那么單純，可在燈火忽明忽暗處，看上去卻又是那么的詭異。
葉尋風(fēng)愣在原地，又抬起頭，望向樓閣上，那被關(guān)上燈的房間，他心如刀絞，纏綿悱惻，若有所思，一種悲憤之情涌上心頭，無計消除。
顧清水突然湊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心痛吧？只要你聽我的去做，要不了多久她就失寵了，只要是顧青峰不寵的人，她就自由了?！?p> 葉尋風(fēng)清晰的可以感受到，顧清水的氣息，與她身體里的熱氣在耳邊吹送，聽她一席話，又激昂亢奮。
“怎么做？”
顧清水在他的耳邊絮絮叨叨，說著一些旁人都聽不見的話……
這邊何語溫與莫曉曉將莫堯送到了他的住處，何語溫又給他喝了一碗溫水，讓莫堯睡下了，才在房里找來了一些紙墨，揮揮幾筆。
“我給他配點藥，你明天可以去抓來，然后熬給他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好了，這是藥方?！?p> 看著何語溫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樣子，莫曉曉也不敢放松情緒，將藥方就接了過來。
“哦！”
“就這樣吧，我得回去了，在這里久留不當?！?p> “好吧！”
何語溫正欲轉(zhuǎn)身，又停住了腳步，重新轉(zhuǎn)了過來，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莫曉曉。
他有些結(jié)巴，又不知道如何提起：“我，我……”
莫曉曉有些遲疑：“什么？”
“上次的事情，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是他們都誤會你了，還有我不該……”
“好了，不要說了，都過去了，我都忘記了，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不是我做的，其他事情，也會變成我離開何家的原因的，再說，我本來就不該在你們家呆那么久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了，我不怨任何人，真的。”
還未等何語溫將話說完，莫曉曉便搶著說了出來，那么迫不及待的解釋與從容，讓何語溫更加自責。
“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只是……”
莫曉曉突然就淺淺的笑了起來，便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唉，對了，你們何時回去??？是明天一早嘛？”
何語溫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樣子，沉默了片刻好久才緩緩的道：“嗯……應(yīng)該是吧！”
莫曉曉推搡著他，又打趣的道：“那你現(xiàn)在還是快快回去吧，前院你父親還有你，你未婚妻見你好久沒回去，他們會擔心的，再說了，你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這么久，傳出去那還得了，你未婚妻她也………”
何語溫眉頭一皺，斜睨她，不茍言笑道：“她不是我未婚妻！”
“那好吧，反正你快點走就成了?！?p> “嗯！”
目送他離開，莫曉曉輕輕關(guān)上了門，倚在了門后，心里七七八八的思緒，翻騰跳躍……
要怎么樣與他保持距離，又不刻意不嬌作，那份感激之意，恒橫在心，忘恩負義還是有意高攀，她糾結(jié)不已……
自古多是兩難全，可當下這是兩者都無義無情，注定當個壞人。
前院……
“爺爺，聽說今年這戲班子來的都是些新的戲子，你看的戲多，你說這臺戲和老的戲子來比，哪個更好一些呢？”
顧清水坐到了顧己方的旁邊，嘻嘻笑笑的，跟他開著玩笑，說著閑天。
顧己方尊坐在藤椅上，左手撫捋著胡子，右手指著前臺正在唱戲的戲子，談笑風(fēng)生笑吟吟地說：“這新的戲子就猶如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雖然經(jīng)驗不足閱歷也不夠，但是有一股干勁兒，有一股沖勁兒，年輕氣盛，雖說功底不扎實，但是這表演的氣場足，有朝氣。”
顧清水又迫不及待的問到：“那老的戲子呢？”
“這老的戲子嘛，就像是千帆過盡的前輩，氣韻濃厚，基本功扎實唱腔氣場穩(wěn)定，但是都局限于從前的唱法與表演，沒有創(chuàng)新和新穎，就像人一樣，老一輩有老一輩的厲害之處，新一輩有新一輩的發(fā)光之點，沒有后輩的崛起，前一輩一旦逝去以后，這項藝術(shù)就算是失傳了，所以說新人我還是挺看重的?！?p> 就在這時，一個家仆抱來了厚厚的毯子。
“老家主，你的老寒腿還是要護著點好，這天氣晚上降溫降的厲害，夫人讓我把這個給你蓋上?！?p> 家仆抱了過來，顧清水直接接了過去，點點頭示意他離開。
“爺爺，你這腿應(yīng)該是風(fēng)濕吧？你平時也不注意點，這年紀大了，還是要多多注意些嘛?！?p> 顧清水拿過毯子就給他蓋上。
“我這腿病，已經(jīng)得了好多年了，不只是風(fēng)濕，還有其他隱疾，看了許多先生，都無計可施，沒辦法，人老了毛病就多了?！?p> 顧己方這么一說，顧清水又心生一個想法。
“唉對了，爺爺，你知不知道何家大少爺何語溫，出洋留學(xué)，修的是什么不？”
“不知道啊？修什么？”
“聽說主修的的是醫(yī)學(xué)呢，我們老祖宗留下的醫(yī)學(xué)與洋醫(yī)學(xué)，加起來這可不得了，聽說這何語溫能妙手回春，醫(yī)術(shù)了得?！?p> 顧己方有些震驚：“哦？是嗎？這我倒是知道，他這世世代代都是生意人，做的都是藥材生意，沒想到他還會醫(yī)術(shù)？”
“所以爺爺，正好他與何老爺都在，不如將它留下來為你治治這患病多年的腿試試，若是治好了呢?！?p> 看著顧清水真摯的小模樣，顧己方有些動容了，笑吟吟的道：“好，你這意見不錯，等會兒我就跟你父親說說，試試就試試哈哈哈！”
第二日，戲班子們在顧家休息了一夜便在第二日，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趁著葉庸和師弟師妹，收拾東西的空隙，葉尋風(fēng)溜了出去，走到了與顧清水昨日晚上約定的地點去了。
顧清水一大早便早早的起了床，人不知鬼不覺的，竄到了自己家后院。
一片梧桐林處，顧清水與葉尋風(fēng)碰了頭。
兩人左顧右盼，四處端倪，見四下無人，才放心大膽的走近。
顧清水湊到葉尋風(fēng)的耳邊竊竊私語，聽得葉尋風(fēng)有些震驚，面部表情有些激動起來。
“這怎么行，不行不行，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顧清水突然嚴肅起來：“沒有，按我說的去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明天晚上我在元化街外面的大胡同外面等你?！?p> 葉尋風(fēng)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著她，又別無他法。
張?zhí)抑缀跏且灰刮疵?，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才有了那么點瞌睡，正想睡時候，突然被門外熙熙攘攘的人收拾東西的聲音吵醒了。
“春春，春春，外面都是些什么聲音，叫他們給我安靜些，讓不讓人睡覺了？”
大清早，便是張?zhí)抑π沟桌锏慕辛R聲音，性子直接，說話也粗暴。
“二姨太太，是那幫戲子，今天早上要離開了呢?！?p> 貼身丫鬟怯生生的回答著，張?zhí)抑φ^續(xù)罵道，突然又反應(yīng)過來，從床上彈了起來。
“什么，要走了？不能讓他們走?！?p> 張?zhí)抑π睦镎蛐∷惚P呢，這班戲子是她特意請來的，還特意找的是祝希的家門，為的就是要打壓祝希的風(fēng)頭，昨天晚上讓她逃脫了，怎么能讓他走了呢，這不前功盡棄功虧一簣嘛。
張?zhí)抑缀鯇⒆Ｏ５睦系锥济囊磺宥B她隱蔽的身世都清清楚楚，與葉尋風(fēng)的事情當然也是明了的，只是顧青峰不清楚而已，如果直截了當?shù)娜ジ櫱喾逭f這些，不僅僅無憑無據(jù)會被他指責小肚雞腸無中生有，還給自己惹得一身腥。所以只能靠些手段讓她露出狐貍尾巴。
“春春，給我留住他們，不能讓他們離開?！?p> “可是，可是二姨太太，這怎么留沒有緣由，老爺會大怒的，會覺得夫人你無理取鬧的?！?p> 張?zhí)抑φ苏?，若有所思，想來也是：“那就想辦法讓葉尋風(fēng)留下來?！?p> “夫人有辦法嗎？”
張?zhí)抑ρ凵窭锼坪跬蝗话l(fā)出來一道光，嘴角微微勾勒出來一道微微的弧線。
“也罷，就讓他今日暫且去吧，他一定還會來的，我就不不信他這樣無情無義拋下祝希，我好不容易安排他們有再見的機會，他不會這樣輕而易舉放棄的，咱們布好網(wǎng)，就等著甕中捉鱉吧，等著瞧?！?p> 丫鬟又拍手叫好：“夫人英明！”
“不過，你得給我辦一件事兒?！?p> 張?zhí)抑ξ⑽⑹疽?，丫鬟便湊了過來，交頭接耳，說了些悄悄話，臉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夫人，我這就去辦！”
她又突然想起來什么，又叫住了丫鬟：“對了，最近小心點顧清水那個死丫頭，仗著她有趙音撐腰，還跟我公然作對，你看著點兒，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就不好了?！?p> “好的，夫人?！?p> ……
所有人都各懷心思，一方偌大的深宅，又關(guān)不住更為深沉的各懷鬼胎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