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衣服,并不算厚的兩套,給了喬九一套,自己拿一件,太冷了,再穿著濕透的校服,她不冷死也會感冒,捧著衣服進(jìn)了浴室里換洗。
換完,對著廁所的鏡子,看著大媽借給自己的衣服,花花長長的衛(wèi)衣,簡直可以當(dāng)連衣裙穿。
扯下浴室準(zhǔn)備的浴巾,披在身上裹住自己,讓自己暖和些。
她將浴室門開個小口,探出腦袋,見他正看過來,臉一紅,連忙把門關(guān)上。
“我背對著你,你出來吧?!彼坪蹩辞迩闆r。
她再從門口處抬眼望,看他真的背過身,才放心些的攝手?jǐn)z腳從浴室出來,修長瑩白的雙腿露在空氣中,雨水打過的發(fā)絲隨意的盤起。
“你能換得了衣服嗎?”她小心詢問。
他并沒淋濕多少,換個上衣就可。
隨即,他強(qiáng)忍疼痛,要脫下身上的衣服。
駱務(wù)涼大驚,立馬轉(zhuǎn)過身背對他:“你干嘛?!?p> “衣服濕了,難道只允許你換?”
天啊。
這人脾氣太壞了,懟人也是不要本的狀態(tài),駱務(wù)涼心里有一萬堵氣孔,從來沒有一個男生這樣說過吼過她。
他不理她,換完衣服,傷口還沒處理:“藥呢?”
“對?!?p> 他的一句話,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去把藥拿到他面前,完全忘記自己的羞怯,只是擔(dān)心多于個人。
他面無表情的接過藥,見她將浴袍緊裹,應(yīng)該很冷吧!
拿完藥,她到洗漱臺拿起房間本來準(zhǔn)備的毛巾,沾上水后,再出來遞給他:“看你挺臟的,擦擦臉吧,好敷藥。”
他嘴角彎上一個好看的弧度:“你幫我擦吧,我雙手沒力?!?p> 她故作鎮(zhèn)靜,充滿懷疑的眸,不以為然:“剛才扶著我肩膀時不是有力嗎?”
“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慢些弄也可以?!彼砬殂紤谐芭?。
她打量他的傷一眼,伸手將毛巾輕輕為他擦拭去他臉上的污漬。
拔動他額前的一撮發(fā)絲,他額頭上出現(xiàn)一道流過血的小傷口,血漬并沒凝結(jié),鮮紅的血流淌得很慢。
她更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他的傷口,擔(dān)憂道:“不痛嗎?”
聽著她溫柔的語氣,他怔住。
抬頭看她,她卻沒有看他,只是凝視著他的傷口,眉心緊鎖。
額頭那劃痕,喬九根本不知道,或許身上其他痛讓他麻木掉額頭的小傷。
“沒關(guān)系的?!?p> 恍惚間,她眼眶里流淌著徘徊的清泉,也許是今天所受的驚嚇導(dǎo)致。
盯緊她,沒心沒肺想哄她。
聲音沙啞,有種低沉的磁性道:“被我的絕世美顏嚇到了?”
“丑成豬?!弊焐腺€氣的懟道。
邪魅的笑了笑,他沒出聲。
慢慢拭去的血漬與塵污,男子輪廓分明的臉清晰露出了出來,傷口上的淤青,掩不去他此時那霸氣與輕挑的氣勢,如鷹糜冷傲的眼眸,像藏著一輪藍(lán)砂石的光澤,無關(guān)乎衣著,那也是品貌不凡,氣質(zhì)不俗。
她微怔的失了魂,這年頭的乞丐洗洗還是挺好看的嘛,指尖輕輕顫動一下:“你!”
倆人互相對視,一眨不眨。
整個人放空,她被他的妖糜給禁錮了似的,好一會兒,才意識自己與他竟然靠得那么近,剎那間,臉上流動著一抹嬌酥的紅暈,扶上他額頭的手不自覺的慌亂,不知所措。
他丹鳳眼里的星辰映著她,打量著她,沒有任何波動。
外面天色翻涌著黑壓壓的云層,并交織著冷風(fēng)的漫天大雨,旅館的某號房里,靜默的兩人無聲,氣氛有些窒息。
良久
“你還要回去嗎?”他不動聲色,神態(tài)淡然的問她。
一句話打破室內(nèi)的寧靜。
她的三魂七魄也回位,略為失儀的將擦他臉的毛巾拿回浴室的洗漱臺。
心道,清醒,要清醒,自己今天是愛心泛濫日嗎?
喬九不過是一個過客,自己為什么要伺候他?這又不是報恩,不能因?yàn)樗麨樽约恨咭活D打,她就這樣不理智吧?
這事要論起來,其根源卻是在他好嗎!她眼睛里的星芒淡了淡,雨沒晴,這樣穿老板娘的衣服回去又不好解釋,嘆氣:“只能留下了?!?p> 他茫然看她背影。
從洗漱臺出來,她想出門下樓,去問大媽再借點(diǎn)東西。
大媽不是沒有人情味的老板,她剛想開房門,大媽便端著飯菜站在他們門前。
“餓了嗎?”大媽堆起好看的笑。
他們不過是可憐的孩子,還在上學(xué)是發(fā)育的寶貴時間,可不能餓著,賬明天還是要算的。
駱務(wù)涼謝過大媽,大媽離開時,給予喬九一個鼓勵的眼神,喬九會意一笑,大媽下樓時想:這小子擦干臉還挺帥,小姑娘有眼光。
徐不知,她一開始還想小姑娘跟這小子是受苦。
人啊,視覺動物。
“可以給我涂藥膏嗎?”他將藥膏遞向她問。
她接過他手上的藥膏,坐在他的旁邊,聽藥店阿姨說這藥膏吸收和滲透很得力,可以去淤青和對傷口有舒緩殺菌作用,心想這不會是傳說中的萬能藥膏吧!
涂葯時,時不時會對視,她告誡自己把對方當(dāng)作一只受傷的貓來對待就可,這樣以求心安,更不至于心生尷尬。
他輕微伸出修長的手,想要謝謝她的攬過她,只是手還在半空,她眸子警覺的停止涂藥,并盯緊他伸出去的手。
他想干嘛?心一緊。
“我只是想謝謝你?!彼榧钡慕忉?,同時收回了手。
“要謝我就是安份的讓我涂藥?!彼煽跉狻?p> “我真的只是想謝謝你。”唉,她不會亂想吧。
“你的謝意我收到了。”駱務(wù)涼起身放下涂的藥到床旁柜臺上。
“還沒涂完呢!?”喬九也不知該怎么安撫。
她看向窗,不理他,因?yàn)閯偛啪嚯x太近,她本來就在控制氣息,直到他的靠近,她的心跳開始加速,臉上的紅暈仿佛平日里傍晚的晚霞燒到了她的耳根,才不得不離開冷靜。好在房間燈光昏暗一些,喬九才看不出來。
自己心情太奇怪,心跳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