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白在項浩云的攙扶著,緩慢的繞過,酒樓大堂地面上,雜亂擺放堆積的桌椅板凳,來到趙鴻志身后。
馮白雙手下垂,微躬著身體,而項浩云則低聲道:“公子,我已經(jīng)和酒樓掌柜談好了,酒樓產(chǎn)生的損失也已經(jīng)賠付過,只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公子身份......”
背對著兩人的趙鴻志,看著地上的周公子,擺了擺手,輕聲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有那么重要么?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也不沒機會去了解?!?p> 他伸手指了下,地上的人和角落里的徐博遠,他開口道:“這兩個不就是么,一個知道裝作不知道,一個不知道卻要裝作知道,想要在我面前演一出戲......”
一直喘氣的周公子,面色變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他看了眼遠處的徐博遠,心中開始思索,自己之前是否有些沖動了。
阿娟站在趙鴻志身旁,看著馮白站立不穩(wěn)的樣子,來到一旁雜亂擺放的物品前,視線掃過其中花梨色的矮凳,紫檀木的高腳凳,紅木的長方凳......
沒等她從中找一干凈點的出來,馮白自己已經(jīng)從中,小心的翻出了個雞翅木炫紋坐墩,對著阿娟笑了笑道:“我坐這個就好,不勞姑娘費心了?!?p> 阿娟掃過他的凳子,在他面上看了一會兒,展顏笑道:“既然你有心,那就隨你,只是以后也得多用心,府上的規(guī)矩繁多,你平日得多問問才行?!?p> 對于馮白做出的選擇,她是挺滿意的,正所謂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
他剛剛要是隨意的,選那些花梨紫檀做工的凳子,哪怕公子自己不在意這些小事,卻會在阿娟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此時大堂中,只有公子一人坐著花梨色椅子,他若是選個同樣的,豈不是將自己放在了,和公子同一個地位了么?
這看著像是阿娟無理取鬧,不過是個座椅的小事。
但是阿娟卻明白,趙府之大豈有小事,今日馮白的選擇,很可能決定他回到趙府后的地位。
既然他選擇跟隨公子,那就應(yīng)該在各個方面都要注意才行,而從這個小事中,阿娟就可以看出,這個店小二出身的,多少還是明白些規(guī)矩的。
阿娟看了眼,趙鴻志的背影,輕聲開口道:“我們老爺和公子,雖然不喜歡這些雜規(guī),但是偌大的府邸,還是需要些規(guī)矩約束的,以后你回到府上,記得及時找劉管家學(xué)習(xí),免得遭人言語......”
馮白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悄聲坐在木墩上,用右手貼撫著胸口,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氣血,治療體內(nèi)的傷。
趙鴻志雖然背對他們,但是卻對身后的輕聲交談,以及其中內(nèi)蘊一清二楚。
他明白,這是阿娟以及項浩云等人,對于馮白的考驗之一,不是說他們對馮白有何不滿,他們不會也不敢,哪怕真的有不滿,此時也不可能流漏出來。
但是,他卻不能將這個過程忽略,甚至此行能夠成功回到趙府,馮白還會面對不少的選擇,其中只要有一些不妥,就會有人上報給自己處置。
而他,可以不在意這些過程,趙府之中圍繞著自己形成的團隊,卻不能將其忽略。
他的趙府大公子身份,他的修煉天才身份,乃至于他是幽州劉氏財閥下一任繼承者之一的身份,都會讓無數(shù)人試圖攀附在他的左右,進而在幽州人群中脫穎而出。
這些人,不論其真正的想法如何,現(xiàn)在畢竟是在為了他做事,那么他就要給出,相對應(yīng)的答復(fù)。
像是阿娟的背后,就代表著在趙府擔(dān)任管家一職,已過四十年的劉管家,以及一系列,為了趙鴻志而服務(wù)的奴婢和下人們。
而項浩云則代表著,趙府府上下幾百上千名的侍衛(wèi),以及后面讓趙府在鞍城有如今特殊地位的神武衛(wèi)群體。
這些人就像是趙府的毛細血管,將龐大的府邸上下中人,勾連在一起,讓每一任趙府的府主能夠如臂指揮。
因此,作為趙府目前唯一的嫡長子,趙鴻志的身后,在他沒有察覺前,就早已經(jīng)聚攏的趙府內(nèi)外的各種勢力。
他們不敢,對他明白的提出要求又或者說請求,但是他卻需要給這些人一定的,特殊的權(quán)力,那就是考驗后續(xù),想要加入到這個團隊的人,進行考核的權(quán)力。
這不單單是對他們的負責(zé),同樣也是對趙鴻志自己的負責(zé),這些人會將后來者上下查的一干二凈,將好的壞的一切,都上報給他,讓他及時全面的了解新來者。
幽州鞍城趙府,可以說是幽州三十二城中,都有著獨有的威望,早就已經(jīng)在這個三千里的廣闊大地上,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范圍,有著自己獨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
其中,既有在其他三十一城內(nèi)的交好家族,又有已經(jīng)成名已久的修行者。
在朝廷上層,在翰林府一系有劉母為代表,象征著豪門貴族,而武部一系,趙統(tǒng)領(lǐng)也有他交好的將領(lǐng)和衛(wèi)隊。
在鞍城中,趙府也同樣有自己的盟友,應(yīng)該說,鞍城的盟友太多了。
像是之前,項浩云為何要告知李掌柜,自家公子的身份?
那就是因為,這個酒樓的東家,在鞍城中也是屬于趙府盟友一系的!
鞍城幾百上千萬的平民,數(shù)之不盡的家族,在傳承近千年的趙府安排下,有著多少盟友,又有著多少的底牌,這才是如今幕后之人急于摸清的問題所在。
哪怕是在這個修行的世界,常人百年一代,修行者不成就大神通者,也不過是幾百年歲數(shù),上千年的時間里,趙府到底埋下了多少伏筆,又有幾人可知呢?
那些成就大神通者,可不像凡人般,只有寥寥百歲,不少人可都是幾百上千年歲數(shù)的老古董,這些人中,只要有幾個是在早年間,接受過趙府的幫助,如今就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因此,哪怕趙統(tǒng)領(lǐng)表面上已經(jīng)離開鞍城,前往幽州都城述職,將神武衛(wèi)大權(quán)暫時交托給了幾位副統(tǒng)領(lǐng)。
而作為趙府嫡子的趙鴻志,就帶著這寥寥的數(shù)人,穿行在夕水街的大道上,守衛(wèi)的實力也擺在了明面上,卻不像是之前般,不斷有人刺殺。
如今,他將這間鞍城有名的天香居,折騰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都沒有人站出來說兩句,就連那平日間四處巡游,專門處理民間事務(wù)的衙役們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