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堂內(nèi)突然傳來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其間還不時夾雜著“呼呼”的聲音,杜痕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抬眸偷覷了杜絨妁兩眼,這一下可沒把他心頭老血吐出來。
“杜絨妁!你在干什么!”杜痕蒼大力一拍椅子扶手,大喝道。
杜絨妁嚇了一跳,手中吃了半塊的糕點掉到了地上,嘴里鼓鼓囊囊,使勁拍著胸口,可是卡在喉嚨里的那塊就是下不去。
杜痕蒼見杜絨妁被噎的臉色通紅,終是坐不住了,立刻就要飛奔到杜絨妁身邊。
但是杜絨妁接著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咕咚咕咚”幾口下去,一臉通暢,還打了個飽嗝。
杜痕蒼見杜絨妁無事,剛抬起的屁股若無其事的又坐了回去。
“誰把糕點和茶水放上來的?議事怎能上這些吃食!都不知道規(guī)矩么?”杜痕蒼怒道。
杜絨妁古怪的看了杜痕蒼一眼,順了順氣,“不是你吩咐說因為我喜歡吃這些東西,所以在平時我待的地方都放上些糕點和茶水么?!?p> 杜痕蒼那股氣突然就被噎在了胸口,一句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后梗著脖子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那那那,那我都這么愁這么難受了你也不知道問問我什么事情,還、還還在那兒沒心沒肺的吃東西,你就不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爹?!?p> 杜絨妁拍了拍手上的殘渣,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絲絹擦嘴,一邊道,“我知道什么事。”
“哦?”杜痕蒼睨了杜絨妁一眼,裝作也不在意的樣子,做正身子,擺正衣擺,雙手放在雙膝上,“你知道?”
“是山青客棧的事情吧。”
杜痕蒼不漏聲色,“你怎么知道?”
“最近與我有關(guān)的大事也就這件事了,看來這件事情已經(jīng)被妥善處理了,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吧。”杜絨妁淡淡的笑著,一副仿佛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樣看著杜痕蒼。
杜痕蒼贊賞的點點頭,“我找你來的確是談?wù)撋角嗫蜅5氖?,不過若是像你說的被妥善解決了,我也不用如此正式的找你過來了?!?p> 杜絨妁一聳肩。
杜痕蒼繼續(xù)道,“現(xiàn)在只有你、我還有那個黑衣小子知道山青客棧的事情,當(dāng)時山青客棧中其余的人全部都在那場事件中死了,一個不留,而且事后一把大火,所有的一切和痕跡都灰飛煙滅?!?p> 杜痕蒼說完便觀察杜絨妁的表情,見杜絨妁只是靜靜的聽著,雙眸澄澈,毫無異樣,杜痕蒼心中微嘆,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你一個四歲的孩子,隱藏情緒的能力竟然如此爐火純青,任誰見到你也不會想到山青客棧中的慘事會是由你所做,果然后輩代有才人出啊?!?p> 杜絨妁不可置否。
其實杜絨妁不是隱藏情緒,而是她根本無所畏懼,她本就該是毫不在乎的模樣,區(qū)區(qū)此事還不足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不過安到杜絨妁頭上的事情卻是多了一件,大火不是她放的,痕跡也不是她抹的。聽到時杜絨妁便皺眉想問,隨即想到了容或,容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難道是容或?
若真是如此,容或此人是否心太狠了些?
就像是青間人獵殺魔獸時不覺殘忍,但是看到同種族的魔獸自相殘殺時甚至僅僅是一方壓倒性的虐殺時,卻會覺得那個充當(dāng)虐殺者的魔獸實在太過兇殘,因為青間人是站在所有魔獸之上的角度,而杜絨妁是站在所有青間人之上的角度。
杜痕蒼繼續(xù)道,“當(dāng)時的山青客棧中雖然零零散散的有一些聯(lián)盟中人加上各家族的人但是其中以香茵和王孫動最為棘手,香茵是和王孫動都是青龍家族的人,而且香家和王家在青龍家族中的地位都不低,香茵是香家的家主,王孫動是王家的家主,卻在玄武家族的的地方出了這么大的事,所以無論是青龍家族還是玄武家族,亦或是其他四大家族都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但是事后的痕跡抹的實在太過干凈,至今也沒傳出過任何有線索的消息?!?p> “所以至今我們是安全的了。”杜絨妁接著話,道。
“你也說了,是‘至今’,四大家族聯(lián)手,萬一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山青客棧在哪兒?”杜絨妁突然問道。
“玄武地界?!倍藕凵n回。
“能去玄武家族祭堂的地位最低會是什么人?”杜絨妁接著問道。
“不出意外就是我們了?!?p> “據(jù)爹所知,青間人中能將這些人匯聚在一起,還能讓他們所有人在死前不發(fā)出任何求救的信號或者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有幾人能做到,還有死的若是平常人也就罷了,但是這些人身上光是保命法器就有多少?”
杜痕蒼想了一會兒道,“能做到這些的,怕是只有四大家族本家。”
“還有玄武家族的小公子不也是無緣無故的死了么,至今玄武家族一點消息都沒有?!倍沤q妁又道。
杜痕蒼點了點頭,道,“然后呢?”
“然后爹想的和我想的不是一樣的么?!倍沤q妁嫌棄的一撇嘴,“你我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說的如此清楚明白了吧。”
“其間縱橫交錯,雖然不知原因為何,但是山青客棧中的事情與玄武家族脫不了干系?!?p> “不需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他們認為與玄武家族有關(guān)就行了,至于痕蒼聯(lián)盟,一個沒什么名氣的小聯(lián)盟,與香家和王家比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我們早早離去,憑什么懷疑到我們的頭上?!倍沤q妁道。
“嗯,不愧是我的女兒,絨妁果然聰明,其實我讓你過來主要就是擔(dān)心你會因為驚慌而露出馬腳,你雖聰慧,到底也還是個四歲的娃娃,沒想到,沒想到啊,你看待事情竟已如此深入,不知是福是禍啊......”
“是福是禍”這四個字杜絨妁已經(jīng)聽杜痕蒼念過很多次了,只是她一次也沒回應(yīng)過。
“好了?!倍沤q妁從凳子上跳下,“事情解決了吧,我先走了?!?p>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杜痕蒼叫住杜絨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