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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禁林少年功敗,染墨面善心不成

者們 求為是非 3029 2020-01-27 00:50:41

  某天風樸做著夢,他腿腳雖能下路可恢復得仍舊不夠好,他做了個死了人的噩夢,醒來時大聲驚嚷著:“那家伙竟然還好好的待在錢府!”

  他潛意識中意識到小石子這人日后對錢家人的危險:此人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為了維護地位不惜殺了昔日好友的。

  正因此他不得不去告知錢銀、錢鏡、錢可兒此人的危險,然而錢銀覺得風樸將自己內(nèi)心對于小石子的仇怨過分夸大了,她對待世人總是懷著一張善意的鏡子看;

  錢鏡錢可兒的面他根本見不著,他的所在是錢府禁林的一處隱蔽的天坑,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見到他們,更不要說他此時只能勉強走路。

  風樸咬著牙打著寒戰(zhàn),心想小石子已經(jīng)到了錢夫人身邊,一定是有自己目的的,他從街邊小乞到錢府仆役,再接著升到錢夫人的親信侍從,這一路升遷上來只能越來越快,而自己當時只是因為注意到這一點便被他當作絆腳石險些殺掉。

  在小石子之后的路途中,只能有更多的人因為擋路而命喪其手···風樸不得不為了錢家人親手除掉他。

  想到“除掉”一詞時,風樸又打了個哆嗦,他就這樣起身,“我現(xiàn)在的情況固然做不到,至少,要告訴錢銀她媽媽此人的兇險之處。錢夫人···她是錢銀的媽媽啊?!?p>  風樸凝神思索平日里聽來的錢銀是怎么下來這個坑洞的,他通過腳步聲的微弱判斷距離的遠近,通過微弱程度不同的腳步聲所持續(xù)的時間判斷她在哪個走廊走了多久。

  最終他竟然一步一步走出了坑道:禁林頂頭一片星空而云彩被吹走,風卻并沒有搖樹。周圍一片黑暗,風樸并不恐懼。

  他的目的要求他所具有的崇高精神容不得他有半分恐懼。

  他邁著步子,忽而感覺腿腳并沒有想象的那樣不靈便,反而越走越快才能削除那種凝滯感,到了后來他開始小跑,他摸著一棵棵的樹向前走。

  他經(jīng)過了有些熟悉的祭祀大樹,只是盯了一小眼上面系著的紅布條。倘若在往常,他大概會擔心背后忽然現(xiàn)出鬼影,這種想法只是劃過了一瞬便消散了。

  風樸經(jīng)過了禁林深處的宗廟,里面錢肆光的靈位就在幾日前被擺上,此時宗廟里的所有香燭都已熄滅。

  一直向前走,他記得當初小石子就是這么領著他來的,他抬頭望望月亮,發(fā)現(xiàn)夜并不深,只是能聽到啼鴉聲。

  這時候如果能聽到某間屋子里傳來人們打鼾的聲音也好啊,這樣他的勇氣又能重拾了,因為寒冷正在驅(qū)散他的勇氣,他覺得黑暗太深太過廣闊了。

  他仍舊沒有見到除了祭祀死人的宗廟與大樹外的任何屋子,接著他開始覺得寂靜中大概在某一時刻忽然就會有一聲可怕的嚎叫,那是死者嚎叫出來的,他神經(jīng)緊繃著,好像就在等待這個叫聲。

  接著他出了禁林。來到了所熟悉的錢府,某條小徑上走著個提燈的小童子,他們互相見了都往彼此那去,小童子找他純乎是無聊,他打著哈欠看著風樸,風樸身上仍穿著那件破爛的錢府仆役的衣服。

  風樸看到了活人內(nèi)心極度的欣喜,他長久地喘氣,接著問那人錢夫人的住處在哪,他心里默默地想,“她是錢銀的媽媽,是錢銀的媽媽···”

  錢家人可不能因為一個小石子而破敗啊。

  那人瞧著他,先打了個長哈欠,然后純乎無聊地嘲笑他這都不知道,然而并沒有覺得面前邋里邋遢的風樸很可疑??梢傻娜硕寄芙o人在心理層面激起危險感的,風樸這身頹唐的模樣并不能讓人覺得危險,更不要說可疑了。

  他告訴了風樸,風樸便小跑著跑開了,那人提著燈繼續(xù)打哈欠看他,一邊碎一句“可笑”。

  錢夫人的住處因為吩咐過便沒有仆役巡視,風樸沿著一處小徑很快就來到了那處冷清的小宅子前,接著他看到里面一間屋里正亮著光。

  他湊過去,忽而覺得身旁兩處草叢內(nèi)有聲響,他警惕地朝那里盯了很久,接著發(fā)現(xiàn)草叢并沒有再發(fā)出響聲,于是他接著回頭聽屋里的聲響。

  屋里沒有聲響,只是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里面。

  驀地,窗戶被猛地大開,屋里一個人正睜著大眼看著風樸。

  風樸先是大驚,接著直起身,冷笑。

  小石子看向了他,“錢四小姐果然沒有扯謊?!?p>  風樸接下他的話,“既然我沒死,你便危險了,錢夫人在哪!”

  “她今晚不在這間屋子,我悄悄告訴雅怡要她去另一間空房了,因為我知道你要來,風樸?!毙∈游⑽⑿χ?p>  “你!”風樸驚道,接著大聲呼喊,“小石——”

  緊接著他驚悚地發(fā)現(xiàn)身后的兩處草叢中早已經(jīng)各閃出一個持著木棍的仆役,其中極為魁梧的一人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朝他舉起棍子。

  小石子變了一副模樣朝那兩人道,“這些日子在錢府廚房里小偷小摸的蟊賊可算逮著了,你們被錢鏡公子訓斥了這么多次都是因為這家伙?!?p>  小石子指指風樸,那兩人對著風樸咬牙切齒,對小石子敬若神明,“石先生實在高明!”

  小石子接著湊著耳朵對風樸說,“我料到你要到這來找錢夫人說道我的閑話,便安排人等著你,其實,我當時是不打算傷你性命的,風樸。”

  風樸猛地轉(zhuǎn)臉,要撞他腦袋,這也被他料到,早已躲開,“你不夠聰明,風樸,但仍然是個隱患?!?p>  那兩人見到風樸要傷小石子,一棍子便打在風樸肩上,風樸身子向下一矮,不知不覺中依靠身體化解了這一棍子的大部分力氣。

  小石子趁機對掂著棍子的兩人煽風點火,兩人對風樸更加惱恨了,一棍子一棍子地朝風樸身上掄。

  風樸身子越來越矮,拼命地化解力道,但是仍舊被打得吐了一口血,接著小石子將棍子奪過來,使出全身狠勁對準風樸的前腦中央落下一棍。

  風樸伸出兩只手格擋,喀的一聲兩手各有兩指骨斷裂。

  風樸倒了下去,那兩人見小石子要奪了他性命忽而發(fā)了慌,一人連忙拉住小石子的手,風樸痛的講不出話,只是咬著牙發(fā)出幾個聲符,“此人野心難測,你們···小心···”

  “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呢?”小石子惱恨地將棍子遞給一人,他走路圍著幾乎昏迷的風樸繞了好幾圈。

  接著小石子想,“現(xiàn)在殺了他雖然能保我在錢府尤其是錢夫人這兒的地位,但會為人碎道我的名聲,這在日后都是不利的,又要趕他出去又不能讓他再回來?!?p>  很快他就冷冷地看了那兩人一眼,“你們要為這蟊賊求情?”

  “石先生誤會了,我們恨他都來不及,只是不敢隨便拿人性命?!逼淙伺つ蟮溃惚恍∈訆Z了給自己留的臺階。

  “那么照家族規(guī)定,這人要怎么處罰?”

  “是···墨其面,而后逐出錢家再不能回來。”兩人答道。

  “取墨來!”小石子聲音朗朗,響徹庭院。

  過不多久風樸便被人架著到了一處房內(nèi),里面有個女人,有小石子,還有一人拿著毛刷,毛刷上滴著墨水。

  座位上風姿綽約的女人含情脈脈瞧小石子,小石子冷漠地看風樸,女子看他邊講著,“這墨水的確一輩子洗不掉了么,你說有這么神奇么?”

  “倒要試試才知?!毙∈诱f。

  風樸忽而意識到面前的女人便是錢夫人,于是大聲喊道,“錢夫人,這家伙是個謀逆的惡徒,日后陰謀作亂——”

  “你!”只見錢夫人剛聽到一句便憤怒地站起身,“你說他什么!”接著氣得看著那人手持的毛刷。

  “錢夫人,此人所犯罪在偷盜錢府財物,事情雖小,但仍要按罪罰之;愿你明鑒?!毙∈尤崧暤?。

  “他的罪還要加上一條呢?!卞X夫人轉(zhuǎn)過肩膀看看小石子?!八宰h論,我更要替你處置。”

  風樸兩指骨斷裂無法招架,左臉被一只細毛刷當作筆重重地寫下了一個“風”字:小石子是這么安排的。

  風樸身體本就沒有恢復完全,如今受到極大侮辱,一時間心境盡失,虛弱已極,發(fā)覺再無顏見人。

  也許錢銀會幫他說話,可是他臉上寫著暗示“竊賊”的字跡,即便他不是又能怎樣呢,況且難道他還有臉面見錢銀?

  小石子根本也不給他機會,接著道,“另外,錢夫人,此人同錢鏡公子與錢家兩位小姐都是相識,這說明他是仗著這些才做的,這些事情傳出去可不好?!?p>  “那,那該怎么辦呢?”錢夫人問他。

  小石子嚴肅地看了看她。

  深夜,風樸被裝在箱子里進了同錢家關(guān)系尚未斷絕的安汀獅門鏢局。

  “走一趟鏢。”

  前來問鏢的龍副鏢頭看了看來人錢府的號衣,心下嘆了口氣。

  次日,風樸被送出安汀城,中間環(huán)節(jié)已都由小石子借錢夫人之手暗中安排,不出數(shù)日便送至了清姑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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