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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異錄

第二十三章 鎮(zhèn)主大人

除妖異錄 語清喬 2920 2019-09-22 22:06:08

  人未到,聲先至。

  半空中那聲厲喝傳來,眾人只覺得心神一蕩。

  聞言,孔成立手中動作一頓,可頃刻,手中的刀又要落下。

  “哼?!?p>  但聽一聲輕哼,孔成立霎時動彈不得。

  顧梁歌循著聲音望去,見一人身穿灰色長袍,白眉白發(fā),仙風(fēng)道骨,踏著一柄灰劍從半空緩緩落下。

  “是鎮(zhèn)主大人!”

  “鎮(zhèn)主大人來了!”

  來人正是下塘鎮(zhèn)鎮(zhèn)主——方興儒。

  “鎮(zhèn)主大人?!?p>  “不必行禮?!币娏朔脚d儒,陶云頌正要起身,方興儒制止了陶云頌的動作。

  見陶云頌一身血跡,唇色發(fā)白,方興儒伸手,快速地在陶云頌身體幾個穴道上點了點。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趁著替陶云頌點穴止血時,方興儒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責(zé)備道:“如此重傷,教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爹交代?”

  陶云頌干笑一聲,“方叔,您別生氣了,我這不好好的?!?p>  “好個屁,你個小崽子,我再晚來一步,你就等著見你爹!”最后一個穴道點下,方興儒一臉想要掐死陶云頌的模樣。

  陶云頌訕訕地摸了摸頭。

  此時妖兒已經(jīng)走了上來。

  “交給你了?!狈脚d儒已收好臉上的表情。

  妖兒點了點頭,安靜地扶著陶云頌。

  而在妖兒扶著陶云頌之際,一絲絲看不見的流光悄然無聲地進入了陶云頌體內(nèi)。

  處理好陶云頌的傷,方興儒轉(zhuǎn)身對著孔成立道:“孔公子,下塘鎮(zhèn)有規(guī)定,不得私自斗毆,不得妄自取人性命,你今天如此,為何?”

  “鎮(zhèn)主大人,方才雖是成立魯莽,可追根究底,卻是迫不得已?!?p>  方興儒雖喊住手,但當(dāng)時的孔成立身中蠱毒,怒火攻心,精神和身體雙重打壓下,一心只想著取陶云頌性命,哪里還去分辨是何人出聲阻攔自己。

  此時冷靜下來,孔成立方覺不妥,且不說自己蠱毒解藥尚在陶云頌手上,鎮(zhèn)主權(quán)威超然,遠在兩大世家之上,若自己真殺了陶云頌,孔府和自己鐵定也免不了方興儒的追責(zé),雖說現(xiàn)今的孔府不怕方興儒,但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孔成立強壓身體不適,微微拱手,無辜道:“鎮(zhèn)主大人,今天成立在街上見了妖兒姑娘,好意邀請她來府上做客,哪知陶公子不愿,我說多了兩句,言語中不小心沖突了陶公子,陶公子便約我一戰(zhàn),此事,街上鎮(zhèn)民皆可為證?!?p>  孔成立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微微低頭,孔府把控著下塘鎮(zhèn)許多商鋪買賣,若今天有人為陶府說話,暗地里又不知道要吃多少孔府的絆子了。

  觀戰(zhàn)時說說話,過過嘴癮也就罷了,誰愿意真正得罪權(quán)貴世家,給自己找不痛快。

  “孔成立,我原以為你卑劣也要個限度,如今看來,你是不要臉則無敵?!?p>  孔成立一番話,避重就輕,委屈至極,陶云頌再次感嘆,孔成立刷新了他對不要臉的認(rèn)知。

  “你說什么?”

  “我說的很清楚,你不要臉。”陶云頌嘖嘖兩聲,冷笑道:“你嘴上倒說得輕巧,誠邀妖兒做客?是誰搶掠妖兒在先?言語沖突?是誰侮辱我爹在先?事實如何,自在人心,若你說要人證,誰不知你孔府在下塘鎮(zhèn)的地位,你一開口,怕是更沒了人證?!?p>  陶云頌一聲聲毫不客氣地嘲諷,又瞧見鎮(zhèn)民們的反應(yīng),方興儒對孔成立和陶云頌兩人之間的事已猜到了八九分,他一臉嚴(yán)肅,道:“如此說來,孔公子你尋事挑釁在先,下死手在后,兩者皆違反了鎮(zhèn)規(guī)!”

  “鎮(zhèn)主大人!”孔成立猛地咳嗽一聲,辯解道:“成立方才之舉,實乃對戰(zhàn)之時,陶公子耍了陰招,給我下了‘銀蠱’,成立迫不得已,極怒之下,舉措才有些過當(dāng),還望鎮(zhèn)主大人明察?!?p>  “銀蠱?”聶洱暗自驚訝,“銀蠱產(chǎn)于西南一帶,數(shù)量極少,極其珍貴,但陰邪無比,早被正道人士抵制消滅,這陶云頌如何得之?”

  陶云頌冷冷反駁,“若不是你偷襲在先,我何故如此?”

  聽見銀蠱之名,方興儒抬眼看了孔成立一眼,他正要說話,人群中一道嚴(yán)厲的聲音響起:“不過小孩間有個言語沖撞,私下切磋罷了,何故對我兒用上‘銀蠱’?陶公子未免太狠。”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但見一人,身材魁梧,獅眉虎眼,氣勢凜人,正是孔成立的父親——孔燕獨。

  見孔燕獨出現(xiàn),孔成立心中不由大喜:“爹!”

  “孔大人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币娍籽嗒毴詢烧Z便模糊了焦點,陶云頌?zāi)樕侠湟飧?,還不由得自己反駁,另一道聲音在人群響起,“孔公子不顧鎮(zhèn)主之令,妄下死手,難道孔公子的命是命,我家頌兒的命便不是了?”

  這一聲鏗鏘有力,孔燕獨輕哼一聲,“原來是陶大人?!?p>  陶直正一身黑色衣袍,身形瘦削,眉宇和神色都帶著病態(tài)的青白。

  卻是陶府現(xiàn)任當(dāng)家陶直正,十年前陶直正得了重病,一腳踏入鬼門關(guān),后雖好了,卻也病容在態(tài)。

  見了來人,陶云頌輕喚一聲,“二叔?!?p>  瞧著陶云頌一身是傷,陶直正眉頭皺起,“好生歇著,這里交給二叔?!?p>  “今個兒怎么回事?一個個大人物都出來了?!?p>  “陶府當(dāng)家,孔府當(dāng)家,還有鎮(zhèn)主,好戲開場了?!?p>  見著平時難得一見的三大人物,圍觀群眾悄聲議論。

  “孔家主,我頌兒胸口一刀,幾盡斃命,若不是最后關(guān)頭用著微薄的靈能護住心脈,怕是死人一個,你兒如此兇狠手辣,該好好給我頌兒一個交代。”

  孔燕獨怪笑道:“陶公子人好好地在這里,我交代什么?倒是我兒身中‘銀蠱’,半個時辰內(nèi),解藥不服,尸骨無存,陶大人,該給交代的是你吧?”

  “孔成立偷襲在心,自嘗惡果?!?p>  “不過陶云頌技不如人罷了。”

  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彌漫,陶直正和孔燕獨兩人瞪著彼此,勢同水火。

  方興儒有些頭疼。

  自打一個月前陶云頌受了重傷,修為跌落,孔家行事愈是明目張膽,雖說先前兩家摩擦不斷,倒也沒在明面上撕破臉皮,如今看來,孔府行事愈發(fā)強橫了。

  “既如此,咱們手下見真章!”

  見孔燕獨蠻橫無理,陶直正瞇了瞇眼,手中長戟一揮,靈能狂如奔雷,威風(fēng)凜凜。

  “也好,十年沒較量,我倒想知病怏怏的你到了何種境界!”孔燕獨毫不示弱,寶劍在手,一身靈能排山倒海,壓得眾人心頭直顫。

  “夠了!”

  方興儒一聲怒喝,霎時,繞在眾人心間的狂暴威壓盡數(shù)散去。

  孔燕獨和陶直正心中同時一凜:“方興儒如今修為,不簡單!”

  “今天孔成立和陶云頌私自斗毆,違反鎮(zhèn)規(guī),鑒于兩人皆有傷,便罰兩人在烏凡山面壁一周!”

  “鎮(zhèn)主,這事不妥?!?p>  方興儒淡淡道:“孔大人,你有何異議?”

  孔燕獨道:“陶云頌之傷尚可養(yǎng),而我兒身中‘銀蠱’,若無解藥,半個時辰內(nèi),必死無疑!若陶云頌今天不交出解藥,孔某違反鎮(zhèn)規(guī),也勢必討回公道!”

  方興儒看了孔燕獨一眼:“孔公子中的不是‘銀蠱’。”

  “我中的不是銀蠱!可我……”孔成立聞言,又驚又急,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孔燕獨瞪了一眼,孔成立乖乖住口。

  “有蠱似銀,入體活躍,蛇走噬血,臉如干蠟,氣若腥風(fēng)。此蠱名曰‘骨伯’。”方興儒道:‘銀蠱’如此陰邪之物,早已被正道人士消滅殆盡,陶云頌如何得之?”

  見自己下的“骨伯”被識破,陶云頌拱手,道:“鎮(zhèn)主大人見多識廣,云頌小小伎倆,著實瞞不了鎮(zhèn)主大人?!?p>  “陶云頌,你,你!”見自己一直被陶云頌耍得團團轉(zhuǎn),還白白費了一顆修靈丹,孔成立又羞又氣,“你,賠我修靈丹!”

  陶云頌淡淡看了孔成立一眼,“修靈丹是你親手給我,我憑什么還你?”

  “你!”

  “立兒,退下!”

  孔成立不甘地瞪著陶云頌,卻也聽話地退到了孔燕獨身后。

  方興儒撇了孔燕獨一眼,道:“孔大人愛兒心切,我也能理解,但若因愛生亂,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便不是一場誤會可以了事了。”

  方興儒話里之意,孔燕獨如何不識?

  他微微躬身,道:“此事是我不察,鎮(zhèn)主大人處置,孔某沒有異議?!?p>  “散了吧?!狈脚d儒揮揮手,“孔小子和陶小子由我?guī)醴采?。?p>  方興儒一聲令下,圍觀的群眾紛紛散開了去,陶直正和孔燕獨也各自回府。

  顧梁歌和聶洱見人群散開,雖也有滿腹的好奇,卻也循著原來的計劃,往顧梁歌故人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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