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和趕緊熄掉火折子,屏息凝氣,側耳細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由得疑惑:這么晚,會是誰?
正想著,一道人影走了上來,年修雅眼眸一凜:年秉廷!
一身暗紅色衣袍的年秉廷,一步步踏上階梯,他的身后,還跟著一白須白發(fā)的老頭,卻是年修和之前所見的靈醫(yī)——喬老。
年修和心中一跳,心中隱約好似知道什么,他把呼吸壓得更低,手腳放得更輕,年秉廷修為深不可測,他不保證自己不會被年秉廷發(fā)現(xiàn)。
年修和躡手躡腳,一步步跟在喬老后面。
年秉廷在藏書閣的頂樓停了下來,銳利如鷹的眼掃視著周圍。
“大人,有何不妥?”喬老問道。
躲在樓梯拐角的年修和大氣都不敢出,他縮著身子,低著頭,不讓自己看年秉廷。
“無事?!蹦瓯⒙曇艉翢o波瀾,“喬老,進去罷?!?p> 年修和微微探頭,也不見年秉廷有何動作,一道木門憑空出現(xiàn),木門上,雕刻著各種奇異的符文,看起來像是一道靈陣。
年秉廷推開木門的瞬間,年修和心中一震!
木門內,有一透明冰棺,冰棺中躺著一名少年,少年金冠黑發(fā),唇紅齒白,那面容,竟和年修雅有八分相似!
那人是誰?為何和修雅如此相似?為何年家之前從未聽過此人?
年修和心神震蕩,腦海思緒千萬,年秉廷和喬老已閃身進了木門,年修和等了一會,便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了木門上。
“大人,雅少爺時間不多了?!?p> “雅少?”年修和心中思量:“會是修雅嗎?可喬老名聲在外,威高權重,他此前喚年霜也不過是一句年小姐,修雅又何如擔得一聲‘雅少’?”
正疑慮間,年修和聽得年秉廷道:“喬老,我要的,是毫發(fā)無損,醒來后,和以前一樣的雅兒?!?p> 年修和猛地反應過來,年秉廷所說的雅兒,是冰棺中的少年!
年修和側耳細聽。
喬老道:“大人,雅少此前大意,誤入一處古老祭壇,中了西南蠱心之術,心竅幾乎被蠱蟲吞噬殆盡,若不是你尋得這具千年冰棺,又施展靈陣,使他體內血脈一切靜止,每天又灌以靈力潤養(yǎng),雅少怕早已身亡。如今年修雅雖未習得金火之術,可他覺醒年家血脈,心竅極其契合雅少,且他之前所修習靈力,在你特備的藥草靈丹下,已被你用秘法存于心竅之位,雖不能如此前計劃,待得金火之心完成,可此心竅于雅少,還是有莫大的幫助?!?p> “年秉廷!”年修和又急又驚又怒。
從年秉廷找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可這陷阱,五年來從無露出半點破綻,直到此刻年修和方知他們所要的,是年修雅的心竅,什么靈丹妙草,什么年家秘法,統(tǒng)統(tǒng)不過虛妄,年秉廷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換取他兒子的生機!
以命換命!
年秉廷,你好狠的算計!
年修和強壓下心中情緒,聽得年秉廷道:“喬老,你有把握?”
“大人放心,心竅五行中屬火,閣樓是火靈之氣最盛的地方,亦是年家戒備最森嚴之地,又有護法靈陣,在此地移植,最好不過?!眴汤系溃骸昂螞r年修雅雖八脈盡斷,靈氣卻不儲存于靈臺之上,只需老夫在東方之森取得鳳凰火,焚燒年修雅,再取心竅,雅少便能恢復如初?!?p> 年秉廷微微皺眉,“喬老,鳳凰火吞噬一切,此法,是否有傷心竅?”
“大人多慮?!眴汤系溃骸八^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只有焚燒年修雅體內五谷污穢之氣,年修雅的心竅脫才會徹底脫離原來身軀,真正為雅少所有?!?p> “常聽人說心竅是靈魂依附,如今聽喬老說來,倒是不差?!蹦瓯⒌溃骸爸皇菛|方之森常年彌漫毒氣和妖物,喬老,你一人是否能應付?不若我派人助你。?”
“大人無需擔憂。”喬老道:“鳳凰火屬靈獸火鳴鳳所有,火鳴鳳處于東方之森中部,雖有危險,老夫卻能應對,何況火鳴鳳五百年吐一火,吐火后的火鳴鳳會陷入深度沉睡,它吐出的火苗則安靜盤旋其頭頂之上,鳳凰火吞噬一切,若不去取上顎之皮包裹鳳凰火,根本無法帶走,而長元大陸能知此秘法者,屈指可數(shù),大人亦不用擔憂鳳凰火被人先奪了去?!?p> 喬老又道:“何況此事機密,越少人知道越好?!?p> 停了會,喬老又道:“十天后,正是鳳凰火出之日,此地離東方之森尚且有段距離,明天我便啟程,取鳳凰火回來?!?p> “如此,有勞喬老。”
“大人言重,本我該為之事。”
年秉廷和喬老商議完畢,便出了靈陣,年修和屏息凝氣,斂了自己的一切氣息,小心翼翼地隨著年秉廷出了藏書閣。
出了藏書閣的年修和,才發(fā)現(xiàn)嘴唇已經被自己咬破,滲出了血,心中情緒翻滾激蕩,他只有死死咬住嘴唇,方不至于讓自己泄露出一點情緒。
“東方之森!”年修和看了看如濃墨般的夜色,微微握了握拳,“修雅,等我!”
語清喬
沒想到劇情發(fā)展下來,幻境寫得章節(jié)比我預想得要長太多,捂臉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