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望驚魂未定。
方才一瞬,若不是自己領悟到了聶洱意思,若不是聶洱速度極快,綠衣少年一劍刺下,聶洱非重傷不可。
成望一陣后怕。
又想起聶洱帶著自己跳了幾個臺階,成望心中一緊,轉(zhuǎn)頭看向聶洱,見聶洱臉色比方才還要蒼白,更加擔憂。
聶洱知成望所想,只道:“無事。”
聶洱身體著實無礙,只是帶著成望一連上了幾個臺階,哪怕聶洱修為頗高,此番下來靈力也耗損甚多。
濃煙已散,灰衣執(zhí)事瞧了高臺上的聶洱一眼,“臨危不亂救下伙伴,叫聶洱的少年倒有些本事?!?p> “觀他前幾局的表現(xiàn),也頗為搶眼?!币幻抑鞯?。
“底下宮殿,尋找陣眼,還界摘陽泥,獲去重衣?!被乙聢?zhí)事看了顧梁歌一眼,“梁歌,你自身修為了得,收的這位劍侍也不一般?!?p> 執(zhí)事話中似帶試探,顧梁歌不卑不吭,“執(zhí)事謬贊,聶洱自小父母雙亡,流浪時曾跟人學過一些特殊術(shù)法,他今不過十六,靈能初開,許是學過的術(shù)法特殊,方能脫險?!?p> 聶洱那一道白色濃煙遮蔽所有人視線,如此以來,靈能盡展的聶洱亦無法被窺探,顧梁歌原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對執(zhí)事試探之言,顧梁歌應對自若。
“梁歌回來亦有聽說,若不是年家兄弟,憑聶洱一人之力,通關倒也不易?!?p> “年修雅身法了得,身上靈寶無數(shù),此次登高臺又遙遙領先,頗有奪冠之勢。”
“年紀小小,有此修為,不愧是雙枯家族,可惜他兄長年修和不知為何在登高臺前放棄比賽,若是可以,倒想看下誰更勝一籌。”
“聽說他們倆幼年流落在外,近幾年才被接回年家?!?p> “竟有此事?”
那世家家主一提,眾人便議論起年家的情況來,顧梁歌見眾人的目光不再在聶洱身上,心中暗松。
登高臺上,聶洱和成望慢慢走著。
湖底,成望見聶洱停了下來,也停下腳步,“聶洱,怎么了?”
聶洱指了指階梯,“到了?!?p> 成望順著聶洱的方向望去,見階梯中間,刻著三個字:一百米。
“一倍重壓之界?!背赏X得自己頭皮有些發(fā)麻。
聶洱點點頭。
“走!”成望咬牙。
腳步剛剛跨過臺階,成望便覺背部傳來極重之感,這般重量,不似背負一座大山,而是整個天都塌下來般,讓人喘不過氣。
成望雙腳一軟,跪下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
“還好嗎?”
成望擺擺手,聶洱會意,松開了扶成望的手。
聶洱甫一松手,成望一屁GU坐在了臺階上,休息了好一會,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一步宛如地獄。”成望搖頭,“聶洱,我真的不行了?!?p> 未進入一倍重壓之地,縱然雙腿沉重無比,成望尚能憑堅韌的毅力堅持。
可這一步,他邁不進。
雙腿如被灌了鉛,邁不出一步,胸腔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拉扯,喘不上一口氣。
聶洱輕嘆。
成望一笑,寬慰道:“聶洱,你去罷,不用擔心我,他們不會再追來了,何況來到這里,已是我意料之外?!?p> 停了會,成望又道:“聶洱,時間不多了,只剩一刻鐘了?!?p> 聶洱知成望意已決,他輕拍成望的肩膀,“照顧好自己?!?p> 成望點頭。
目送聶洱離開,成望一下子躺在臺階上。
方才一番話,耗光了他的力氣。
聶洱在高臺上慢慢走著,走到第二個臺階的時候,聶洱停了下來。
“差不多了?!?p> 他的實力還需要隱藏,聶洱估摸著,往前踏了一步。
一倍重壓的階梯,比之前的寬敞許多,聶洱打算停下。
前方,隱約傳來若有若無的shen==///吟聲。
“年修雅?!?p> 半蹲的青色人影回頭,不是年修雅,又是誰?
年修雅臉色發(fā)青,雙手按著腹部,聶洱問道:“你怎么了?”
“無甚大礙,只是腹部突然絞痛起來,很難受。”年修雅緊咬嘴唇,“你,可否扶我起來。”
聶洱知年修雅傲氣,若不是虛弱至極,不會如此。
聶洱伸手扶起年修雅。
年修雅瞧了一眼聶洱身后,道:“怎不見成望?”
“他在下方?!?p> 年修雅輕輕哦了一聲,道:“可惜了。”
聶洱張了張嘴,沒來及開口,便見抬頭的年修雅對自己笑笑,“聶洱,再見!”
聶洱反應過來始,一道強勁的掌風已至。
被掌風襲擊的聶洱猝不及防,腳步踉蹌,重壓下,聶洱運氣靈力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
待聶洱在臺階站定,一道洪亮的鐘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聶洱愕然。
一米之外,年修雅嘴角微勾,笑意嫣然:“時間剛剛好,聶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