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陰冷的氣息從后背傳至心竅,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
聶洱愣了愣,鮮血從嘴里噴出。
暈眩感直沖頭頂,聶洱眼前一花。
模糊中,他感覺后背一陣?yán)滹L(fēng)刮過。
聶洱眨了眨眼,山雨老人站到了自己面前,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
一切讓人措手不及。
聶洱咬牙,想要運(yùn)轉(zhuǎn)靈力,可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diǎn)力氣。
山雨老人面無表情,“別費(fèi)勁了,背后那掌打入的是縛靈針。”
縛靈針黑級(jí)除妖師也要花費(fèi)一番精力才可逼離體外。
何況此刻聶洱靈力全無。
聶洱抬眸,眼前那人依舊是遍布著長長短短的傷疤的臉,卻與先前判若兩人。
聶洱甩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為何?”
山雨老人淡淡道:“棋子走完了,便沒有存在的價(jià)值。”
“我不明白?!甭櫠苏澳闶窃诶梦??”
山雨老人點(diǎn)頭,干脆利落,“是!”
聶洱聞臉色更白了。
“為何?”
“你是千年一遇的靈魔一體?!敝噶酥干砗蟮陌装l(fā)老人,山雨老人道:“沒有你,我怎么封印他?”
他?
腦海里閃現(xiàn)著剛看到白發(fā)老人時(shí),那股冰冷怨恨的氣息。
“祭司以命為爐,奉祭守魔,為何你恨他?”
“哈哈?!鄙接昀先诵Φ脦缀醮贿^氣,他半蹲在聶洱跟前道:“仙人真以為他是我的父親?”
“什么?”
“他是我的仇人?!鄙接昀先松裆?,“我恨他!”
聶洱一個(gè)激靈。
山雨老人邁步走到白發(fā)老人跟前,咬牙切齒道:“就是他,封印了我整整千年,一千年!讓我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聶洱心神震蕩,“若你是被封印的一方,怎么還在這里?”
山雨老人不答,反問道:“你以為封印是什么?”
“封之于陣,限其所行,困其所在?!?p> 聶洱臉色一青,“困住你的地方,是炙火森林!”
“你是魔!”
聶洱覺得自己這個(gè)猜測很荒唐。
可沒有比這個(gè)猜測更合適。
山雨老人憤怒道:“我不是魔!我不是魔!我不是!”
山雨老人氣急敗壞。
“那你是誰?”
山雨老人安靜下來,絲毫沒有回應(yīng)聶洱的意思。
“你是魔,你被困在這里?!甭櫠贿吽伎?,一邊試探:“從一開始,不,從我醒來那刻,都是你安排的局,你利用我設(shè)下千消封魔陣,最后你殺我,再逃出去!”
一切都是謊言。
神放逐自己的心魔是假的,神的一縷分身化為桑丹一族,是假的,代代祭司以身封魔也是假的!甚至,甚至……
聶洱腦海里浮現(xiàn)山希的模樣。
他眼眸純真,笑容干凈,問著自己有關(guān)于外面的一切。
“仙人,我好想看外面的世界?!?p> “待魔氣解除,我?guī)闳タ?。?p> 小小的山希點(diǎn)頭,笑得燦爛。
“連山希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p> 山雨老人語氣殘忍,“是。”
聶洱本就暈暈沉沉的大腦更加暈眩。
“一切都是假的,為何你知道我體內(nèi)有魔氣,又怎么會(huì)懂得控制魔氣?”
“仙人如此聰明,不妨猜猜為何一位被封印千年之久,從無出去過的人能知道你體內(nèi)有魔氣?”
山雨老人似笑非笑,聶洱少有的感到一絲惶恐。
山雨老人微笑,“你體內(nèi)一直有魔氣,你不好奇嗎?”
“而又為什么你能僅憑一道靈陣就可以跨越無比炎熱的火海來到這里?”
“你,你,我,我……”
記憶里一幕幕影像劃過。
前世是扶桑時(shí),從小纏繞在體內(nèi)的魔氣;
今世重生為聶洱,在李家村時(shí),杜婉聞到的熟悉的氣息;
月魔一案后,與自己魔氣氣息相同的黑石;
……
前世今生,種種畫面,一一掠過。
聶洱臉色發(fā)白,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他后背寒氣直竄,讓他不敢置信的可能。
“我……我……”聶洱嘴唇顫抖,呼吸急促,幾乎一字一頓,“我,我,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