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狂暴而至,帶起的腥風(fēng)吹起了聶洱的頭發(fā)。
忽然,一切靜止。
“你說什么?”
“你殺不了我?!?p> 山雨老人譏笑一聲,“可笑,可笑?!?p> 洱神色平靜,“你能殺我,剛才不會讓它停下來。”
山雨老人臉色變了幾變,他定定看著聶洱。
揮了揮手,妖獸化作一團煙霧回到山雨老人手里,重新變回了拐杖。
“何以見得?!?p> 聶洱道:“你要殺我,在我設(shè)下千消封魔陣后就能動手?!?p> “你沒有,你甚至告訴了我一切,我的身份,我的過去?!?p> 聶洱聲音一頓,好一會,才道:“還有……我的重生?!?p> “你所做一切,都在破我的心防?!?p> “你一句一句,蠱惑我,引,誘我,讓我失去希望,墮入絕望?!甭櫠溃骸澳愦蛉胛液蟊车牟皇强`靈針,是能觸發(fā)幻境的巫術(shù)媒介。一但我崩潰,幻境會開辟,我入了心魔困陣,永生永世在絕望中墮落,直至死亡?!?p> 聶洱看著山雨老人,“我說得可對?”
“沒錯,我打在你后背的是巫蟲。你我同為劍靈,哪怕你現(xiàn)在虛弱無比,我也殺不了你!”
山雨老人指著白發(fā)老人,恨恨道:“何熙這個惡魔,將我困在這里,他用這具軀體,吸納我的魔氣,再以自身靈力,化為魔刃,夜夜困住我,折磨我!”
“為什么你感覺不到魔氣?”山雨老人冷聲,“你以為這具軀體如此消化魔氣,他還能夠撐多久?化靈為魔,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魔氣注身!千消封魔,便要化他血肉,消其魂魄!”
“你如此恨他?”
山雨老人道:“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怎么不恨!”
“因為何熙設(shè)下的陣法禁錮,我們誰也殺不了誰!”山雨老人猙獰道:“可笑,可笑??!”
“放下執(zhí)念,方有逃脫之機。”
“放下?”山雨老人哼了一聲,“聶洱,一體同源下,除非你自盡,否則我殺不了你。”
“不過……”山雨老人話鋒一轉(zhuǎn),道:“我殺不了你,可有人,能?!?p> 聶洱的心,莫名一跳。
“我不喜歡失敗?!?p> 山雨老人拐杖敲了敲地面。
踏……
踏……
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
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越來越近,借著月光,聶洱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那人穿著一襲藍衣,眉目清冷,模樣俊朗,他的手里,還握著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
聶洱看著眼前的人,腳步不由得往后一退。
“阿梁?!?p> 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顫抖。
顧梁歌毫無反應(yīng)。
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變得空洞呆滯,全無以前的靈動。
“阿梁?!?p> 聶洱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顧梁歌沒有焦距的眼睛,只呆呆望著前方。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聶洱心里一涼。
“你,對他……”聶洱看向山雨老人,蒼白的臉越發(fā)繃緊,“做了什么!”
山雨老人不答,道:“聶洱,你心心念念要的人,我替你找來了。”
“你騙了我!”聶洱怒道。
從聶洱醒來的那天起,每天每天,他都要跑到海邊找顧梁歌。
所有的人都告訴他,被救下來的人只有自己。
他們騙了他。
顧梁歌還活著。
只是,不再是以前的顧梁歌。
“眼睛呆乏,聽令而動,周身黑氣隱約?!甭櫠а?,一字一頓,“你設(shè)下了控巫術(shù)?!?p> 山雨老人不置可否,“一開始我就很好奇,明明自己被水蟄子所傷,中毒頗深,手里竟還緊緊抓著那位青年的袖子,攥得很緊,以至于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你的手掰開?!?p> 聶洱冷冷看著善于老人
山雨老人依舊自顧自地道:“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對你一定很重要。”
山雨老人道:“我殺不了你,可他能?!?p> 敲了敲拐杖,山雨老人道:“將他的命,拿來?!?p> 山雨老人一聲令下,顧梁歌手腕一翻,黑劍揚起。
沒有絲毫停頓,顧梁歌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