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顧梁歌重新回到了竹故之地。
“楚……”
顧梁歌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覺自己的手驀然一空。
抬眼,楚又松開了牽自己的手,同時(shí),一聲悶哼自楚又口中傳出。
“楚又!”見楚又臉色一白,顧梁歌心中一緊,“你怎么樣?”
顧梁歌正要上前,楚又?jǐn)[擺手,顧梁歌身形一頓——
楚又寶藍(lán)色的眼眸赫然變成了綠色。
顧梁歌一驚,“楚又,你……”
“無事?!?p> 楚又搖頭,盤腿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被顧梁歌左手?jǐn)堉穆櫠?,道:“梁歌,你先帶聶洱去醫(yī)室,里面的藥草丹石你都熟悉,尋些上好的鎮(zhèn)靈草,先讓聶洱服下,我隨后跟上?!?p> “可……”楚又臉色蒼白,顧梁歌不放心。
“去!”楚又閉著眼,說出的話嚴(yán)肅冰冷。
“楚又,待會我再來看你?!鳖櫫焊杩戳丝绰櫠滞顺忠谎?,不放心地抱著聶洱走去醫(yī)室。
聶洱的身體,越來越熱了。
顧梁歌加快了腳步。
走到醫(yī)室,推開醫(yī)室的門,各種草藥的味道傳來。
顧梁歌定了定神。
上藥,煲藥,包扎。
等聶洱的臉色不再慘白慘白,呼吸漸漸平穩(wěn)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忙碌了許久的顧梁歌坐在床沿,伸手,手背探了探聶洱的額頭。
“發(fā)熱降下來了?!?p> 顧梁歌心下稍松。
話語剛落,聶洱身體顫抖起來,連帶身上的溫度變得炙熱,燙得顧梁歌手背不由一縮。
“怎么回事?”顧梁歌一驚。
聶洱身體顫抖越發(fā)激烈,顧梁歌慌忙將靈能匯聚手手掌貼近聶洱額頭。
靈能緩緩從顧梁歌的掌心渡給聶洱,聶洱絲毫沒有穩(wěn)定下來的跡象。
聶洱的額頭開始冒出細(xì)密的汗水,一絲鮮血自聶洱嘴角溢出。
聶洱呼吸變得急促。
“怎么回事?”
顧梁歌又驚又急,靈能翻涌,卻絲毫沒有效果。
顧梁歌眉頭緊皺,手上靈能再聚,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
“住手?!?p> 是楚又!
顧梁歌見楚又的臉色不似剛才慘白,放下心來,“你好些了?”
楚又搖頭,他走了過來,顧梁歌順勢起身,給楚又讓了位置。
楚又望了聶洱一眼,抬手,掌心輕輕貼近聶洱額頭。
奇異的是,楚又這一掌下來,聶洱身體漸漸平靜,呼吸變得平穩(wěn)。
“聶洱?!?p> 楚又忽地開口,聲音很輕。
顧梁歌屏息靜氣。
楚又這一聲呼喊,顧梁歌看見聶洱的眼皮動了動。
“聶洱?!?p> 楚又再次叫喚。
倏而,聶洱睜開了眼。
顧梁歌眉眼一喜。
“聶洱?!?p> 有聲音傳來,聶洱下意識地偏頭,好一會,恍似大夢初醒般,聶洱的眼瞳漸漸有了焦距。
白發(fā)綠眸的男子映入眼簾。
“楚又?”
視線移動,聶洱看見了顧梁歌。
顧梁歌道:“你終于醒了。”
“我……”
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黑袍人,昏迷,顧梁歌,黑劍……
聶洱明白,是楚又救了他和顧梁歌。
聶洱想要起身,顧梁歌一個(gè)箭步走了上去。
“你受了傷,不要亂動?!?p> 顧梁歌扶起聶洱,聶洱搖頭,看著楚又,道:“那個(gè)黑袍男人……”
楚又搖頭,“我是動用翻天決帶你們回來?!?p> 聶洱一怔。
“你的身體……”
聶洱斟酌著用詞,他本想問黑袍男人如何,可看著楚又如此模樣,心中一沉。
聶洱與楚又認(rèn)識不久,可他覺得楚又的修為深不可測。
聶洱猶記得陶云頌血魂咒術(shù)發(fā)作時(shí),楚又布下翻天決,又連置兩道靈陣,靈能雖是耗盡恢復(fù)原樣,除了臉色疲憊一些,不見任何異常。
聶洱相信,楚又的實(shí)力絕在自己之上,甚至很有可能高于自己的師傅。
面對黑袍男人,楚又沒有正面對敵。
“他修為很高?!背炙浦缆櫠谙胧裁矗八麣庀⒑芷婀?,不宜硬碰。”
“楚又,你的意思是……”
“阿梁,我并不懼他,只是……”楚又止了口,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不是討論他的時(shí)候,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p> 顧梁歌不明所以,“什么事?”
敲了敲顧梁歌的額頭,楚又轉(zhuǎn)身對聶洱道:“聶洱,閉上眼睛。”
聶洱聽話地閉上眼睛。
楚又手掌貼近,聶洱覺得額頭又涼又冷。
楚又松開了手掌。
“劍靈在你身上?!?p> 顧梁歌和聶洱瞳孔雙雙一震。
“桑兒,找到了梵天劍,你就去找楚又?!?p> 聶洱想起師父陳元的話來,嘴里的話脫口而出,那是那時(shí)尚未問出的話語——
“楚又,為什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