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若言驚呼,卻偷偷往后退了一步,以免那不長眼的鞭子傷及她。
就當(dāng)人人都以為沈朝野必受這一鞭時。
沈朝野卻一伸手,扯住了這紅蛇鞭,手心傳來辣辣的刺痛感,秀眉一擰,冷聲喝道。
“永嘉翁主莫不是府中待久了,五王爺沒告訴你京中多了位陛下親賜的承宴翁主嗎?還是說,永嘉翁主公然毆打我,是不服陛下的旨意?”
聲聲鏗鏘,字字珠璣。
沈朝野的話倒是引起了眾人的共鳴,雖說這身份吧,來得實在突然,可木已成舟,倒是永嘉翁主這不依不饒的,實在有失體統(tǒng)。
“這永嘉翁主也不知哪來的火氣,人家承宴翁主又沒惹到她?!?p> “你看看承宴翁主端莊又文雅,而她卻咄咄逼人,所以說,庶出的女兒不成氣候!”
“五王爺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p> 這一違抗圣意的大帽子扣下,饒是五王爺都得涉及了。
……
“血口噴人!”
永嘉翁主惱羞成怒,手再次揚起,紅蛇鞭從沈朝野的手中掙脫出,朝著沈朝野的臉頰抽去。
沈朝野淡然的眸底浮上凜冽的寒意,看這永嘉翁主的年紀(jì)也不過比她小個一兩歲,這心思卻如此歹毒,竟想要她的命。
剎那間。
那紅蛇鞭似乎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一個人影突然飛入沈朝野的船上,待她們回神一看,居然是一個男子扯住了永嘉翁主的紅蛇鞭。
“永嘉,誰給你的膽子?”渾厚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威懾。
男子猛地一扯,永嘉翁主手中的鞭子便脫于手中,男子順勢將鞭子扔在了船上。
“我……元嘉哥哥,你為何要幫她!”永嘉翁主明顯氣勢一弱,立馬裝出一副委屈模樣,嬌嗔嘴噘。
“見過五皇子!”眾人見此紛紛行禮。
這竇元嘉是陛下的五皇子,平時待人最是和善,如今還是頭一次見他冷顏相對。
沈朝歌暗自咬牙,指尖捻著手帕,這竇元嘉出來的真是時候!
若言見此,心中算盤已有,動作飛快地上前托著沈朝野。
沈朝野凝眉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挑眉,心中有數(shù),將受傷的手微掩身后。
竇元嘉瞇了瞇那雙桃花眼,語氣漠然,“永嘉,承宴翁主乃我大靖的功臣,父皇親賜的翁主,你當(dāng)眾拿鞭子無緣無故傷她,若是父皇和五王爺知曉,你覺得結(jié)果如何?”
竇元嘉回答的有理有據(jù),一是告訴眾人他并非偏幫,二來是永嘉翁主的行為的確過激,他作為天潢貴胄,有權(quán)管這事。
永嘉翁主聽出竇元嘉話內(nèi)的警告,一想此不免渾身冒冷汗。她一股腦的只想教訓(xùn)沈朝野,不料沒考慮到這些。
不過她此時也有些委屈,平時元嘉哥哥都不給人說重話的,如今自己卻挨了訓(xùn)。
“對不起,元嘉哥哥,永嘉知道錯了?!?p>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竇元嘉沉聲,微微延長尾音。
永嘉瞪大雙眼,她可以向竇元嘉認(rèn)錯,也可以不再動手??扇羰窍胱屗蛏虺暗狼福^不肯!
她算哪門子人物,向她道歉豈不是掉了身份。
竇元嘉神情冷冽,看來回頭他是該向五皇叔提提了,這永嘉真該好好調(diào)教,如此無法無天,將來定會出亂子。
“永嘉,你若是不向承宴翁主道歉。本皇子現(xiàn)在就拉你進(jìn)宮面圣,到時候陛下的怒意,可不止止是道歉這么簡單了?!?p> 竇元嘉說完,負(fù)手而立,側(cè)目看著那默默不言的女子。
不過短短幾日,這已經(jīng)是她與他的第三次見面了。想起那晚,竇元嘉眼里的銳利瞬間褪去,隱隱有些笑意。
那天晚上咄咄逼人的她現(xiàn)在知道唯唯諾諾了?
永嘉翁主手緊緊握起,雙眼通紅,眼中盡是羞辱。許久,她才抬頭,眼神怨恨的盯著沈朝野。
“承宴翁主!此事算我對不起你,你別記掛在心上?!闭Z氣強(qiáng)硬敷衍。
竇元嘉聽后神色舒緩,邁步走至沈朝野面前,作揖道:“承宴翁主,永嘉年紀(jì)尚幼,所做之事并無經(jīng)過深思熟慮,還望你多多包涵?!?p> 說完,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對沈朝野眨了眨眼。
這番話下來,眾人都知曉這事算這么定下來了。
“是啊,大姐姐,永嘉翁主定是糊涂了,你可別放在心上?!?p> “永嘉翁主都已經(jīng)道歉了,你就別記著了!”
若言在沈朝野耳旁輕聲奉勸道:“大小姐,五皇子都這般說了,你便給個臺階下吧。”
許是剛才手掌流血過多,沈朝野唇瓣微微有些泛白,她掀眼漠漠凝著,緩緩的吐出一句話。
“憑什么?”聲音平靜無波。
卻不料沈朝野輕飄飄一句話吐出,周邊萬籟俱寂。
“那你還想怎樣?”永嘉翁主本來道歉就不情不愿,現(xiàn)在還聽沈朝野不接受,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竇元嘉涼颼颼得瞥了一眼永嘉翁主,后者趕緊閉嘴。
隨后風(fēng)度翩翩的詢問沈朝野,“那承宴翁主想如何?”
“呵,”沈朝野嗤笑一聲,“若是永嘉翁主不曾學(xué)習(xí)過道歉,那么便辛苦我教教你。”
“雙膝跪地,雙手伏地,額頭磕地,真誠道歉?!痹掍h一轉(zhuǎn),語調(diào)張揚,字字干脆。
眼前的女子從方才默默淡然,一下子鋒芒逼人,令竇元嘉有些怔怔,現(xiàn)在的她,倒是有前幾天晚上的影子了。
“沈朝野,你可做你的千秋大夢吧,想讓我磕頭認(rèn)錯,你妄想!”
永嘉翁主被氣的幾乎目眥欲裂,但心中卻一驚,似乎是沒想到沈朝野會如此妄言。
她乃皇親子嗣,雖是庶出,但身份總在沈朝野之上,她怎有那個膽子說出這種膽大妄為的話。
與此同時。
“元嘉,你白忙活一場,人家可不愿承你這個情呢。”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突兀響起,眾人望去,陰影下一船只緩緩靠了過來,船頭赫然站立著兩位翩翩公子。
說話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他微揚著頭,一頭墨發(fā)隨意披散著,儀容穆溫中透著不恭,嘴角勾起一絲玩味,身形修長,風(fēng)流無拘的模樣引起好些女子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