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云青覺醒后的一系列行動,焱緹頗有老懷欣慰之感。
茨戎死了,死在了云青利刃之下,一臉茫然,連臨死前本該有的反應(yīng)都還未完成,瞬間冰封,赫然成了一座冰雕。
在云青手持瞳青刺狠狠刺入冰雕的那一剎那,茨戎便隨著破裂的冰塊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隨著茨戎一起消失的還有萬人浮尸池內(nèi)所有的尸體。
殺死茨戎是滿池浮尸的夙愿,茨戎的死才是浮尸得以超度的真正契機(jī)。
云青卻沒有多少大仇得報的快意。
左莫和白雪昏迷,云瞳成為器靈沉睡,萬人浮尸池里這么多孩子的死亡,沒有一個是讓人輕松的事情。
焱緹笑著看著云青,他必須要離開了,此次破碎虛空,壓縮萬里地界急急趕來,不過就是怕云青此次歷劫會有意外。
還好,云青到底是他一路看著長大的云青,那個將手遞給他,試圖以血還恩情的小姑娘。
云青緩緩走到焱緹身前,一雙漂亮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著焱緹的雙眸,一直緊繃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她說:“妖尊,謝謝你。”
焱緹突然心里有些暗惱,他似乎頭一回不喜歡妖尊這個稱呼,他也這么和云青說了:“換?!?p> 云青:“啥?”
焱緹繃著個臉,端著一派妖尊無上尊嚴(yán)道:“換一個稱呼。這個稱呼太普通了?!?p> 耳根子都紅了個通透。
云青愣了愣,張了半天嘴,最后只憋出一個字:“啥?”
“嗯,就是你不能叫我妖尊,換一個。嗯...親近一點的?!?p> 云青愣愣看著焱緹。
焱緹瞥眼偷偷觀察云青,好一會,突然一笑:“我須得走了,南北現(xiàn)在形式非常亂,你要小心。”
“嗯?!痹魄帱c了點頭,“你也是,別又受傷了,我不在身邊,沒人會如我一般,主動伸手,將自己的精血送與你喝。”
焱緹很意外:“你想起來了?”
“沒,不過臨死前看到了一些畫面。你受著傷,一個小姑娘將自己手腕遞到你嘴邊。我本能覺得,她是我。”
“嗯,對,我看見你被暪塵蔽了眼,在我周圍悠轉(zhuǎn)了四天,我每每以為你下一刻便會昏倒,可你都挺了過來,甚至穿越霧障來到了我身邊,堅強(qiáng)的小模樣,為了償還我于你的引路之恩,你將你最珍貴的精血給了我讓我治傷?!膘途熣f著,手輕輕撫上云青如瀑布一樣的發(fā)絲,“小丫頭,保護(hù)好自己?!?p> 云青臉頰有些微紅,她說:“謝謝你,焱緹?!?p> 焱緹身后虛空依然撕開,身子漸漸在虛空中淡去,可到底在消失前他聽到了云青對他的稱呼,一時,他似孩子一般,滿臉笑意,他說:“下次見面,可別再這么狼狽了?!?p> 小丫頭,快長大,我等著你走到我的身邊。
云青看著焱緹消失不見,竟一時有些失落,好像很多想問都還沒問還沒說,就消失不見了。
回身看向左莫和白雪,眼下弄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她才能救醒他們。
后發(fā)有許多腳步聲紛至沓來。
是那些磐堙族的人。
云青轉(zhuǎn)身看去,為首那女統(tǒng)領(lǐng)率先進(jìn)入戰(zhàn)斗場地,她滿臉陰郁,極為惱怒,她說:“你們果然不是什么小修士。”
“你把山靈怎么了?”
“你......”
“我如何?”云青冷冷看著這一行人,眼里滿是嘲諷。
這些人,怕都是浮尸池內(nèi)那些可領(lǐng)孩子的父母吧。會不會也有云瞳的父母,云瞳還想見他們嗎?
云青想著,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瞳青刺。
從他們將云瞳丟棄,怕是就已經(jīng)斷了這場父母緣。
罷了,便當(dāng)做不知吧
“你該死!”那女統(tǒng)領(lǐng)惡狠狠瞪著云青。
“你們所謂山靈,不過是只妖。他如此作惡,你們還信奉他,你們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胡說!我看你才像個妖女。山靈一直在幫我們凈化惡業(yè),如何可能是妖!”女統(tǒng)領(lǐng)身后的一女族人憤怒反駁。
云青不怒反笑:“惡業(yè),是你們將自己活生生孩子丟棄嗎?”
“你知道什么!那些孩子就是惡果!山靈說我們貪得無厭肆意破壞百歲山,應(yīng)了惡業(yè),才得了這個果報!”
“所以,你們將你們所謂的惡果丟棄,就算償了惡業(yè)嗎?”
“我們,只是托付給山靈凈化了?!?p> “凈化?就是丟進(jìn)百丈深坑,成為浮尸池一員,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死去,從而煉話出煞氣,供應(yīng)那所謂山靈修煉進(jìn)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凈化?”
“這?不可能!你這個妖女胡說八道!明明有孩子凈化成功,變成正常孩子了!”另外有族人忍受不住,破口而出。
云青覺得真是懶得和這群愚昧無知的人講話,他們能干出這些蠢事,可見腦子是廢的。
“如此,你去找那些所謂被凈化的孩子,怕是根本找不到了,幻象而已。”
“你......”
“別你了,想打就上吧?!痹魄嗾f完,瞳青刺一出,極寒的威力肆虐而去。
就見那些磐堙族的族人一片猙獰可怖的面龐瞬間冰封,高舉的武器都來不及釋放威力,一切看起來蠢鈍可笑。
云青并未繼續(xù)動手將冰雕擊破,而是閃身來到了那個唯一未被冰封,冷漠看著她的磐堙族統(tǒng)領(lǐng)。
“你,怕早就知道這山靈是妖吧?”云青淡淡開口。
那統(tǒng)領(lǐng)緊緊盯著近前的云青,黑袍下看不清面色,所以嘶啞:“呵,你倒是聰明?!?p> “為何?”
一個族的統(tǒng)領(lǐng),背地如此坑害自己族人,也是讓人難以琢磨。
“為何?”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磐堙族,自古便有規(guī)定,不能與外族通婚。他們知曉我與一個外人擅自結(jié)為夫妻,為了斷了我們的這場姻緣,他們竟然殺了他,還趁我不注意,給我下花,致我生生出血三日,才將腹中早已成型的胎兒墮下。他們將我關(guān)進(jìn)密窖,手中握著我孩兒的尸體,如捏著只貓一般,他們冷冷看著我,說我這是自作自受。呵呵,你說,我自作自受,還是她們?nèi)缃褡宰髯允埽俊?p> 云青有些發(fā)愣,沒想到居然背后還有這樣可怕的事情。
好一會,她說:“我走了,這一群人是死是活看你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像左莫與白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