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覺得拖著一個人跑,速度果然慢了好多,可是她和安子白好歹相識一場,總不能放任他不管,只好一邊跑,一邊催促道:“你能不能跑快點別拖我后腿,一個大男人還不如我一個小女子?!?p> 安子白心亂如麻,但理智是清醒的,冷冷的說:“熊,是你引來的,是你連累了我。”
安安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兒,但她依舊不服氣的說:“我只是無意間跑過來的,誰知道你會在那兒。你到底能不能跑快點?拖著你我都快累死了!”
安子白穩(wěn)了穩(wěn)心緒,腳下生風(fēng),帶著安安一路往妖獸森林的更深處跑去,兩個傻子居然沒有一個想起來要使用飛行法器!不過,也幸好他們沒想起來,在萬獸森林使用飛行法器那是非常危險的,這里飛禽走獸數(shù)不勝數(shù),敢在他們的底盤飛行,分分鐘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兩只棕熊也沒想到這兩個人類那么能跑,累得它們也上氣不接下氣。只是一個不小心,原本還在前面跑著的兩個人,就忽然不見了。兩只棕熊四下尋找,仍不見蹤跡,不由得大怒,一掌就掰斷了一棵水桶粗的大樹。此時的安安和安子白正躲在一個狹窄的山洞里,喘著粗氣。洞口是他們臨時布下的結(jié)界,以及一些藤蔓作為掩護。安安正緊張的透過藤蔓的縫隙看外面發(fā)狂的兩只棕熊,沒有留意到安子白的異常。
自從落日湖干枯,安子白的靈魂深處就好像多了另外一個魂魄,既熟悉,又陌生。那個魂魄總是會下意識的牽動他的情緒,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悲痛欲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么,尤其是此時見到這個魔門的圣女,總有一種心跳加速,想要靠近她的沖動。眼下這情形,兩個人距離如此近,他能清晰的看見這個女孩兒因為呼吸而起伏的少女曲線,熾熱的呼吸就散落在他脖頸的皮膚上,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就更為強烈。他認為一定是這個妖女給他施了什么妖法!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時候中招的呢?此時他們一同躲進這狹窄的山洞里,安子白覺得嗓子有點發(fā)干。不行,不能再繼續(xù)這樣下去了,安子白忽然間推了安安一把。
安安正觀察外面的情形,根本沒留神安子白會突然推她。山洞本就狹窄,被他一推觸碰到了結(jié)界。安安有些慌亂,眼睛瞪得普通銅鈴一般大,壓低嗓子問道:“你干什么?”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安子白并沒有要把安安推出去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識的想離這個女人遠點,他強忍著不適說:“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安安一頭霧水:“什么?什么我安排的?”
安子白一副你繼續(xù)裝,我早已經(jīng)看透你的樣子,語氣更不好了:“魔門的手段就是卑鄙!”安子白從在萬獸森林見到安安就開始心緒不受控制,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雖然如此,他理智尚在,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安安一定早就在他身上動了手腳,或許是癡情蠱,或者是勾魂毒,他不太確定。
安安聽得更是云里霧里,但是她目前沒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安子白到底抽的什么風(fēng),由于剛剛她不小心觸碰到結(jié)界引起了波動,那兩只棕熊已經(jīng)有了一絲察覺,正在往他們的方向看來。她思考萬一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是繼續(xù)跑,還是跟它們打一場。
安子白見安安不說話,心中更是惱怒,他忽然想試探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想對他做什么,于是不再壓制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順心而為忽然間就靠近了安安,一把攔住她的腰,他觀察著安安的反應(yīng),嘴角還帶著譏諷的笑。安安只覺得腰間一緊,她整個人就跌進了安子白的懷里,心中大怒,低吼道:“你干什么?”
安子白勾起一邊嘴角,嘲笑道:“這么驚訝干嘛?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安安怒火蹭蹭往上竄,道門的人果然都是無恥的!要不是被困在狹窄的山洞里,外面還有妖獸虎視眈眈,她一定要把這個男人大卸八塊!她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放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安子白表情更是不屑:“這算什么?欲情故縱?還是欲拒還迎?”
安安再也無法忍受,收回原本還抵在他胸膛的手,一拳揍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安子白本就是出于試探并不是想真的侵犯她,所以沒有抱得很緊,這一吃痛就松開了環(huán)在安安腰上的手,安安順勢一腳把安子白踢出山洞,安安覺得這樣做果然痛快多了!
安子白驟然出現(xiàn)在山洞外,很快就引起了兩只棕熊的注意,不過是一個照面的時間,一人兩熊就斗在了一起。安子白一邊對安安恨的咬牙,這魔門的女人果然惡毒!一邊又暗惱剛剛自己的輕佻,可以說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這般不受控。在山洞里的安安看得是幸災(zāi)樂禍,讓你丫的吃本姑娘的豆腐!不給你點厲害瞧瞧,還以為本姑娘好欺負嗎?
安子白本就心緒不寧,兩只六階棕熊可不是吃素的,一不小心,安子白只覺得胳膊傳來一陣疼痛,他低頭一看,白色法衣上出現(xiàn)了斑斑血跡,他居然別被棕熊的爪子抓傷了。就在他分神之際,母棕熊的爪子直奔安子白的心口而去,想給他來一個棕熊掏心。卻不料憑空飛出一個平底鍋,正好護在安子白的胸前。安子白這才回過神來,就見原本躲在山洞里的安安,此時已經(jīng)站在他身側(cè),一副萬分鄙視的表情。
安安收回平底鍋,長劍出鞘,邊打邊說:“看在七星島上你救過我一回,我也救你一回,我們互不相欠了?!?p> 安子白冷冷的回了一句:“不需要!”然后就發(fā)起狠來,玩命的舞動著手里的寒冰劍,冰花飛舞,劍影重重,好似是故意要把安安擠出戰(zhàn)局。
安安也不信這個邪,你不需要,我還偏要救你,以為就你會用劍嗎,我安安的劍法也不差!于是兩個人一邊暗暗較著勁兒,一邊對兩只棕熊進行攻擊。一開始,安安還只是在自己的劍招中舞動,可很快她開始陷入了安子白的劍式無法自拔。她會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劍式,變化自己的劍法,讓兩個人的劍意形成了一個共同的劍域,他們就是這片劍域的主宰。
兩只棕熊剛開始還覺得能夠抵擋,可當劍域形成,任他們再是六階妖獸,再是皮糙肉厚,也漸漸不支,很快就受了重傷。安子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兒在劍法上的天賦和造意都很高,他從來沒有和誰有過劍意相通的感覺,如今卻和這個魔門的妖女形成了共同的劍域,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兩只棕熊終于倒地,二人才如夢初醒般停了下來。安子白按了按狂跳的心臟,一言不發(fā)。安安卻早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去收拾戰(zhàn)利品了,她走到那只母熊身邊,對安子白說:“這也算是我們二人共同殺死的,戰(zhàn)利品當然是一人一半,我要這頭母熊,公熊就就給你?!闭f著安安一揮手,把母熊尸體裝進儲物袋里。見安子白仍然一動不動,疑惑的問:“怎么?有意見?難道你更喜歡母的?”
安子白緩了緩,才收起地上的公熊,依舊一言不發(fā)。安安看了看天,好像時辰不早了,想起在山洞里安子白忽然間對自己的無禮,她就覺得萬萬不能跟他一起過夜,于是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別過,但愿后會無期!”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安子白見安安真的走了,還有點不敢相信,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下一步不是應(yīng)該死傳爛打,挾恩圖報嗎?安子白對于女人的認知沒什么經(jīng)驗,但是看雷鳴身邊的女人一個個不都是這樣做的嗎?為什么她就走了?不管怎么說,走了也好,免得多一個人在身邊,他得多說很多話,累死人了!
安安為了避免再次遇到倒霉的事情,果斷的把紫色劍齒虎從七星島里放了出來,在萬獸森林行走,果然還是妖獸最適合。萬獸森林和七星島不同,萬獸森林太大了,相對于七星島的地盤分化分明來說,這里更加自由。只要不是去一些妖王的禁地,一般在萬獸森林里行走的妖獸,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那么大的地盤人家也顧不過來。
阿紫有生以來第一次出七星島,看著真正的妖獸集聚地,他充滿了好奇和興奮,上竄下跳蹦噠了很久,安安才揪著他的耳朵說:“別蹦噠了,你感覺一下四周的氣息,帶著我們先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要放獸言果樹出來渡化形劫?!?p> 阿紫嘿嘿的笑到:“沒問題跟我來?!?p> 阿紫馱著安安一路上竄下跳,很快就到了一個山谷的入口,阿紫使勁兒嗅了嗅從山谷內(nèi)吹來的風(fēng),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這里方圓五十里都沒有感覺到妖獸的氣息?!?p> 安安跳下虎背,也跟著凝神感受了一下,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妖獸的氣息。安安率先走進山谷,一路青草紅花,綠茵成林,風(fēng)光甚好。安安見前方有一碧潭,走過去把獸言果樹從七星島中召喚出來。獸言果樹如今還是一棵樹的形態(tài),一出來就在碧潭中扎了根,睜著大眼睛四處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嘴巴一張一合的問道:“這是那里?”
安安笑道:“這里是萬獸森林中的一處小山谷,我和阿紫都已經(jīng)探查過了,方圓五十里都沒有妖獸出沒,你就在這里進階吧,我們幫你警戒?!?p> 獸言果樹還想四處看看,奈何自己還只是一棵樹,行動起來多有不便,算了,還是先進階吧,等化身成人再慢慢觀賞這個世界。
于是它不在壓抑自己,釋放出他那沉淀了很多年的修為,只是一瞬間天空劫云滾滾,沉沉的壓了下來,好似要把人都給壓趴在地上。第一道閃電劈下來的時候,安安只覺得心頭一跳,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渡劫的雷,與她之前引出的天雷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劫雷的威力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威力,那是天道的力量!她還不知道什么是天道,她忽然很想去感受一下天道的威力,甚至想要將這等力量收入體內(nèi)。雖然想法危險又荒唐,可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走到了雷劫的范圍內(nèi),她感受到了第二道天雷毫不留情的劈下來,安安只覺得從頭到腳一麻,就在自己快要暈厥的時候,體內(nèi)的魔雷功法自動開始運行起來,那原本還感到發(fā)麻的身體逐漸恢復(fù)知覺,打在身上的雷力開始在體內(nèi)隨著功法運行起來。雷對于她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感覺體內(nèi)的雷力不斷的充盈,她甚至還覺得被劈得挺爽的!
化形雷劫共有八道,安安都一直在雷劫范圍內(nèi)運行著魔雷功法,補充著體內(nèi)的雷力。旁邊歷劫的獸言果樹看到安安站出來和它一起抵擋雷劫,一副有難同當?shù)臉幼?,甚是感動!它果然沒有選錯主人,原本俏生生的姑娘,為了自己瞧瞧都被劈成什么樣子了,紅色的法衣早已經(jīng)破爛不堪,一頭黑發(fā)直直的炸立著,連頭上那朵彼岸花都被淹沒在雷轟炸過的亂發(fā)中了,她卻沒有一絲要退縮的樣子。他們沒有留意到,那朵彼岸花在同樣接受了雷劫的時候,紅色猶如血液在流淌的花瓣更加嬌艷欲滴了。第八道雷劫下來的時候,直接把獸言果樹那巨大的樹身從中間劈成了兩半。一陣紫色煙霧過后,水潭中的果樹不見了,一個老頭子出現(xiàn)在了潭水中,紫色的須發(fā),紫色的眼眸,手執(zhí)一根紫色的拐杖,拐杖上吊著兩顆獸言果。
安安上下打量著老頭兒,老頭兒上前朝著安安一跪,恭敬的道:“獸言見過主人?!?p> 安安連忙扶起老頭,說:“不必客氣,原來你化形以后是這個樣子呀?”
這時候阿紫也湊了上來好奇的問道:“剛剛嚇死虎爺了,雷劫真可怕,話說獸言爺爺你現(xiàn)在是人形了,那你的本體呢?”
獸言果樹舉起手中的拐杖笑著說:“這就是我的本體?!?p> 安安上前摸了摸那根紫得發(fā)黑的拐杖道:“這下好了,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p> 獸言果樹晗首道:“還要多謝主人帶我出來歷劫?!?p> 安安擺手說:“都說了不用客氣,別老是主人主人的叫了,你看起來年紀都能當我爺爺了,我就叫你獸言爺爺,你就叫我安安吧?!?p> “那我就買一個老,就喚你一聲安安,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獸言果樹問道。
安安四下看了看道:“您剛剛進階,本來應(yīng)該讓您先穩(wěn)固境界的,只是怕剛剛雷劫已經(jīng)驚動了這萬獸森林的其他高階妖獸,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獸言果樹道:“有道理,我們這就走?!庇谑前舶岔斨活^被雷轟炸過的頭發(fā),帶著阿紫和獸言就開始往山谷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