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聞聲而動的宗門一時間全都開始往萬劍宗和雷獄鎮(zhèn)魔宗趕,比他們要快得多的,是魔尊暮邪。他是第一個趕到萬劍宗的外援,他到的時候,披星戴月,一身紅衣。
暮邪一眼就看見了跪在人群中心的安安,以及氣絕身亡的雷音和安從陽,一直提著的心,這時候依舊七上八下的。
暮邪一揮衣袖,原本包圍著安安他們的異族人硬生生被擊倒一片,讓出了一條路,他一步步朝著安安走去,竟然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安安恍恍惚惚的抬起淚眼,這一眼,看得暮邪心疼壞了,他的丫頭,什么時候如此狼狽過?
暮邪走到安安身邊,問:“誰干的?”
安安的目光緩緩看向了已經(jīng)恢復(fù)了成年男子真身的星空,以及此時已經(jīng)站在了星空身邊的兩位異族祭司,那目光充滿了不解,和恨意。
“為什么?”安安這句話是在問星空,目光穿過人群看向他。
星空卻諷刺的一笑:“哪有為什么?對你們來說,我是你們口中的異族人,對我們來說,你們只是我的食物而已,我獵殺我的食物,天經(jīng)地義。你不會以為我還是你的好兒子星空吧????娘親大人?”
安安依舊不敢置信:“你到底是誰?是你吞噬了我的星空!你把我的星空還給我!”
“哈哈哈,笑死本座了!我怎么可能吞噬我自己呢?我不過是暫時受傷失憶了而已,好叫娘親您知道,本座叫烏吉夜南,烏圖鐵娜一族的主上大人!”星空笑的張揚,說出來的話也句句帶刀,刺得安安心疼??伤约憾紱]發(fā)現(xiàn),他依舊喚著安安娘親大人!
安安撿起地上的長劍,克制著渾身的疼痛,努力讓自己站起來,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殺了你,替我爹娘報仇!替我兒星空報仇!”
星空,啊不,此時應(yīng)該叫烏吉夜南,他嘴邊的笑緩緩收起,看著安安對準(zhǔn)自己的劍,不屑的道:“隨你,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安安猛地騰起身,眼看就要朝著烏吉夜南的方向沖去,卻被暮邪一把攬?。骸把绢^,你在旁邊看著,這個仇,本尊替你報了!敢傷害你的人,都該死!”
說著,暮邪將安安送到安子辰懷里,并且遞過去一個藥瓶:“照顧好她!”
萬劍宗和魔門向來勢不兩立,這一刻,安子辰心里第一次泛起對魔尊暮邪從未有過的感激,他重重的點頭,他費了一翻口舌,幾乎是強行將安安控制了下來,然后喂她吃下了丹藥。
這時候的暮邪早已經(jīng)和異族主上烏吉夜南,以及兩位祭司大人交上了手,他以一敵三,居然都沒落下風(fēng)。
這也是好在是烏吉夜南才剛剛被喚醒血脈之力,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否則哪有那么輕松!
隱藏在暗處的班荼尊上看見暮邪出現(xiàn),眼中的恨意滾滾而來:“暮邪出現(xiàn)了,兩位祭司大人別忘了你們答應(yīng)過我什么?”
“班荼老弟請放心,今日魔尊不來便罷了,他既然來了,就不會讓他活著回去。天快要亮了,想來我們的大部隊已經(jīng)從靈界傳送過來了,等大部隊一到,這里所有人一個不留!”二祭司自信滿滿的道。
大祭司抬頭看看天際泛起的魚肚白,天,真的要亮了,也不知道靈界傳送過來多少人,希望烏召能順利的帶著大部隊前來支援,到時候這里的人,都會是他們的食物!
班荼聽完二祭司的話,并沒有放下心來,他看著上空打得激烈的四人道:“大部隊從勾魂山趕過來還需要時間,我們必須要在大部隊到來之前把暮邪留下來,否則魔尊想要走,誰能攔得???”
“想要留下魔尊,還不容易,只要將安安弄到我們手中,魔尊即便是死也不會走的!”大祭司的目光看向坐在安子辰身邊打坐療傷的安安,緩緩說道。
班荼尊上欣喜的說:“好主意,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動手吧!”
于是,天上的四人打得不可開交之際,有一群人悄悄的接近了安安所在之地,并且時刻準(zhǔn)備著對安安出手。
安安體內(nèi)不管是靈力還是魔氣都接近枯竭,五臟六腑也受了重傷,她此時借著丹藥的力量修復(fù)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不料空氣一陣波動,安安感覺到了危險,可她的療傷正在關(guān)鍵時刻,一旦被打斷,很可能經(jīng)脈逆行,導(dǎo)致傷上加傷。
就在她無法動彈之際,一只手從空氣中忽然伸出,眼看就要抓住了安安,被一直在安安身邊做警戒的十哥安子敬發(fā)現(xiàn),情急之下安子敬一劍斬下,雖未能傷及那只手分毫,可卻打斷了對方的動作。
那只手原本是只打算抓活口的,卻被安子敬這一劍給激怒了,空氣中又是一陣扭曲波動,一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他砍像安子敬的刀。
安子敬抬劍一擋,卻未能擋住這一刀的攻擊,“咣”的一聲,那把刀劈斷了安子敬當(dāng)在上方的長劍,直直從安子敬的頭頂劈下!
對方的實力,至少有出竅期的修為,這一切發(fā)生的極快,等安子辰等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安子敬的頭顱已經(jīng)被那一刀劈了兩半,腦漿和鮮血崩撒出來。
安安心急如焚,修復(fù)五臟六腑的調(diào)息最終還是被打斷,經(jīng)脈逆行再次受傷,她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那黑衣人一刀劈死了安子敬,轉(zhuǎn)身就想去抓安安,這時候安子辰等人已經(jīng)反映了過來,齊齊護(hù)住了安安。
雖然他們都不是出竅期修為的對手,慶幸的是打斗中的暮邪發(fā)現(xiàn)了底下的不對勁,反手給了烏吉夜南一掌,就朝著安安的方向沖去,暮邪身影極快,比暮邪更快的是他手中的暗器。
這連翻動作,又快又狠,最難得的是暮邪竟然沒有露出一絲破綻給敵人,看得暗處的大祭司都忍不住要拍手稱好。
可他沒這么做,他露出了一絲笑容:“魔尊大人,雖然你看似沒有露出破綻,可你的心已經(jīng)慌了,心慌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話音剛落,大祭司化作一只離弦的箭,朝著暮邪的后心而去!
這是一支不遜于暮邪修為箭,一支由大祭司本體化作的箭,一支措不及防之下偷襲的箭!
這一箭刺穿滿是血腥味的空氣,穿破了暮邪的層層魔氣,從后背直接刺入暮邪心臟。
暮邪沒想到這里還藏著這么厲害的高手偷襲他,他所有的攻擊和防備都用在了對付烏吉夜南和三祭司、四祭司那邊,目的就是為了救安安!
他的暗器有效的阻擋了那個黑衣人的攻擊,可沒想到下一秒自己的心臟就被穿透了。
暮邪從高空直直的跌落,剛好落在昏迷不醒的安安身邊,他伸手就能握住安安纖細(xì)的手指。
暮邪看著安安憔悴蒼白的容顏,他心疼的說:“六萬年前,我曾欠你一命,今天,我還你......我就知道,這輩子你這丫頭就是來向我討債的,我欠下的我還,但是......下輩子你是我的!”
說著,暮邪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白尋啊白尋......你要是在天上看著......一定要笑死了吧!這次,我暮邪認(rèn)栽,白尋你要是真的在,請你出現(xiàn),請你一定要護(hù)她周全……”
暮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他胸口的大洞流出了許多的血,這些血淌過了他和安安緊握著的手,漫延在了他們躺著的身下。
雙目緊閉的安安還不知道,她在昏睡中又失去了一個生命中無比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