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秦爺!”
一小斯在拱門外輕聲喊了兩句,一臉生無可戀的秦青反應(yīng)過來后,便來到了門外。
“何事?”
“小人王府奴才,方才宮里來人下了圣旨,奴才這才尋來的?!?p> “這是來接王爺回府了?且待我去通報?!?p> “是,多謝秦爺?!?p> 門外的談話雖然聲小,但愚涼與楚君知卻是全聽見了。便都起身用一旁的濕巾抹了抹手,不待秦青過來,兩人便來到門外了。
“何人來宣旨的?”
“回王爺,是安華公公的徒弟小春公公。”
“哦?可知旨意?”
“回王爺,大致是讓您明日上朝。具體如何沒打聽出來。”
“看來這小春公公還沒出師呀~罷了,正好也要回了?!?p> 說完二人便一前一后往外走了。
馬車已經(jīng)在竹園侯著了。
墨陽王府,小春公公坐著喝茶,有點心急的問陳管家。
“陳管事,這王爺還需多久回?”
“快了,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p> “哎呦~這王爺是去哪兒了呀~”
“公公莫急,我們王爺時常不沾家,得空了便會出去走走,實在是不太好尋。”
“好好~不急不急~咱家等著就是~”那小春公公嘴上應(yīng)承著不急,可額頭上的汗水卻還是出賣了他。這是他頭一次出來宣旨,還是給這兩天風(fēng)頭正勁的墨陽王宣旨,實在是害怕給辦砸了,說心中不急是假的。
“王爺回府~”
門外的一聲喊聲終于是讓小春公公松了口氣。
“不知小春公公駕到,讓您久等了~”
“哎呦~王爺折煞奴才了!要不是師傅吩咐奴才有幾句話要親口對您說,奴才才不敢打擾王爺呢~王爺莫怪!”說著還用帕子擦了擦汗。
“哈哈哈,小春公公可得像你師傅多學(xué)學(xué)鎮(zhèn)定了?!?p> “是是~奴才頭一次,有些緊張,讓王爺看笑話了~”
“說吧,帶了何話了?”
“咳,師傅說皇上讓您明日一定得上朝,今個早朝下來,皇上的臉色很是不好,還讓您帶著您那日所救的女子一同前去。”
“為何?”
“您有所不知,今個早朝,那朝堂上都鬧翻了!武將一派與文臣一派就您的品性是好是壞爭吵個不休,那場面呀~是險些打起來呢~皇上生氣,卻又不好親自出口解釋,便讓奴才來給您說一聲,您自個的事兒~自個來解決~”
“哦~多謝公公告知?!?p> “王爺客氣了~這下奴才任務(wù)完成,終于可以松口氣了,奴才是真怕您宵禁了才回來呀~哎~”
“哈哈哈~讓公公憂心了,來人,送公公?!?p> 說完話,陳管家便走了上去,親自去送。到門口后順便塞給了小春公公一定金子。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說著趕緊往回推了推。
“使得~辛苦公公跑一趟。往后啊~這傳話的活計還需公公費神了~”說完又往公公懷里推了過去。
“哎~多謝~咱家這就走了~有勞相送~”小春公公見推不過,便收下了金子告辭了。
回到宮中后,小春公公趕忙去找?guī)煾祻?fù)命,順便交出了金子。
“行了,給你的你便拿著吧~今天可體會到為師以往的為難了?”
“是~體會到了~原來這宣旨也不是個輕松的活計~師傅辛苦~”
“呵呵~就你嘴甜~行了,下去歇著吧~瞧你這一身子的汗,主子們可都是不喜歡的~下去拾掇拾掇~”
“是?!?p> 待小春公公下去后,安華才掀開竹簾子走了進去。
皇上還在批奏折,他便站在一旁等著了。
“小春子這是已經(jīng)回來了?”
“回皇上,是,方才回來?!?p> “倒是回來的早,以往你去宣旨不到酉時可是回不來的,有好幾次可都是宮門落匙了才憑腰牌回來的。這小春子倒是不錯。”
“皇上高看那小子了,他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也是他的本事的一部分~話都傳達(dá)到了?”
“到了?!?p> “嗯,到了就好,這下朕明日可是能輕松不少。就是不知道明日他會以什么身份來上朝了…”
皇上好奇的事情,正是楚君知此時猶豫的事情。
“愚涼啊~你說爺明個穿什么去呀?朝服還是常服呀?又以什么身份去合適?”
“上朝自然是朝服,至于何種身份,自然也是與朝服相配的身份?!?p> “這么說,是要爺明個以戰(zhàn)神的架勢去嘍!”
“嗯?!?p> “也成。順便讓爺搓搓他們的銳氣~敢編排爺?shù)暮脡?!?p> 第二日,楚君知確實是以戰(zhàn)神的身份上了朝,恢復(fù)男裝的愚涼跟著來到大殿外后就沒有繼續(xù)跟進去,而是等著傳召。
“墨陽王到~”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墨陽王路未走完,跪在地上的眾大臣們就不允許起身。他們?nèi)胙鄣木褪侵唤鹕诘椎睦C蛟龍卷云紋的靴子。墨陽王一步一邁的步調(diào),不快不慢,硬是讓些許人感受到了壓力以及一絲怒意。
待墨陽王站入自己的位置,才冷著聲音道了一聲:“起吧。”
兩位皇子看到的比眾大臣們感受到的墨陽的氣場,更加的沉穩(wěn),令人忌憚。
墨陽神情嚴(yán)肅冷漠,雖沒有再戴令人望而生畏的銀甲,但臉上神情卻不是放蕩形骸的模樣,許是有玄底的繡蛟龍朝服襯托,讓二位皇子想開口攀談問候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p> 待服侍皇上坐下,安華這才站在一旁喊了一聲:“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臣,禮部侍郎鄒轅有本啟奏?!?p> “鄒愛卿且逞上?!?p> 安華把奏折接過,遞給皇上,皇上看過后便道:“哦?愛卿說墨陽王品性不端,虛偽奸詐?”
“回皇上,墨陽王乃一介武將,得皇恩庇護,在外以假名肆意妄為,這是不忠皇權(quán),不敬朝廷。臣聽聞墨陽王化名楚君知在外整天花天酒地,口出狂言,流連煙花場所不說,還當(dāng)街輕薄女子,行為甚是不得體,有失皇家體統(tǒng)!甚為…哎…”
這鄒轅是老臣,知道墨陽只是外姓加封的王爺,并不是真正的皇親貴胄,再加上如今得知他就是楚君知后,說起話來也沒有多少尊重了,只不過礙于他是墨城軍軍首,又是皇上欽封的大將軍,戰(zhàn)功在身,最后便也沒有再口出惡言。
“臣鴻臚寺卿有本奏?!?p> 安華接過奏折后,鴻臚寺卿便開始說:“臣舉告墨陽王插手派遣出使決策,令那沐家沐云接了前往戎國之行?;噬嫌兴恢侨漳砸姷搅算逶?,便是墨陽王私下里誆了他,那沐云本是要去墨陽王府的,卻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在宮中,還被皇上瞧見,若不然,此行定不會是沐云公子前去,而是大皇子。”
皇上聽了他的話,想了想,他本意確實是想讓大皇子或者二皇子去的,可那次在御花園見到大皇子二皇子與沐云同行,他這才改變的主意,莫不是真的如鴻臚寺卿所言,自己被算計了?
墨陽看到皇帝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便上前一步開口言道:“皇上,鄒侍郎所說臣認(rèn),但鴻臚寺卿所言臣不認(rèn)?!?p> 皇上聽到墨陽這么說,心里是信墨陽的,因為墨陽他這個人最是討厭莫須有。
“這么說,王爺是認(rèn)同鄒侍郎所言了?”
誰也沒想到,鴻臚寺卿竟然會一臉得逞似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哈哈哈~墨陽啊,你竟被設(shè)計了~鴻臚寺卿啊,你怎會如此大膽!哈哈哈~”
“皇上恕罪!臣也是沒辦法,只是想著墨陽王能說會道,只怕不認(rèn)…”
“能說會道?你說的是那個楚君知吧!”
皇上知道他們肯定怕墨陽在大殿里?;?,不禁搖了搖頭,心道:看來這些個臣子還是不了解墨陽,他若是想在大殿來楚君知那一套,就不會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上朝的。
“墨陽,你有何話說?”
“回皇上,臣是認(rèn)鄒侍郎所說,但當(dāng)街輕薄女子一事,臣不認(rèn)?!?p> “墨陽王!你休要狡辯,老夫可是聽說了,你那日覆水樓所救女子,可是昨個連夜就走了。你既以那種法子所救,卻又不娶,不是輕薄是如何?”
墨陽聽完他的話,心里直道委屈:爺?shù)故钦f了要娶,她不嫁的嘛!也不能這么曲解呀~
“鄒侍郎,這可是你想差了,本王倒是想娶,可也得能娶才是!你這是要本王娶個男子嗎?”
此話一出,大殿上便寂靜了片刻。
“你說什么?”
“回皇上,那日的女子,其實是臣的好友,名愚涼。是臣府中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只因他出言取笑臣貌美如花似女子,臣這才罰他著女裝一月。”
皇上心里清清楚楚,卻不能在這大殿眾臣子面前表露出來他是知道的。
“哦?竟是一位男子!”
“是,他如今已在殿外侯著,皇上可傳召詢問。”
皇上向安華點了個頭,安華便細(xì)這嗓子喊了聲:“宣墨陽王府愚侍衛(wèi)覲見~”
不一會兒,一身黑衣勁裝的愚涼便走了進來。
“小民愚涼,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自稱小民,卻不是奴才又或者小人,看來確實不只是個屬下。
“起身,讓眾大臣都仔細(xì)瞧瞧?!?p> “是?!?p> 愚涼起身后,便轉(zhuǎn)身面向眾大臣,一絲不茍,站的筆直,就連眼神也不亂掃一下。
眾大臣立馬竊竊私語了起來,熱鬧了一會兒后才安靜了下來。
“如何?諸位可看清楚了?”
“回皇上,看清楚了?!?p> 眾大臣整齊的回話,讓墨陽眼角帶了笑意。不過,他的笑意還沒達(dá)眼底,便有一聲驚喝聲傳了出來。
“混賬!這么說那幾日來我府中的也是你?。∥?!老夫!!咳咳咳…”
是沐丞相的聲音,他話還沒說完便咳簌了起來。他這是給氣的!他一直以為愚涼本就是位女子!
愚涼和墨陽都明白沐丞相的心情,墨陽向愚涼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解釋。
“沐丞相,前些時日應(yīng)令公子相邀入府,沒有告知實情,勿怪!”
沐丞相聽到他這話,呼吸終于暢快了些,自己女兒的名聲好歹是沒有破壞掉。要知道那段時間自己女兒可是一直和這個小侍衛(wèi)來往甚密的!
“哼!”氣的哼了一聲后,便沒有再多言。
“不是吧!老夫可是聽說~是丞相你的女兒和這個小侍衛(wèi)來往甚密呀~還時不時的就跑去王府尋找?!?p> “你個老匹夫胡言什么!”
“我可沒胡言!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你非不認(rèn)!”
“哼!你那寶貝孫女還不是時常拿墨陽王與楚君知做比?什么戰(zhàn)神好兒郎!楚君知混世無賴!怎么著?得知二人就是同一人后怎么不說話了!真是勢利!”
“你這個…”
“肅靜!朝堂之上,成何體統(tǒng)~”
安華公公一嗓子止住了二人的爭吵。不過大家這都心里明白,不論這二位的女兒孫女如何,也不是他們可以討論的事情。
這兩人一直在朝堂上不對付,一方是二皇子的舅舅,一方是大皇子的外祖,時常就愛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