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連夜趕工,還是趕在貴妃生辰的前一日將那小冊子編撰好,她親自將那冊子放進她定制地昨日剛送來的梨花木匣子中,蓋上蓋子,她摸了摸雕刻著百花的匣子上頭的紋路,心里大舒了一口氣,心中壓著的大石終是放下了一些。
隨后她又想起了昨夜又偷偷藏起來的帕子,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趁著青青不在,自己偷偷將那帕子上的血跡洗去,已經(jīng)咳了好幾日血了,她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
于是她將那匣子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轉(zhuǎn)身裝作一臉無事的樣子,對著青青,道:“想來我那每到秋冬季節(jié)便不能停的藥丸子應(yīng)該是用得差不多了,不若再去請劉大夫給我看看?看那藥丸子還是否需要服用?!?p> 青青聽她如此說,也沒多想,于是點了點頭,道:“也好,青青這就去請劉大夫來,小姐進來咳嗽也好似嚴(yán)重了些,看看也是好的?!?p> 溫情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哪有加重,不過是我懶散慣了,在王府里養(yǎng)得嬌弱了些,便多咳了幾聲,想來還是往年那般,竟沒見得好轉(zhuǎn)些,這病也就這樣了。”
“呸呸呸!小姐莫要這樣詛咒自己,這病會好起來的?!鼻嗲喟櫫税櫭碱^,擔(dān)憂地道。
溫情一聽笑了起來,道:“是是是,會好起來的,我不說了便是,快去請大夫過來吧!”
青青聽此不禁嘆息了一下,終究還是一副孩子的模樣,于是苦笑了一下,便福身去尋大夫去了。
卻不想她剛轉(zhuǎn)身離去,剛剛還對著她笑的溫情,慢慢地轉(zhuǎn)笑為難過,眼框的淚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咽喉一陣難受,她又劇烈地咳了起來,拿出帕子捂著嘴,待她停下來時,拿開帕子,又是一小攤紅艷艷的血,在潔白的帕子上像一朵朵剛盛開的紅花,她疲倦地倚靠在座椅上。
指尖還捏著那帕子的一角,她看著窗外慢慢從枝頭上掉落的枯葉,有那么一瞬間,溫情覺得自己也許如那枯葉般已經(jīng)開始枯萎了……
……
青青帶著劉大夫入門時,見溫情坐在窗邊的靠椅上,手撐著腦袋沉沉地睡去,她忍不住嘆息出聲,道:“王妃又是這樣子,前腳還答應(yīng)著我要好好顧著自己的身子,后腳又這樣折騰自己,唉~”
說著轉(zhuǎn)身朝身后的劉大夫福了福身道:“先生且先在外頭等等,奴婢喚醒娘娘再見先生?!?p> 劉大夫一手握住自己下巴的胡子順了順道:“青青姑娘先忙碌去,老朽便在那外屋里等王妃來?!?p> 說著拱手行禮,轉(zhuǎn)身離去。
青青還沒來得及再說著什么,他便朝外屋走去,她只能看著他離去嘆了口氣,便胯步走入內(nèi)室,從柜子里拿出一件素色大氅覆在她的肩上,又拿了暖手的爐子,走到她身邊輕輕搖了搖溫情,道:“小姐,該醒醒了……小姐?”
溫情沉浸的睡夢中,恍惚間聽到了青青的聲音,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醒來見青青,便朝她笑了笑,伸了伸懶腰,一副滿足的模樣,對著青青道:“回來了?劉大夫可來了?”
青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爐子塞到她手心道:“早就在外屋等候多時?!?p> 溫情笑了笑道:“好,我這就去見見他?!?p> 說著起身站了起來,卻不想起得急,眼前竟一陣發(fā)黑,她伸手扶著椅子,緩了一會,青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于是著急又擔(dān)憂地道:“不急不急,慢慢來,可是哪兒不舒服?”
溫情緩了一小會,見沒那么暈了,便輕輕拍了拍青青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我沒事,走吧!去尋劉大夫去?!?p> 青青朝她點了點頭,扶著她便再也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