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清腰間碧曇鏤花佩閃閃發(fā)亮,他以指注入靈力,面前懸空布出兩行小字,這是月華宮的傳訊方式。
“師父怎么說?”秦雪柴問道。
“父親說,我們盡快狩靈,然后回門內(nèi),再做安排,混沌之靈仙門百家已經(jīng)在全力搜捕。”秦遇清道。
那這么多天的辛苦豈不是白費?
柏炘湄看著秦遇清陰沉的能下雨的臉,只敢在心里默默說一下。
羅纓道:“往若耶溪方向走吧,還是東南方。”
四人繼續(xù)趕路至午時,一路荒蕪,別說靈獸,連兇煞惡靈都沒遇到一只,看似尋常的狀態(tài),實際上更顯得十分不尋常。
柏炘湄啃著手中的餅,看了眼旁邊樹下閉目休息的秦遇清,他一路都沒吃東西。
“秦兄,你不吃東西的嗎?!卑貫凿刈叩剿磉?,又咬了一口餅。
“辟谷?!鼻赜銮宀⑽幢犙?。
“那你和我們聊聊天嘛,這一路上并不順利,師兄不講話,秦姐姐也不講話,你又不說話,我都無聊死了?!卑貫凿刈聛恚粗瑯娱]目打坐的秦雪柴和秦遇清。
秦遇清難得睜眼瞧瞧她,道:“你先把餅吃完?!?p> 羅纓接道:“炘湄,不要打擾秦公子和秦姑娘休息,你也快吃,還要趕路?!?p> 又被師兄念,柏炘湄兩口并作一口把餅塞到嘴里。
干巴巴十分難咽,柏炘湄左右找水,這時,只聽上空一聲奇異的長鳴,隨后,一紅衣男子從天而降摔在他們面前。
柏炘湄受到驚嚇,被餅噎的生疼,但此刻的四個人都坐不住了,因為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人,是往生堂堂主,柯敘之。
趕緊圍了過去,柯敘之渾身是血,紅色的衣服卻被鮮血染紅,更加猩紅刺目,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羅纓扶起他的頭枕在手臂上,以另一只手為他輸送靈力。
天空又傳來一聲長鳴,其余三人抬頭,那鳥通體紅色,翅膀揮舞間散發(fā)著黑氣,鳥身三丈,兇煞非常,是燕蒼山的一品兇獸,血鳳。
三人大驚,紛紛拿起自己手中的劍,藍光,青光,紫光三道劍芒刺向血鳳,那鳥凄厲的叫了一聲,雙翅用力一扇,破了柏炘湄秦遇清秦雪柴三人合力的劍芒。
在天空中盤旋著,似乎準(zhǔn)備發(fā)動下一輪攻擊。
秦雪柴見狀,率先動手,啟動修為紫光大現(xiàn),憂郁的臉上此刻無比嚴(yán)肅,雙手將靈力推出,直擊血鳳!
柏炘湄和秦遇清迅速加陣,三人同力牽制,血鳳本是燕蒼山受困于墟鏡的一品兇獸,得了自由哪肯乖乖就范,與三人僵持不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羅纓急道:“暫時保住柯敘之的性命了,但在今日之前若是不能安頓下來好好醫(yī)治,只怕是危險!”
這時,秦雪柴有些靈力不支,紫光漸弱,柏炘湄急忙忙催動修為,加倍牽制,藍色的靈力居然現(xiàn)出了絲絲紅光,柏炘湄看到紅光心底一片震驚。
秦遇清見她一向術(shù)法皆是藍色靈力,突現(xiàn)紅光以為她已經(jīng)強弩之末,擔(dān)心之余喊了一聲“撤手!”
三人齊齊撤手,那血鳳見與三人僵持不下,未必傷的了眼前眾人,盤旋一周后長鳴離去。
羅纓急道:“救人要緊!”
“離這里最近是什么地方?”柏炘湄問道。
“馬上到若耶城了。”秦遇清鎖眉道。
秦雪柴似是想起什么,忙道:“對了,渺云樓在若耶!”
“渺云樓?”柏炘湄不解。
“也是個修真門派,只是在仙門中不算大的門派,先去那里安頓吧,救柯堂主要緊。”秦遇清道。
四人帶著柯敘之急速御劍趕往若耶城渺云樓。
渺云樓說是樓,但只是大門比尋常人家高了許多而已,結(jié)構(gòu)、房屋與尋常府邸并無二致。
樓主王揚聽到幾人身份,趕緊吩咐人將柯敘之安頓下來,請樓內(nèi)名醫(yī)醫(yī)治,暫時穩(wěn)住了柯敘之的傷勢。
當(dāng)柏炘湄見到王馥知后才想起原來是百家競會時對戰(zhàn)的渺云樓。
王馥知跟在王揚身后,依次見禮。
“各位屈尊于渺云樓,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還要多多擔(dān)待啊。”王揚雖是客套話,卻有幾分諂媚。
“樓主客氣了,我們冒昧登門,實在是失禮?!绷_纓拱手道。
“哪里哪里,各位大駕光臨,是渺云樓之幸。”王揚笑的只見鼻子不見眼,臉上的褶子更深。
“馥知,安排貴客休息,好生照顧柯堂主。”王揚對王馥知吩咐道。
“是,父親。各位,請隨我過來?!蓖躔ブw細(xì)的眉眼笑起來與王揚有五分相似,雖有親切,實則諂媚。
“有勞了?!?p> 深夜,柏炘湄睡不著,除了眼前狩靈,柯敘之重傷以及追查混沌殘靈下落之外,她的心底壓抑著另一件事,那靈力中的紅光……
外面月色皎皎,柏炘湄披衣出門,坐在廊下靜靜思慮。
“這么晚了你不睡覺在這里坐著干什么?!鼻赜銮迩謇涞穆曇魝鱽?。
他著一身素色的中衣,站在月光下,恍若仙人。
“我睡不著,出來賞月啊?!闭f著,抬頭看著月光“再說了,秦公子你不是也半夜爬起來不睡覺,怎么說我?!?p> 秦遇清在她身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目光平視她,問道:“我問你,在阿蘇城時,我們叫你的那晚,你面色極其蒼白,今日牽制血鳳,你靈力有異,摻雜了幾許紅光,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p> 柏炘湄也正為此事犯難,沒有頭緒不知如何開口,低下了頭。
“炘湄。”秦遇清平靜道。
柏炘湄訝異的抬起頭看著他:“你這么突然叫我好不習(xí)慣呀?!?p> 秦遇清并未被話題轉(zhuǎn)移,追問道:“回答我?!?p> 柏炘湄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在為難要不要告訴師兄,告訴哥哥,結(jié)果你先開口了?!?p> 秦遇清略一沉吟,道:“這些天你不要妄動修為,過些日子再看看,或許是你身體沒有恢復(fù)完全。”
“嗯?!?p> 柏炘湄跳過那晚聽到的嗚咽與召喚,不想因為自己而使目前的局面變得更加復(fù)雜化,還是一件件解決比較好。
如果自己真的應(yīng)了惡煞纏身之命,從此兇煞不斷,那她也絕不會因此連累旁人,命中該來的,承受就好。
“你們兩個還不睡?!鼻匮┎裢拼暗馈?p> “馬上回房,師姐?!鼻赜銮宓?。
“秦姐姐,出來賞月啊,一起嘛?!卑貫凿?zé)崆檠垺?p> 秦雪柴有些不耐煩:“一整天還不累?趕緊休息?!闭f罷,關(guān)了窗子。
柏炘湄看著秦遇清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笑著問道:“秦兄還有什么事情也一并問了吧?!?p> “那天,對不起?!鼻赜銮鍎e過臉去。
“嗯??對不起什么?”柏炘湄疑惑道。
“剛到阿蘇城那一晚,我們在街上幾乎吵起來?!鼻赜銮迤届o道。
柏炘湄哈哈一笑:“哎呦,都過去多久的事了,本來也沒什么嘛,不要放在心上了?!?p> 秦遇清忽然看向她:“不要放在心上?”
“對啊,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柏炘湄湊過去碰了碰秦遇清的肩膀。
“那……你可還記得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鼻赜銮灏蛋颠o了廣袖下的手。
什么話?柏炘湄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來。
尷尬的笑道:“想不起來了,要不秦兄你提醒一下?是很重要的話嗎?不重要的話就別想了嘛。”
秦遇清聞言“霍”的站起身,道:“沒什么重要的,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回去睡覺。”
……
陰陽怪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