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錯了

　　“我可是正人君子”。汪小凡幽怨的看著文素的身影自言自語，“文靜可愛漂亮的好女孩，你什么時候能對我溫柔一點呢？”

　　身穿灰色粗呢大衣的莊徹和文素打了聲招呼，路過大辦公室門口正看到汪小凡花癡般的表情。

　　“怎么失戀了？”汪小凡喜歡文素的事警局幾乎無人不知。

　　“我倒是想啊，可蚊子她不給我失戀的機會啊”，汪小凡酸酸的語氣讓莊徹做出受不了的表情，汪小凡趕緊恢復正常問莊徹，“找燕隊？”

　　“嗯，給他送咖啡”，莊徹抬起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裝著知名咖啡店的外帶咖啡。

　　“出去了，他還讓大家下班回去休息”。和汪小凡一樣感到驚訝，莊徹也是不解。這不符合燕然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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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進自己新買的大眾轎車，莊徹系好安全帶然后用車載藍牙給燕然打電話。

　　“給你買了咖啡。在哪兒呢我給你送去”。其實送咖啡不重要，重要的是想知道燕然在干什么。

　　燕然聽筒里沒有什么背景音，只有鞋底擦過防滑地面發(fā)出的咻咻聲。

　　“我在蜀之味”。燕然掛上了電話。

　　莊徹知道蜀之味的路，案發(fā)當晚他就去過。

　　半個小時候，莊徹把車停在路邊然后徒步走了一百多米到了蜀之味門前。和莊徹猜的一樣，蜀之味這條街上很熱鬧，根本就沒有空余的車位。

　　蜀之味的前門被兩張交叉的封條封住，三天前發(fā)生的命案還歷歷在目，不過過往的行人連看一眼封條內(nèi)容的興趣都沒有了，各自走著自己的路說著自己的話。

　　從旁邊的小巷子走到蜀之味的后面，用來運送菜品的后門就開在廚房邊上，門邊有一個很粗的通風管道一直和門邊的下水道相連。

　　卷簾門沒放下來，貼在木頭后門的封條被撕掉了一邊，另一邊耷拉著連在門上，看上去很不詳?shù)臉幼?。莊徹裹緊大衣輕輕推來還瞟著火鍋味的木門。

　　莊徹從大衣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按下門邊的電源開關。隨身帶著手套是技術科刑警的常識。

　　一排白熾燈發(fā)出呲呲聲然后依次亮起。正對著莊徹的是一排灶臺，上面放著五口炒鍋。莊徹能想象蜀之味生意火爆時廚房熱火朝天的樣子，五口炒菜鍋一定都不閑著。

　　順著灶臺往里走，一排排鍋碗瓢勺堆在水槽旁邊，事發(fā)后警察就封鎖了現(xiàn)場，廚房還保留著事發(fā)當晚的樣子。嘩啦一下一個放菜的金屬盤子從一摞盤子上掉了下來。

　　莊徹身子一探，伸手抓住金屬盤的邊緣。

　　一只老鼠見莊徹把盤子放回去才眨巴著小眼睛消失不見。莊徹搖搖頭，不打算管這些小眼睛的東西，朝著另一側門走去。

　　雖然是刑警，見慣了各種犯罪現(xiàn)場，但是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還是讓莊徹很不適應。剛走出廚房莊徹松了口氣。二樓開著燈，如果沒錯的話燕然應該就在那里。

　　8202包廂門上的‘杜甫’牌子閃著金光，里面只有一張椅子被白色石灰粉圈起來，仿佛那張椅子是殺人兇手似的。順著椅子腿流下的血已經(jīng)呈現(xiàn)黑色，房間里一股血腥味。莊徹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

　　“有發(fā)現(xiàn)嗎？”

　　燕然正坐在死者對面的椅子上，雙手帶著白手套，右手食指輕敲桌面。

　　“死者顯然是在毫無掙扎的情況下被砍頭的”，側寫師也得出這樣的結論，但是側寫師卻推斷不出死者當時是什么心情。燕然對驗尸報告上說死者體內(nèi)沒有任何致幻劑等藥物深感意外。

　　“如果兇手速度足夠快，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莊徹不想進去，站在門口和燕然搭話。他回想起驗尸報告上關于死者傷口的描述，死者是被一種極其鋒利的兇器砍下頭顱的，這些燕然已經(jīng)知道了，若是為了這個來現(xiàn)場似乎沒什么必要。

　　“你有別的發(fā)現(xiàn)？”莊徹覺得燕然讓大家下班自己來一定是想找到當時沒發(fā)現(xiàn)的東西，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我們都把目光集中在死者的死因上，這或許是個錯誤的方向”。

　　莊徹不解的吸了下鼻子，這里又冷又陰森，血腥味中還帶著刺鼻的火鍋底料味。前年的死者少了心臟，去年的死者隱私部位缺失，今年這個則是頭顱被砍，雖然頭顱沒被帶走但是被煮的只剩下骨頭了。燕然把三起案件連到一起，懷疑是同一兇手作案，并認為是這是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所為。

　　這似乎沒什么不對。正常案件的偵查方向就是尋找死因，弄清死者身份后從死者社會關系開始排查，找到和死因有聯(lián)系的人員重點核查。既然這個死者死于變態(tài)殺人狂之手，那么從他身邊有這種傾向的人盤查應該是最直接和明確的方向。難道錯了？

　　燕然站起來，左手食指背面放在下巴下，仿佛用來支撐頭部的重量。莊徹知道，這時候燕然在思考。

　　當燕然放下左手時，莊徹說了自己的疑問?！澳銘岩芍暗耐茢嗖粚Γ俊?p>　　“三起案件中兇手分別取死者身體上的某部位或者器官，而且死者都沒有反抗的跡象，所以我們推斷這些案件都是熟人作案”，燕然關上燈打開手中的手電筒，手電筒的光如同穿透一切迷霧的利劍，劈開了籠罩來的黑暗。

　　莊徹趕緊跟上燕然的腳步，他總覺得黑暗中有股奇怪的氣息。燕然出門左拐繼續(xù)說，“我們一直按照一般案犯的正常邏輯去破案，以為找到了重要人物就能水到渠成的破案，可是我們卻忽視了一點”。

　　莊徹一直低頭跟著燕然的腳步，燕然突然停止腳步，莊徹差點撞到燕然后背。

　　燕然轉過頭，臉上似乎是痛苦和挫敗感。

　　“我們找錯了方向！”

　　前年匯金廣場地下車庫的命案，死者喜歡在一些監(jiān)控盲區(qū)約會，大家認定是死者熟悉的人作案；去年中港大廈日料店死者體內(nèi)有阿司匹林成分，能在死者飲食中下藥的人肯定是死者熟悉的人?；诖?，大家把兇手鎖定在死者身邊能夠親近死者的人，就算死者當日不是死于此人手中，也絕對是受到此人指使。

　　因為現(xiàn)場都找不到兇手的線索，所以大家把目光鎖定在死者身邊人?！笳咭伞局@樣的原則，針對情人節(jié)成立的專案組一直把重點鎖定在死者身邊人際關系。三起命案之后，專案組更是把重心放到了三位死者生前的共同交集上，試圖找到三人都關聯(lián)的社會關系。

　　莊徹驚訝極了。“錯了？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