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月風(fēng)平浪靜,靜到前線戰(zhàn)事如何都無人回稟,伺候的婢女亦絕口不提,而始作俑者正笑吟吟的坐在對面,往葉清的碟子上夾菜,“阿清自有孕起便愛吃辣,我特意讓小廚房新來的廚娘做了這些菜,嘗嘗合不合胃口”,趙修淵邊夾菜邊說,
葉清推開面前的碟子,冷冷的說:“我要見嫣兒姐姐”,趙修淵放下筷子,爽快的答應(yīng)了,午膳過后,蘇嫣兒果真來了,可她身邊還站著崔讓酒,小心翼翼的扶著人,而蘇嫣兒虛擋著肚子,刻意遠(yuǎn)離崔讓酒。
“嫣兒姐姐”,葉扶著腰起身輕喚到,蘇嫣兒見人起身趕忙扶著,道:“有了身子,就不要亂動,若是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來,坐下”,蘇嫣兒扶著人坐下,抬手搭脈,繼續(xù)說:“脈象很好,不過,你還是要照顧好自己,身子是自己的”,
葉清摸了摸肚子,應(yīng)到:“我知道,可就是覺得不踏實,這孩子前幾天動的可勤快了,但這幾天就不怎么動,我都擔(dān)心這孩子會不會有什么問題”,蘇嫣兒拍拍人的手,說:“你呀,都當(dāng)母親的人了,還想的那么多,行了,別想那么多,小慕清呢,我給她做了些衣裳,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葉清拉著人坐到床邊,撩起床帳,小小的人兒縮成一團(tuán),正沉浸在夢中,嘴角留著口水,蘇嫣兒看著小家伙的睡顏笑了笑,壓低聲音說:“小慕清的耳朵像極了你”,葉清抬手摸鼻尖,無奈的說:“沒辦法,周恒之的基因太強(qiáng)大,干不過人家”,蘇嫣兒一聽發(fā)出陣陣輕笑,崔讓酒聽到蘇嫣兒笑聲,想著她從來沒有對自己這般笑過。
“元貴妃到,閑雜人等退下”,殿外傳出一陣響聲。
蘇嫣兒小心的扶著葉清到殿外低頭行禮道:“臣婦(民女)葉清、蘇嫣兒見過貴妃娘娘”,一旁的天使得到示意,虛扶起二人,道:“娘娘說二位也算故人,就不必行如此大禮”,故人?葉清想著自己從未與貴妃娘娘見過怎么就算故人了,直到起身看見人后,才知道為何所謂故人,竟是四年前的元貴人!
此刻的元貴妃梳以十字髻,雙耳旁留著挽起的鬢發(fā),發(fā)髻上戴著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身著石榴紅宮袍,令人覺得嫵媚張揚(yáng),完全不似從前般溫婉可人。
蘇嫣兒在葉清身旁低聲提醒到:“這四年里這位娘娘可是恩寵不斷,誕下一位公主,兩位皇子,原先的那位元貴妃被廢,現(xiàn)下在冷宮”,元貴妃環(huán)顧了一番,眼中帶著惋惜,緩緩開口道:“本宮很想念那未出世的孩兒,不知從前的葉妃娘娘心中可有悔過?”,
此話明擺著說葉媛就是害她孩子的兇手,可葉清知道,阿姊絕對不是會對未出世嬰孩下手的人,元貴妃走上前撫上葉清的小腹,柔聲說:“這是他的孩子,我不會傷害他,至于你,等這孩子出生,以往的帳,咱們慢慢算”,語氣聽著和善,但也不善。
送走了元貴人,崔讓酒也催促該走了,蘇嫣兒戀戀不舍的拉著葉清的手保證會天天來看她和孩子,然后就被崔讓酒帶走了。
人都走光了,原先熱鬧的庭院又恢復(fù)到安靜的模樣,小慕清爬下床,跑到院內(nèi)想撲蝴蝶,可是天已黑,蝴蝶都不見了,葉清走至院內(nèi),蹲下身抱著小人兒,說:“天黑了,小蝴蝶都回家找它們的娘親,要到明天才能出來,明天莫要貪睡,就會見到小蝴蝶”,
小慕清低頭看著手中的花朵,輕聲說:“娘親,我想爹爹,還有鶯兒,爹爹做的”,葉清抱起女兒坐在石凳上,輕拍女兒背,哄著女兒入睡,葉清下巴輕靠在女兒的頭頂,用很輕的聲音說到:“很快了,很快就能見到爹爹”。
一晃兩月過去,東宮太子妃臨盆,葉清不顧阻攔一路走到東宮,看著屋內(nèi)一盆盆血水潑出,葉清牽著孩子進(jìn)入屋內(nèi),握上悅輕的手,默默的給人鼓勵,
悅輕面色痛苦的朝人笑了笑,說到:“嘶,我,我能不能提個要求,就是,就是,我這胎要是姑娘,你肚子里的如果是個小子,咱們做個親家!”,
葉清先是摸摸女兒的小腦袋,然后應(yīng)到:“你先生出來再說,至于做親家這件事情,你得問我兒子愿不愿意”,悅輕死死握住葉清的手,語氣很篤定的說:“你兒子娶定我閨女!”,
兩個時辰后,嬰兒的啼哭生響起,接生婆歡喜的去報喜,一邊跑一邊說是位小公主。
然而N年后,葉清的兒子也確實娶了悅輕的女兒,并且小兒子娶了悅輕家的老幺,這只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