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和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還能多很多好玩的東西,比如渾身黑黃黑黃的野生兔子,還有嬌羞的小鹿瞇著眼睛在溪邊飲水,她走過去,那小鹿倒也不怕生,把頭低下來讓她撫摸。
“小鹿,這后山有什么好玩的嗎?”簌和輕輕地問小鹿。
那小鹿嚶嚶叫了兩聲,然后用頭指了指山的深處。
“那里有什么呀?”
小鹿突然不做聲地跑開了,簌和擺擺手,繼續(xù)往山里走去,還輕松地哼起了歌。
只是越往里走,樹就越多,枝椏粗壯,連陽光都被擋住了,整條路逐漸變得黑暗,生靈的氣息變得微弱,簌和感覺有些壓抑。
她一抬頭,一群蝙蝠突然飛了出來,黑壓壓一片,她嚇得抱著頭撲倒在地上,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恢復(fù)了寂靜她才敢睜開眼睛,打量了四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繼續(xù)往里面。
“簌和,不要怕,這整座山都是師父的,沒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斌兔嗣约旱男乜冢o自己打氣。
地上有莎莎的響聲,因為樹林實在太暗,簌和看不清是什么,只能聽到這個聲音越來越多,她的腳上好像被什么纏上了。
好像是,蛇。
一條,兩條,三條。
那些蛇順著她的腳爬到她的上半身,吐出的蛇信子撓的簌和有些癢。
“別鬧了,快下去。”簌和并不怕蛇,她小時候跟爹爹出去采茶就碰過一條有碗口粗的蟒蛇,胖人見到都嚇的沒命了,慌忙逃竄,唯獨她蹲了下來,朝蛇打了個招呼。
那些蛇聽到簌和的話,一瞬間竟然消失了。
“真是奇怪,怎么都消失了?”
走了許久,簌和發(fā)覺天有些亮了,有微弱的陽光投過樹葉的間隙照射進來,照在她身上,感覺有些暖,林子里鳥兒的嘰喳聲和蟲子的簌簌聲也響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一條暗道啊,走過了就是另一番天地了?!斌团d奮地跳了起來,跑到林子外面,遠遠看到了一條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也不過如此。”
“誰?”一個沉重的男聲在簌和頭頂響起,“我在樹林外面設(shè)了迷影,你怎么進來的?”
“我就是這么走進來的呀,一直往前走。”簌和抬頭看到一個蒙面男子,就指了指身后的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好大一群蝙蝠,還有蛇,好多好多蛇,但是我都沒有退縮,就一直往前走,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樹林后面的另一番天地。”
“你到底是誰?”
“我叫簌和,是蘭園當(dāng)代家主陳謹之的弟子?!?p> “你是來學(xué)符道的?”
“不是,我是來學(xué)書法的?!斌蛽u了搖頭,“師父說我平日里認真,所以準(zhǔn)我休息兩天,來后山玩兒,你呢?你為什么在這里?!?p> “我受恩主之托,護恩主周全,一直住在這里?!?p> “恩主?你恩主是誰???”簌和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個蒙面男子,“你為何一直蒙面???”
“這些你不便知道?!蹦凶涌戳怂谎郏鳛榘敌l(wèi)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讓除了恩主以外的其他人知曉自己的住處,一旦有就應(yīng)該必須清除,這是暗衛(wèi)的規(guī)矩。
可是眼前的這個姑娘,他竟然下不去手,“你走吧,不要把見到我的事說出去,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的?!?p> “為什么?”
“你的問題太多了?!蹦凶诱f完就要走,簌和跑上去抓著他的手。
“這后山?jīng)]有屋子可以住,也沒有吃食可以裹腹,沒有地方可以避雨,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多不方便啊,不如你跟我回蘭園,師父平日里待我極好,我跟他說說,給你騰出一間屋子住,也不是不可以?!?p> “這是我的事,你無需管?!蹦凶铀﹂_了她的手,正要離開,突然聽到樹林里傳來的一陣腳步,順勢抓過簌和捂著她的嘴巴躲到了旁邊的草叢里。
“一定要找到簌和,把那個暗衛(wèi)給我找出來。”來者正是陳謹之和一個跟他同樣穿著黑衣的男子。
“別出聲,不然我殺了你?!斌椭荒芄怨缘呐吭诘厣喜豢月?,眼睜睜看著陳謹之從她面前走過。
“大哥,這樣找也不是辦法,我用符咒召喚鳥獸吧?!?p> “好?!标愔斨c了點頭。
那黑衣男子凝神,手在空中寫著什么,遠遠地簌和看不真切,只像一張明晃晃的網(wǎng)從天上籠罩下來,很多鳥獸都被困在網(wǎng)里,動彈不了。
“那是什么?憑空出現(xiàn)了一張網(wǎng),太神奇了?!斌洼p聲說了一句。
“你難道不知陳謹之是一代符師他身邊的男子是他的暗衛(wèi),也是一個符師,他們騙你來蘭園也就是因為你根骨奇佳,是成為符師的好苗子?!斌蜕砼缘哪凶拥吐曊f,“雖然我沒有看出來你哪里天賦異稟才被陳謹之看中,但我曾聽說百年會出一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至陰之人,這個人會因為陰氣過重而命中帶煞,確實習(xí)符道的奇才,不知道近百年這個人有沒有出現(xiàn)。”
“這么厲害?至陰之人是不是武功會特別高強?不過命中帶煞的話那豈不是身邊都沒有親人了,我爹爹和娘親健在,肯定不是你口中的至陰之人,師父也沒有教過我畫符,一直在教我練字,我已經(jīng)把所有能學(xué)的字體都學(xué)會了還不放我回家?!斌推财沧?,三年了,她爹爹和娘親竟然一次都沒來看她,她真的很想他們,眼下自己學(xué)的也差不多了,應(yīng)該可以回家了吧。
“在那邊。”
簌和把頭抬高了一點點,看到陳謹之身旁的男子正指著自己所在的地方,“他們要過來了,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話就先走吧,反正師父見到我在這兒也不會責(zé)罰我?!?p> 話音剛落,身旁的男子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自己緩緩站了起來,“對不起,得罪了。”
“放手!”陳謹之瞬移到他們面前,“放下她,我可以饒你一命?!?p> “暗衛(wèi)的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只能一死,死前還能拉上一個墊背,不虧。”說罷,他的手加大了力度。
“簌和,屏息凝神,用你的意念寫一個破字,快!”陳謹之大吼一聲,他的暗衛(wèi)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zhuǎn)移到簌和身后。
簌和被掐的臉漲得通紅,她努力屏住呼吸,騰出手在空中寫了一個“破”。
身后的男子一掌拍在她寫的字上面,那個字瞬間變成一道火符灼傷暗衛(wèi)的手。
“放手,不然你的手就被燒沒了?!标愔斨呀?jīng)很憤怒了,但他在極力隱忍,他從來沒有在簌和面前發(fā)過脾氣,就算今天,也不能。
“我和簌和同歸于盡罷了?!蹦凶右彩枪虉?zhí)的很,咬著牙就是不松手。
“好,這是你自找的?!标愔斨惨频剿媲?,手中隨意的畫了符,一掌拍到那男子身上。
“不要!”陳依云的聲音突然響起,“爹,他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了,雖然是個暗衛(wèi),但從來沒有傷過人,你留他一條命吧!”
“我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執(zhí)意不要。”陳謹之的聲音緩緩響起,暗衛(wèi)掐著簌和的手漸漸松了,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簌和也因為被掐太久,呼吸不暢暈了過去。
陳謹之抱著簌和,黑衣男子跟在他身后,一并離開了后山的樹林,只是簌和的耳后多了一個黑色的印記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