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醒了?”
郝櫟玥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陳曦盯著她,神色緊張。
她話音剛落,一個男人匆忙跑過來,郝櫟玥認(rèn)出了他,是那個日料店的老板,也就是——東野闕。
他看起來比陳曦更加緊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郝櫟玥慢慢起身,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就笑了起來,“你還是老樣子啊。”
他怔了一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倒是陳曦?fù)淞松蟻?,用拳頭捶打著她的肩膀,故意用責(zé)怪的語氣說著,“臭玥玥,壞玥玥,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叶紦?dān)心死了,還把你送去醫(yī)院了,誰知道醫(yī)生檢查了半天都沒查出你有什么毛病,就說你是太累了,把你送了回來?!?p> “我睡了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這中間你還夢魘了好幾次,我差點(diǎn)以為你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了!”陳曦皺著眉頭,這七天她真的是膽戰(zhàn)心驚,嚇的她飯量都比往常大了兩倍。
“七天……”郝櫟玥喃喃著。
她只是睡了七天,卻經(jīng)歷了簌和的一生。
而自己與這個簌和,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以及最開始那個夢,簌和與自己的心魔同歸于盡的緣由,她依舊不知道。
沉默了好久的東野闕突然開口了,“你是不是夢見她了?郝櫟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東野闕再度陷入了沉默。
“你們在說什么???”陳曦仿佛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能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郝櫟玥,再看看東野闕,“怎么聽你們這口氣,好像認(rèn)識了好久???好啊,郝櫟玥,你是不是早就認(rèn)識這日料店老板了,還瞞著我呢!”
“或許不是我認(rèn)識他,是一個叫簌和的悲苦女子認(rèn)識他吧,而我同這個簌和,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p> “你跟簌和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很多習(xí)慣也極為相似,那裝著孔雀石的盒子自從簌和死后就自動封印了起來,而你是這百年來唯一能打開她的人,我有理由認(rèn)定,你就是她的現(xiàn)世,所以你可以通過夢境知曉她的人生,”東野闕緊緊地攥著拳頭,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我只想知道,簌和,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千田慧子干的。”
“她是被自己的心魔殺死的,不,準(zhǔn)確地說,她與自己的心魔同歸于盡了?!?p> 同歸于盡,東野闕失了神似的后退好幾步,險些跌倒。
“她原來,還是被我害死的?!彼蝗恍α似饋?,笑著笑著眼淚流了出來,“是我啊,是我害死了她……”
“我的夢并沒有做完,我最后只看到她和一個叫伯顏的西域符師正要前去西域追那個叫千田慧子的女人,然后我就醒了,只是她死前的場景是我第一次帶著孔雀石的時候夢見的,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我尚未知曉,可能是太過痛苦,她不愿意讓我知道吧?!焙聶但h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她體內(nèi)的心魔,是我傳到她身上的,若我當(dāng)時多想一步,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救她,也不至于后面發(fā)生了那么多事?!睎|野闕狠狠地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滿臉寫著懊悔,“我當(dāng)時只以為她死了,便同徐蘭心一起墜了崖,然后回了日本,等我再聽到簌和這個名字,還是從回國的那幾個士兵口中,我起初并不相信,但還是來了中國想一探究竟。”
可惜遲了一步。
他聽說西域符族將她視為妖女,視為邪物,將她的尸體燒了。
他拼盡全力從他們手中搶過了這串孔雀石,還有那只她戴了很多年的簪子。
他知道,這簪子是她最珍視的東西。
簌和就像是握不住的沙,他很努力很努力,想把她抓住,但也親眼看著她一次次死去。
他差點(diǎn)要滅了西域符族,就在他動手的時候,紅色的保護(hù)屏障籠罩在整個符族的上空——是簌和設(shè)下的保護(hù)符。
東野闕笑顏,這群人口口聲聲喊著她妖女,個個都想除掉她,可是最后她死了都用自己的畢生念力保護(hù)著他們,真是諷刺。
郝櫟玥皺了皺眉頭,簌和的一生完全激發(fā)了她的好奇欲,“我很想知道她和伯顏西去的一路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了,那個千田慧子,還活著嗎?”
東野闕搖搖頭,“她已經(jīng)死了?!?p> “嗯?”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反正她的尸體在西域符族的門口懸掛了近一個月,直到發(fā)霉腐臭才放下來的。”這么殘忍的手法,東野闕從不敢想究竟是不是簌和的手筆,直覺告訴他,她不會。
“我最后的夢境里,簌和和伯顏在一個村子里,那個村子的屋子里盡是厭勝之術(shù),被關(guān)了三日之后他們逃了出來,然后簌和封印了那個村子,若我是她的來世,或許我可以解開她設(shè)下的封印,然后探究出村子最深處的秘密?!?p> 蛇形古玉,厭勝之術(shù),詭異十分。
“那你要去嗎?”看到郝櫟玥點(diǎn)頭,東野闕想都沒想就說,“那我陪你去?!?p> “你們要去哪兒?。俊标愱乜此麄兡阋谎畚乙徽Z的,倒是把她當(dāng)成空氣一般,頓時就不開心了,“你們說了半天,餓嗎?玥玥可是睡了七天,什么都沒吃呢,還陪你在這兒嘮嗑這么久,怎么說,要不你請我們姐妹倆吃頓飯?”
“你們想吃什么都可以,今天我請客?!睎|野闕倒也是爽快,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錢包,里面一排卡片,陳曦雖然是暴發(fā)戶二代,倒也沒見過這么多的黑卡鉆石卡和白金卡,他很隨意地抽出一張,“這張卡應(yīng)該夠吃,你們可以選地方了?!?p> “不去你的日料店嗎?”陳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偷偷瞟了一眼郝櫟玥,“那要不然我們?nèi)コ蕴鹌钒桑???p> “她不喜歡吃日料?!睎|野闕指了指郝櫟玥,然后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你是她的好朋友,你選吧?!?p> “哎喲!我的媽呀!這狗糧我可是吃的飽飽的?。~h玥,你可真行,一出門就吊到這么帥氣多金的男人,不對,你得謝謝我,要不是我?guī)闳コ匀樟?,你可遇不上這么好的男人,下次可得請我吃燉好的!”陳曦嘖嘖嘖了半天,看著這兩人樂開了花,既然這老板這么喜歡玥玥,那那個帥氣的服務(wù)生……
想到這里,陳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yáng)。
“她哪有錢請你吃飯啊,其實啊你應(yīng)該多謝謝她,你的祖父陳云生還是簌和救下的,如果沒有簌和哪來的今天你???”
陳曦像個傻子似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你說什么?等等,不對啊,你怎么知道我祖父是陳云生的?”
郝櫟玥也呆住了。
這是什么狗血的緣分???陳曦竟然是陳云生的曾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