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都同意了,東野闕自然也不好反駁什么,瞪著眼睛無聲地抗議。
那老婦人也趕緊跑到她門前,一把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個面相有些憨厚的男人。
“也帶上我吧,我研究這蛇形古玉好多年了,聽說它重回了這里,一直也無緣見到?!彼淖儊碇袄蠇D的聲音,這樣聽起來倒是舒服了許多,“我方才確實(shí)是騙了你,我沒想到你就是神符師簌和?!?p> “我本來就不是簌和,我姓郝,名櫟玥,你可要看清楚了?!蹦悄腥瞬亮亮瞬裂劬υ倏此龝r,確實(shí)眼中的紅光已經(jīng)消散開去,頓時明了了幾分,原來簌和只是寄存在這個女人身上,不免有些失望。
看他的表情,郝櫟玥心生不悅,嘴上自然說的鋒利了些,“你不必失望,簌和早就自盡在西域了,不過她說過,這世間萬物,不過一符所化,不管是江南的符術(shù),還是北方的符術(shù),都有異曲同工之妙,若能領(lǐng)悟了這其中的奧秘,那人人都可以做神符師。”
東野闕瞟了一眼郝櫟玥,這個女人瞎扯的功夫還真是厲害,簌和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可就算我們想學(xué),不是至陰之人,也很難真正的練成至陰血符,就算拼盡全力練成了,也是一張沒有力量的鬼畫符罷了?!敝心昴腥说痛怪^,嘆了口氣。
倒是那個黑衣女人主動開了口:“我跟他不一樣,我不貪心,所以對那至陰血符毫無興趣,我只要蛇形古玉?!?p> “蛇形古玉可是至寶,你想要它還說自己不貪心。”東野闕覺得好笑。
黑衣女子不予理睬,帶著自己的人上了車,伸手把郝櫟玥也拉了上來,然后繼續(xù)自顧自地說著,“我聽說蛇形古玉是至邪之物,它會源源不斷地吸收周圍一切事物的靈氣,所以一直被邪陣封印著,直到百年前簌和來到這兒,破了這個邪陣,后面這個古玉去了哪倒是沒人知道,不過簌和死后確實(shí)有人將這個古玉帶了回來?!?p> “是誰帶回來的?”
“他并沒有告訴我?!?p> “他是誰?”
郝櫟玥死死盯著這個黑衣女子,她知道那么多,肯定不是個普通人。
“是我干爹的爺爺,算起來該叫他祖父吧?!焙谝屡游⑽⒁恍?,從隨身帶的一只包中拿出了一個帕子,像是包裹著什么東西,“他幾年前過世了,不過也算是長壽的,他有一張珍藏了很久的畫像,死前他找到我,說若是有一天我找到畫像中的女子,她便是簌和,而且有一樣?xùn)|西要還給她?!?p>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吧,你若是認(rèn)得,那也說明我沒有認(rèn)錯人。”
郝櫟玥打開了帕子,里面躺著的是一根簪子,確切地說是錢煥送給簌和的那一只。
“怎么樣,認(rèn)得嗎?”
“認(rèn)得。”
“行,雖然這個確認(rèn)很多此一舉,不過也算祖父的遺愿了?!焙谝屡臃浅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了,我叫錢枝,這名字也是他取得,我呢很小就被過繼到錢家了?!?p> 錢家。
北方符族。
“我聽長輩們說,我是少有的純陽之人,很適合休息時間一些火系的符術(shù),不過呢我涉事尚淺,所以他們希望我能把蛇形古玉帶回去,這樣也算是正式承認(rèn)我符師的身份了?!?p> “你祖父是誰?”郝櫟玥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他叫錢焰,說來奇怪,他自己就不是個符師,天天彈琴吹簫的,卻四處尋找著純陽之人來學(xué)符術(shù),不過我干爹從來不讓我討論關(guān)于祖父的事,所以對于這些符咒什么的,我確實(shí)了解不多?!?p> 郝櫟玥感覺自己都要懵了,自從她醒來以后,發(fā)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陳曦是陳云生的曾孫女,錢枝是錢焰的養(yǎng)孫女。
這是在跟她拍電視劇玩兒呢!
“錢小姐,到了。”
郝櫟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搭上來錢枝的車,而且已經(jīng)到村子門口了。
而東野闕……好像并沒有上這輛車。
“別急,東野闕不會拋下你的,他開車跟在后面呢!”錢枝打趣道,推開車門,下了車,沖著后面的車揮揮手,“你看,他多著急啊,這一路把車開的飛快。”
郝櫟玥跟著下了車,站在村子門口徘徊了幾圈,然后一個人走到一塊略空曠的地方,雙手交握,一輪帶著血色符文閃現(xiàn),該符一出整個天地都變了色,感覺像是有一股極大的威力爆炸而出。
東野闕瞳孔一縮,趕緊跳下車,跑到她身邊,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背。
村子的上空突然血光滔天,錢枝嚇得后退了幾十米,半蹲在地上,輕輕喘著氣,“這至陰血符果然威力驚人。”
不過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異?!?p> 巨大的血色符文緩緩飛向天空,不斷地吸收周遭一切生物的生靈之氣,迅速擴(kuò)大。
“糟了,快回車?yán)锶?,快走!”她大喊一聲,奮身朝車邊跑去,已有幾個下車了的黑衣人還不及反應(yīng),就被血符巨大的力量吸過去,趴倒在地上,只能勉力伸出手求助。
錢枝伸出手,拉住了一個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被血符吸干了精氣,變成了一具干尸。
血符的威力漸漸弱了下去,原本呼嘯的狂風(fēng)也停了下來,陰暗的天氣亮堂力許多,車上的人都目瞪口呆,互相看了眼對方,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你以前不是這么畫符的。”東野闕松了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抖的厲害,趕緊藏到身后。
“我只是把至陰血符和御靈符合二為一了,都還沒有用上滅世輪盤呢。”簌和收回了血符,輕笑一聲,“可以進(jìn)去了,我剛剛用血符吸干了那些成精了的藤條的精氣,現(xiàn)在進(jìn)去會安全些?!?p> “可你的血符也吸干了一個人的精氣?!?p> “這也怨不得我,沒有念力的普通人站在我的符邊,肯定會受到影響的,來之前我就說了,他們可以跟過來,但是有沒有命活著回去,得看他們自己。”
東野闕不再多說,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車上的人看著他們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村子,紛紛下車跟了上去,以及躲在東野闕車后備箱的那個……男扮女裝的中年男人。
“我上次來的時候,我以為我會成為這蛇形古玉的主人,但沒想到剛拿出來的古玉就被千田慧子給奪走了,“簌和冷漠地說著,”更何況我那日還帶著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不然我都不必去西域,就能解決了千田慧子?!?p> “也怪我輕信了她的話?!?p> 簌和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