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看見這條消息，回復了一句：嗯，我沒什么事，你別擔心。對方回的很快：你真的沒事嗎？曹戈那種人要是盯上誰，一定不會讓人好過的。
楊康抬頭看了看四周，擔心被紀檢部的抓到，于是拿著手機拐進了食堂旁邊的男廁所里。他點開通訊錄里備注“小婉”的聯(lián)系人，撥打了一個電話。
幾秒后，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阿康，你不要瞞我，曹戈真的沒有對你動手嗎？”楊康嘆了一口氣，說：“小婉，他昨晚確實在操場上堵我了，但是我沒傷多重。后來我舍友過來了，曹戈沒敢硬來。”
劉思婉在女生宿舍的陽臺里，她聽完楊康的話，握緊了手機，聲音帶著歉疚：“阿康，都怪我沒有及時過去，對不起。”楊康安慰了她幾句，說自己不會有事的，然后掛斷了電話。
到了食堂，楊康打完飯，正準備找個沒人坐的地方，就聽見宋哲喊他：“楊康！”
走過去坐下后，楊康有些疑惑：“陳浩楠和李斌呢？他們不是經(jīng)常和你一起吃飯嗎？”宋哲把一根青菜放進嘴里，說：“他們今天中午不吃，趕著回宿舍打游戲，說吃泡面?！?p> 楊康知道之前宋哲還和他們宿舍鬧了不愉快，這會兒也沒覺得不自在，反正楊康的性格和誰都能相安無事。宋哲都不介意，楊康更不會說什么。
兩人面對面坐著，專注于吃飯，誰也沒再開口說話，氣氛倒不算尷尬。
吃完飯后，楊康準備回宿舍了，宋哲叫住他，伸手給了楊康一包牛肉干，說：“對了，我差點忘記和你說，這個是劉思婉讓我給你的。”
楊康原本不打算接，一聽是劉思婉給的，便拿在手里。宋哲給完東西，就轉身離開了學校。
黃東澤和簡帆吃完飯，已經(jīng)12：25分了，和簡帆分開后，黃東澤直接朝校門口走去。
黃東澤拿出校卡，按在校門的感應器上，顯示“識別成功，可通行?！钡淖帜?。
出了校門，黃東澤站在路邊，打通了張濤的電話。響了十幾秒才接通，對面是張濤渾厚的聲音：“喂，是黃東澤嗎？”
黃東澤說：“是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校門口了。”張濤報了一個車牌號，說：“你直接上車，他會送你到警局的。很抱歉，我今天抽不開身，沒辦法去接你?！?p> “沒關系，其實我也可以自己打車去的?！秉S東澤這樣回答，心里有些驚訝于張濤對他的態(tài)度，這不像是警察對待嫌疑人的樣子啊。
掛了電話。黃東澤找到那輛車，坐上副駕駛，覺得這個“司機”有些眼熟，就是那天給他和宋哲做筆錄的林平庸。
林平庸一路上都沒和黃東澤說過一句話，好像真的是一個司機，負責把人平安送到目的地就完成任務了。
把車停在警局門口，林平庸帶著黃東澤進去，上到二樓，走到了其中一間審訊室，照例將黃東澤的手機扣下，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張濤走進審訊室，臉上的表情平靜，黃東澤看不出什么情緒。張濤坐在黃東澤對面，把手機推到黃東澤面前，說：“你看看這個視頻?！?p> 黃東澤拿起手機，屏幕里是文明公寓大門口的監(jiān)控錄像。是周六那天晚上的視頻，黃東澤看了一遍沒看明白，看完第二遍之后。張濤問他：“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
“錄像里顯示的時間有些問題，視頻這里原本是00：20分，然后數(shù)字就變成了00：30分。有十分鐘的監(jiān)控畫面被刪除了。”黃東澤指著屏幕說道。
張濤點點頭，說：“是的，兇手知道樓道里面沒有監(jiān)控，所以他直接從樓道下來，走出了公寓大門口，還刻意刪了他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畫面里的那段鏡頭?！?p> 兇手明明有很多途徑可以躲過監(jiān)控，悄無聲息的走。而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在挑釁警方。
黃東澤把手機遞給張濤，腦海里忽然閃過什么……
他想起來了，時間！
黃東澤立即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了張濤：“周六那天晚上，我在房間里看電影，當時宋哲來敲門找我的時候，我看了電腦上的時間，是00：23分，后來我們就睡覺了。我在床上躺著還沒睡著之前，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p> 張濤皺眉問道：“什么聲音？”
“是腳步聲，那個人走路的聲音有些奇怪，像皮鞋著地的聲音，但要更清脆，偏向金屬質地的那種聲音?！秉S東澤回想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仔細描述。
這個線索至關重要，因為張濤拿到的尸檢報告上寫著，死者身上有兩處刀傷，一處在手腕上，是用水果刀劃的。另一處在腹部，初步判斷是剔骨刀，才造成了大出血。除此之外，法醫(yī)還在死者手臂發(fā)現(xiàn)了一塊淤青，大概是不小心撞到的。
根據(jù)法醫(yī)的分析，死者手腕上的傷口有可能是自己割的。腹部那里是被兇手一刀捅進去，死者在掙扎中向門口移動，最后失血過多死亡。
張濤左手下意識的摩挲桌面，思索著：兇手有可能行動并不方便，是腿部裝了金屬假肢嗎？殘疾人？但是馮毅為什么要自殘？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馮毅一個心理健康的人為何在房間里會出現(xiàn)自殘行為？
黃東澤看見張濤陷入沉思，沒有再開口說話。安靜了幾分鐘，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李成走了進來，在張濤耳邊說了幾句話。張濤立即站起來，對黃東澤扔下一句：“等我回來?！本秃屠畛梢黄痣x開了審訊室。
李成今天上午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在沙發(fā)底下找到了一把沾著血跡的水果刀，但是廚房里沒有找到剔骨刀，連菜刀都沒有。
像馮毅這種從不下廚做飯的人，家里不會備刀具的。所以李成找了一圈，最終也只找到了這把水果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去鑒定科做血液分析對比了。
李成剛剛就是來和張濤匯報這件事，并且鄭法醫(yī)聯(lián)系了李成，讓他轉告張濤，有重大發(fā)現(xiàn)。
兩人上了四樓，到達檢驗室，分別套上防護服，戴上手套，進入室內(nèi)的工作臺。鄭宏志在另一邊的桌上，低頭提取試管里的液體。
張濤走到他旁邊，說：“老鄭，找到什么了？”鄭宏志指了指手里拿著的這支試管，說：“你看看這個?！?p> 張濤小心接過試管，看著里面淡紅色的液體，隱隱約約有一些細長的蟲子在動。他湊近瓶口聞了聞，一股腐臭味。
“這是什么東西？”張濤被這個味道熏得皺起眉頭，把試管還給鄭宏志。李成也一臉好奇地靠過來，問：“老鄭，這個該不會是你從死者尸體上提取的吧？”
鄭宏志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沒錯。而且這些蟲子是隨著血液循環(huán)流動，可以在人體各個部位吸附繁殖的。這是我從尸體上抽取的一部分血液里的蟲子，它原來是白色的?！?p> 鄭宏志說著將一個透明的密封盒子遞給張濤，里面裝著幾條正在緩慢蠕動的白色細長的蟲子。李成覺得惡心，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濤看的入迷，觀察了一會兒，他把盒子放回桌上，問：“死者應該是生前誤食了這些蟲子?！编嵑曛军c頭，說道：“而且我覺得，死者之前在手腕上劃的那一刀，就是為了緩解這些蟲子在他體內(nèi)活動的痛苦。”
“這蟲子看起來數(shù)量不少，就算誤食也不會吃這么多吧？”李成問道。
鄭宏志笑道：“當然不會。要是一開始只吃了幾條，是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但是，如果這種蟲子繁殖能力很強，幾天之內(nèi)就能有上百條。你想想，幾百條蟲子在你體內(nèi)橫沖直撞，你不難受？”
李成被嚇到了：“我去，這也太惡心了！看來我以后要少吃外賣了，這食品安全一點保障都沒有?。 ?p> 張濤也有和李成一樣的想法，猜測這些蟲子是在馮毅點的外賣食品里，被馮毅吃進了肚子。想到這一點，不用張濤說，李成已經(jīng)脫下防護服，摘下手套，開始行動了。
李成離開檢驗室后，鄭宏志一臉嚴肅的對張濤說：“目前為止，我還不能研究出這種蟲子會對人體造成什么具體危害，只能確定它的繁殖速度很快，具體的分析報告我還需要一些時間?！?p> 張濤拍拍鄭宏志的肩膀，表示不會給他壓力，可以等。
走出檢驗室，張濤嘆了一口氣，他想起之前馮毅父母對他的請求，讓他務必抓到兇手。按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離抓到兇手還得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