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窮追不舍
到了醫(yī)院，急診內(nèi)科的醫(yī)生檢查不出什么，各項生命體征正常，現(xiàn)在也沒辦法做腸鏡。
這種不明原因的腹痛，醫(yī)生不能貿(mào)然用藥。只能暫時安排住院，打算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江海去一樓辦理住院手續(xù)，黃東澤在病房陪護，看著簡帆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他才起身說道：“我出去一會兒?！?p> 黃東澤離開病房，往走廊盡頭走。拿出手機看到張濤五分鐘前發(fā)來的信息：兇手有可能會來醫(yī)院，你看好那個同學(xué)，見到可疑人員及時通知我。我現(xiàn)在出警趕往醫(yī)院。
這時，他低頭看著手機，與一個醫(yī)生擦肩而過。
黃東澤回復(fù)完張濤：知道了。正準(zhǔn)備返回病房，就聽見江海喊他：“東澤?！?p> 他停下腳步回頭，江海拿著辦好的住院手續(xù)走到他身邊說：“手續(xù)我弄好了，簡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剛要回答，視線觸及不遠處605病房里匆匆走出來的白色身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他快步走向605——簡帆所在的病房，江海跟在他后面問：“走這么快干嘛？”
這間病房里一共有三個病人，床與床之間隔著一張簾子，簡帆在最后一張床位上。
另外兩個病人剛好這個時間外出做檢查，被吳川海鉆了空子，因此輕松得手。
黃東澤一把掀開簾子，就看見雙手捂著脖子血流不止的簡帆，他已經(jīng)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了。
就在剛才，簡帆躺在床上努力抵抗疼痛的時候。一個醫(yī)生過來，他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右手從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支針筒，二話不說就要給他注射。
簡帆臉色慘白，忍著疼痛用力掙扎，問道：“你要給我打什么針？”
那個醫(yī)生不回答，簡帆在掙扎間一腳踢到對方的手臂，針頭一偏沒成功扎進血管。
對方似乎耗盡了耐心，開口說道：“別動，很快你就不疼了?！闭f完左手朝著簡帆的脖子一揮，簡帆只感覺到鋒利的刀刃劃破皮膚傳來的尖銳痛感。
鮮血很快流出，簡帆一只手捂住脖子處的傷口，另一只手用力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他沒辦法發(fā)出聲音，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醫(yī)生用一支試管接滿了他的血液，然后裝進白大褂的兜里。
這一系列動作迅速且精準(zhǔn)，做完之后那個醫(yī)生轉(zhuǎn)身就走，簡帆伸手拽住他的衣擺，被對方輕松揮開。
簡帆像一條瀕死的魚，急促喘息著，他感受到身體里的血液正源源不斷的往外流，卻沒力氣朝外界發(fā)出求救信號。
恍惚間，他聽見了黃東澤的聲音：“簡帆，聽得見我說話嗎？”
但他無法回答，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黃東澤看見簡帆這副樣子，一時間方寸大亂，他扭頭讓江?？烊ズ搬t(yī)生。
江海被眼前這一幕沖擊到，聽見黃東澤的聲音才回過神，連忙跑去叫醫(yī)生救人。
醫(yī)生……
電光火石間，黃東澤腦海中閃過剛才從病房里走出去的一個白色身影。
他沒再耽誤時間，轉(zhuǎn)身跑出病房，朝那個醫(yī)生離開的方向追去。
黃東澤一邊急速奔跑，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張濤的電話，對方很快接聽：“喂?！?p> “兇手現(xiàn)在在醫(yī)院，他偽裝成醫(yī)生，已經(jīng)動手了。我正在追，但可能沒辦法在他離開醫(yī)院前堵截。你們到了嗎？”黃東澤語速極快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嘈雜，張濤的語氣卻十分平穩(wěn)：“我們封鎖了醫(yī)院外面的各個出口，我現(xiàn)在在一樓大廳，你在幾樓？”
黃東澤進入樓道往下走，說：“兇手在六樓出現(xiàn)過，我現(xiàn)在從樓道往下追，不知道兇手有沒有乘坐電梯，但他一定沒走遠?！?p> 頓了一下，黃東澤又補充道：“還有，兇手身上攜帶了刀具，可能會挾持病患做人質(zhì)?！?p> 張濤聽完右眼皮一跳，說：“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p> 掛斷電話，他讓李成去守著一樓電梯口，接著讓警員們疏散大廳的民眾。
張濤也選擇從樓道往上走，他上到二層，沿著走廊一個一個科室排查，沒找到人。
這樣太被動了。張濤心里想。
走到拐角處，張濤看見墻上貼著各個樓層的科室示意圖，他的目光鎖定在九樓的檢驗科。
仿佛是要驗證他心里的猜想，張濤耳邊戴著的耳機里傳來林平庸的聲音：“老大，我調(diào)出了電梯內(nèi)的監(jiān)控，有個白大褂上沾滿血跡的醫(yī)生去了九樓，很可能是兇手?！?p> 監(jiān)控里，吳川海極其囂張，身前的白大褂都已經(jīng)沾染了不少的血跡，卻依舊大搖大擺的選擇乘坐電梯。
恰恰是這樣一副自然的姿態(tài)，和他在同一部電梯里的人竟然都沒覺得有問題，可身旁的“醫(yī)生”分明就是一個殺人犯。
他們趕到醫(yī)院的第一時間張濤就吩咐林平庸去調(diào)監(jiān)控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這個信息很快同步傳遞給了在場的所有警員，張濤快速跑上樓梯，并且打開對講機說：“李成，現(xiàn)在立即乘坐電梯上九樓?！?p> 上到四樓的時候，張濤和黃東澤迎面撞上，但是張濤這會兒沒空給他解釋，丟下一句：“你下去一樓等著?！闭f完繼續(xù)往上跑。
黃東澤明白不能添亂，只好聽他的下到一樓。
一樓大廳的五六個警員都持槍守著出入口，嚴陣以待。他們看見黃東澤下來，對著他的槍口又紛紛移開。
與此同時，李成抵達了九樓。一分鐘后，張濤也跑上來，兩人會合。
張濤舉起槍將保險栓打開，對李成說：“一會兒見機行事，如果兇手挾持人質(zhì)，首先保證人質(zhì)安全，必要時可以朝兇手開槍。一切聽我指揮?！?p> 李成握緊手里的槍，鄭重點頭道：“隊長，我聽你的！”
張濤帶頭走在前面，兩人弓著身子緩緩朝檢驗科移動。他們這時才發(fā)現(xiàn)，九樓的整條走廊都異常安靜，除了檢驗科的值班醫(yī)生，其它房間都沒人在。
到了檢驗科室門口停下，兩人一左一右形成夾擊。張濤小心翼翼抬頭看向緊閉的窗口，白色的窗簾拉下遮擋住里面，無法判斷室內(nèi)的情況。
李成聽見里面沒什么動靜，用眼神詢問張濤要不要破門而入，張濤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過了一會兒，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顫抖的聲音：“我都配合你做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嗯，你做的很好，謝謝你。”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害怕：“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報警的！”
里面安靜了幾秒，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惡魔的赦免：“好吧，你走吧。”
話音剛落，女人急匆匆奔向門口，她的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身后的男人摟住腰按在門板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女人立即害怕的掙扎起來：“你不是說要放我走嗎？”
她身后的男人微微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一個很曖昧的距離，像是情人呢喃的姿態(tài)。在此刻卻顯得不合時宜。
她聽見男人說：“我是說了放你走啊，只是，我和你理解的意思好像不太一樣?！?p> 女人的臉色慘白，帶著哭腔哀求道：“別殺我，我不想死……”
男人抬手溫柔的撫上女人的臉頰，似嘆息似惋惜：“沒事，不疼的?！?p> 女人還沒來得及開口，伴隨著一聲悶響，男人手里捏著的那柄小巧的手術(shù)刀直直插進她的喉管。女人瞪大眼睛，雙手瘋狂揮舞試圖抓住什么，身后的男人松開手，女人逐漸停止了呼吸。
聽見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李成已?jīng)按耐不住了，張濤用眼神無聲的警告他。
兇手現(xiàn)在就在門口，貿(mào)然破門很可能會再刺激到對方。
在剛才的對話中，兇手應(yīng)該達成了某種目的，不會在里面逗留太久，張濤要等他自己走出來。
李成看見隊長給他打了一個手勢：等。他既著急又無奈，不明白隊長在猶豫什么，只能服從指令。
過了幾分鐘，室內(nèi)的男人徹底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歡快的吹了聲口哨，朝門口走去。
檢驗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女人的尸體被扔出來，李成看見尸體一下子神經(jīng)緊繃，呼吸都放緩了。
幾秒后，一個男人從里面慢悠悠的走出來，剛在門外站定。張濤和李成同時站起，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男人的太陽穴。
男人的反應(yīng)非常平淡，完全沒有驚慌，對警方的到來意料之中。他說話的語氣很悠閑，就像在和好友聊天：“沒想到，你們來的還挺快，等很久了吧？”
男人說完，轉(zhuǎn)頭和張濤對上視線。張濤手里的槍直接頂上對方的太陽穴，他語氣波瀾不驚，手卻在微微發(fā)抖：“好久不見，吳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