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者一時間有些狼狽,身體在飛速向后退去的同時,手中五指翻飛,快速結(jié)印,眨眼間就有八道高大的身影從土壤里冒了出來,與圍上來的鬼影們一道撲向李瓊枝。
這八道身影異常的高大,一出現(xiàn)就掀起了陣陣惡臭,它們狀如瘋魔一樣揮舞著粗壯的手臂打向李瓊枝。
或粗壯或干癟的手臂揮舞著,道道黑影就像叢林一樣鋪天蓋地地罩向中年道士清瘦的身影。李瓊枝面色不變,輕揮手中微微發(fā)光的的拂塵一一將重重鬼影打得粉碎,身形飄忽宛如驚鴻,沒有一個邪祟能碰到他的衣角。而偷襲者也借機退向遠處站定,正是一名面容陰翳丑陋的瘦高老人,手持木杖,全身裹在破舊斗篷里。
“這是什么?”看著這八道外表類似人形的怪影,蘇知寒有些吃驚地說。
“這是尸傀,一種用尸體練就的傀儡,極其邪惡也十分強大!”紙鳶輕咬嘴唇,面色有些不好看,“尸傀形成不易,必須是由制作者親手以種種殘忍的手段殺害對方,再親手炮制尸體,久經(jīng)工序方才可將尸傀制成,否則尸傀兇性難禁必會噬主。這老頭同時操縱了八具尸傀,想來也是個大惡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造成金康兩家滅門案的元兇?!?p> 老人似乎修為不低,隔得老遠也聽到了紙鳶口中的話,他冷笑兩聲道:“小女娃年紀不小,懂的倒不少。待我將其他男子殺干凈,再來好好炮制你?!闭f著卻有些忌憚地看了看不遠處大發(fā)神威的道士,聲音暗啞,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紙鳶杏眼圓睜,氣得咬牙,正想說些什么李瓊枝卻已經(jīng)越了出去再次同老人交手。
蘇知寒幾人見狀也沒有袖手旁觀,同樣上前攔下了那八只尸傀,讓李瓊枝騰出手來對付老人和鬼影。
然而實際交上手,蘇知寒幾人才發(fā)現(xiàn)這八具尸傀有多棘手,表皮極其堅硬,砍不開還敲不碎,加之體形高大,幾人同它們交手幾乎是一種仰視的狀態(tài),十分不利。很快一行人就出現(xiàn)了傷亡,幾名武師和士兵都被打飛生死不知,先前那位被切斷手臂的普通士兵更是一聲不吭就被一具尸傀打碎了頭顱,死得不能再死。
李早桐用盡全身之力才勉強擋住那具最強壯的尸傀的拳頭,震得手臂發(fā)麻,內(nèi)心則被驚得有些呆了,他先前也覺得李瓊枝恐怕有不凡之處,卻沒想到對方實際修為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同樣的尸傀李瓊枝可以以寡敵眾,還游刃有余;自己只用對付一個卻十分吃力。
李早桐心里清楚,自己已是木胎境的修仙者,對面的尸傀幾乎都有木胎境的實力,那最強大的尸傀已經(jīng)幾乎有金胎境那么強。李瓊枝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修為究竟有多高?
李早桐想著不禁有些郁悶:這蘇知寒上哪找來的這樣的高人?
得益于蘇知寒幾人拖住了八具尸傀,李瓊枝也得可以放手施為,朝著斗篷老人打了過去,手中拂塵如同一條蒼勁有力的虬龍不斷抽向老者全身,也洞穿一道道鬼影,將它們重創(chuàng)。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斗篷老者漸漸將戰(zhàn)場從蘇知寒幾人面前引開,李瓊枝一對白眉微微皺起,他自然是察覺了老者的意圖,但他還是同老者不斷交著手,與圍攻他的眾多鬼影一起,漸漸離開了蘇知寒一行人所在的區(qū)域。
蘇知寒邊同面前的尸傀交手,一邊也在留意著李瓊枝同老者的斗法,見到李瓊枝漸漸被引開,他心中也是焦急萬分,蘇知寒連忙張口高呼李瓊枝:“李道長!別跟過去??!小心有詐!”
李瓊枝不知是否沒聽見,還是追著老者離開了。
蘇知寒不禁有些呆滯,一時不察還被尸傀一爪劃破了右肩。蘇知寒嚇得一激靈,他只感覺傷口處出現(xiàn)了點點麻痹的感覺,漸漸影響到了他的活動。
“該死!這尸傀爪子上有毒!”蘇知寒暗罵一聲,不敢再劇烈運動,擔(dān)心毒藥擴散到體內(nèi)的其他位置,他躲過尸傀的一爪,稍稍后退,兩側(cè)自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繼續(xù)同尸傀纏斗。
蘇知寒找到機會退到一邊后,從身上摸出一把干凈的小刀,將肩部的傷口劃開,片刻后就流出了一灘腥臭的黑血。蘇知寒暗叫僥幸,傷處沒有傷及骨頭,隨后他又咬著牙,用小刀將傷口周圍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的血肉生生割去。
蘇知寒草草將傷口包扎好,又重新回到了廝殺中。
雖然蘇知寒并不清楚對面的尸傀其實基本都有修仙者中木胎境的實力,但他也有一些很直觀的感受:混亂中不時就有人慘叫著跌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來,原本十幾人的隊伍現(xiàn)在只有寥寥八九人還能握住手中的兵刃,饒是紙鳶竭力出手,各種符咒飛舞也無濟于事。
情況越來越危急,眼看蘇知寒幾人就要撐不住先后被尸傀打倒,就在這時虛空中卻仿佛出現(xiàn)了一些無形的波動,八道高大的尸傀頓時僵在了原地,片刻后就一種令人驚訝的速度大步奔入迷霧中,消失在了蘇知寒等人的視線里。
一時間,原本身陷重圍的蘇知寒幾人愕然發(fā)現(xiàn):四周竟然空無一物,鬼影隨著李瓊枝離去,現(xiàn)在尸傀也因為某種不知名原因離開了!眾人竟然在絕境中僥幸活了下來!
幾個武師和士兵都有些茫然,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蘇知寒杵著長劍喘了兩口氣,困惑中也有些慶幸之感。不過不等他說些什么,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地碰了碰。
蘇知寒嚇了一跳,以為是什么鬼怪作祟,回過頭一看卻是紙鳶。
“紙姑娘?怎么了?”蘇知寒有些疑惑,他以為紙鳶是不是在戰(zhàn)斗中受了傷,上下打量了一陣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倒是紙鳶微微紅了紅臉,嗔怒道:“看什么看!我是有事跟你說!”
“那些鬼影和尸傀都消失了,你先別急著高興。”調(diào)整好情緒,紙鳶挑了挑修長的眉毛,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存在可能都是受那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的老頭所控,并且也極有可能是他將金家、康家兩支都屠了一次。他想要我們的命,我們想要追查康家被滅的真相,想要追查兇手將他繩之以法。因此,我們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老頭臨時將自己的手下調(diào)走,要么是他那邊出了什么事不得不這么做,要么就是我們這邊接下來會發(fā)生些什么!”
聞言蘇知寒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倒希望是前面那種可能性,希望道長已經(jīng)將那個斗篷老頭打落下風(fēng),以至于他不得不找來幫手幫忙?!?p> 紙鳶笑了笑道:“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我們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與李瓊枝呆在一塊也不久了,他的斤兩我自然清楚。只怕他一時逞能反倒還有危險?!闭f到最后,紙鳶臉上也多了些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