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攀還注意到非常關鍵的一點。
華胥一再強調(diào)的，是讓自己引導雛形神國中的人類文明發(fā)展出超凡力量體系。
注意，體系。
畫重點，敲黑板，要考的。
追本溯源，“體系”二字，泛指一定范圍內(nèi)或同類的事物按照一定的秩序和內(nèi)部聯(lián)系組合而成的整體，是不同系統(tǒng)組成的系統(tǒng)。
也就是說，如果僅僅給人類的基因序列中加入超凡基因片段，投放進雛形神國，應該是算不上是發(fā)展出超凡力量體系。
要怎么才算呢？
或許就像網(wǎng)絡小說中，那些絢爛迷人的修煉體系，才稱得上是超凡力量體系吧。
回到現(xiàn)世后，凌攀下達指令：“準備開發(fā)一款新手游，超凡能力部分參照‘獸血進化’。游戲劇情要能與‘獸血進化’無縫銜接?！?p> “是，臨時管理員?！比A胥甚至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立刻遵照執(zhí)行。
“你說要為‘神國’游戲公司配備更好的服務器，現(xiàn)在進展得怎么樣了？”臨睡前，凌攀問了一句。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很順利?！?p> “那就好?！绷枧蕸]有過多地操心。華胥辦事，他放心。
他的眼皮子越來越沉重，終于忍不住，沉入黑甜的夢鄉(xiāng)。
早上凌攀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
“來了！”他慢吞吞地側(cè)身下床，坐在床沿發(fā)了幾秒鐘的呆。
直到又一陣門鈴聲響起，才讓他的清醒程度增加10%。
“來了，來了！別急??！”凌攀不滿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光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磨磨蹭蹭地走了幾步，從茶幾和電視柜的夾縫中穿過窄小的客廳、逼仄的玄關，來到門口。
門鈴還在響個不停。
凌攀揉揉眼睛，拉開門。
一個燙著波浪卷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
她的身材……呸，能別提“身材”二字么？畢竟噸位是足夠的。
只看臉。臉還是不錯的，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人，除了兩頰的肉多了點，眼睛腫了點，脖子粗了點，沒別的毛病。
“我的兒呀！”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喊，簡直能吊打?qū)I(yè)歌手的詠嘆調(diào)唱腔，震的門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中年婦女張開雙臂，兩百斤似乎要乳燕投林般投入凌攀的懷抱。
凌攀趕緊一個側(cè)移，平靜地說：“媽，進來說話?！?p> 中年婦女怏怏地放下手臂，進門后扶著鞋柜，吃力地脫下已經(jīng)變形的皮鞋，換上拖鞋。
沒有打量，直接來到客廳，兩手放在身側(cè)，像提著裙邊一樣優(yōu)雅輕盈地坐下。
沙發(fā)發(fā)出痛苦的哀鳴，深深地凹陷下去。
“盼盼，你沒事了吧？看你氣色不錯，好像變帥了一些。”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事了，”凌攀輕描淡寫地回答，“對了，謝謝你幫我墊付住院費。綠茶？紅茶？咖啡？”
“咖啡吧。哪里的豆？”
“呵呵，”凌攀干笑一聲，“速溶的?！?p> “那還是綠茶吧?！?p> 凌攀掉頭走進狹窄得難以轉(zhuǎn)身的廚房，將水燒上。
然后折返回客廳?！皨?，今天怎么想著過來了？”
“就是想來看看你怎么樣了。你到底為什么會昏迷好幾天，醫(yī)生怎么說的？”
“一點小毛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擔心，”凌攀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樣？”
凌媽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有點愧疚，還有點赧然，“我找了個工作，在一家連鎖酒店，管財務，有幾千塊錢一個月?！?p> 頓了頓，她帶著討好的笑容說，“我會慢慢還錢的，你不用擔心我?！?p> 一想到她曾經(jīng)是世界500強企業(yè)的財務經(jīng)理，年薪30多萬，凌攀就覺得特別槽心。
他嘆了口氣，“你賺錢的速度還沒利息增長的速度快吧?！?p> 凌媽放在膝上的手攥緊。微微顫抖，勉強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你還欠多少？”凌攀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
凌媽低下頭：“100多萬……差不多200萬。”
凌攀半天沒說話，只是笑了笑，最后說：“有必要么？在我面前說實話也沒關系吧?！?p> 凌媽的頭埋得更低，聲音也更小了：“其實是700多萬……”
凌攀深吸一口氣。
這時廚房里的開水壺發(fā)出尖銳的嘯聲。
凌攀趕緊過去，一邊利落地泡了杯綠茶，一邊飛快轉(zhuǎn)動腦筋，思考怎么幫老媽一把，而又不被她拒絕。
將茶端過來放在凌媽面前，他自己順勢挨著凌媽坐下，輕描淡寫地說：“有家公司對我很有興趣，準備挖我過去，年薪開得很高。我和老板見了一面，他比較賞識我，我打算答應他?！?p> “那挺好，挺好?！绷鑻尡砬楹驼Z氣都是訕訕地，但她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表示出她的高興。
“我會找老板談一次，看能不能借點錢，或者預支一點錢。然后，媽，你把借錢給你的人約出來，我們商量一個解決辦法?！?p> “怎么解決？解決不了。”凌媽聲音有點哽咽，搖頭說。
“你總共只借了100來萬，現(xiàn)在要還這么多，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你就把人約出來，我來和他們談。少還點，還個兩三百萬，然后一筆勾銷?！?p> 凌媽不住地搖頭：“不可能的，他們不會答應的?！?p> 凌攀笑了笑：“我會告訴他們。要么答應我的條件，要么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我會拿這筆錢送你出國?！?p> 凌媽一怔。
半晌后她用力地搖頭：“他們沒那么好說話的。你要是賺了錢，自己留著買房結(jié)婚。我不用你管?！?p> 凌攀笑了笑沒接話。但凌媽自然看得出，他是一副下定了決心，不容更改的態(tài)度。
她也只能暗下決心，決不把兒子拖入這個深坑。
兩人都有決心，只能頗有默契地暫時轉(zhuǎn)移話題。
坐了一會，扯了幾句家常后，凌媽好奇地問：“你準備跳槽到哪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凌攀微微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神國公司。一家做游戲的公司?！?p> 凌媽有些擔心：“做游戲？你沒做過這個啊。做不做得來?。俊?p> 凌攀自信地笑了笑：“我只負責管理，技術方面的事不用我操心?！?p> “你說新公司開的年薪很高，到底有多高？”
給自己開多少年薪合適呢？
凌攀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
“20萬？不錯了，比你現(xiàn)在提高了一倍?！?p> “不，是200萬?！?p>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盼盼啊，我們回醫(yī)院再做幾個檢查好嗎？我們不要諱疾忌醫(yī)啊，有病，就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