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不平道:“不行!這水是咱們燒得,她可一點沒來看著!我得跟上去!”能得個賞最好。
又青不想?yún)⒑?,她現(xiàn)在還在想丈夫劉夔,想著等會劉夔下來,也要喝水,便重新燒了一鍋,想想一鍋不夠,又燒了一鍋。
又青先將燒好的一鍋水倒進(jìn)了兩個茶壺,想要給劉夔送過去,又怕此時進(jìn)去,劉夔不在那兒,她與劉夔的朋友們并不認(rèn)識,勢必會很尷尬,便留在原地,等彤云一起去。
“請問這兒有大蒜嗎?”
又青聽到門外有人說話,登時跳了起來——本來蹲著,以一個很不雅的姿勢迅速站起——這個說話的人正是劉夔。
“有啊?!?p> 又青連忙找到,交給了劉夔。
“已經(jīng)沒事了?!眲①缧χf,像是在回應(yīng)又青的擔(dān)心。
“哦,那就好……你要大蒜做什么?我燒了水,你要不要喝?”又青關(guān)心的說道。
劉夔笑道:“先不用了我不渴,我本來喝水就少……”
“你現(xiàn)在先去吃飯吧……我們這兒的大廚做的菜可好吃了,這蒜你先別吃了……過了晌午,可能還要演戲呢。”
“這不是我吃的,也不是誰要吃,我用大蒜是要給我的朋友治病,他剛剛被蟲子咬傷了……哦對了,如果這里有南瓜的話就更好了,我還想到晚上的時候用下廚房,給他做一碗蒸南瓜吃。”
“可以啊。”又青笑道,看來劉夔的手藝還在。
“你剛才在上面……在樓上面的時候,他們沒有為難你吧?”又青問道,可別被人家占了便宜,想前世的時候,她還沒有占過丈夫劉夔的便宜呢。
“沒有,只是讓我上去唱了幾句,他們說喜歡我唱的戲,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戲,很是新穎?!眲①缢坪跻材芾斫庥智嘈睦锏哪莻€意思,回答的時候總有一股別扭的感覺。
“我以前也沒有聽過這樣的戲……從來沒有人能唱出這樣的腔,詞也好聽……就是有的地方我聽不懂,但你們演的都很好,你演得很好,那個白娘子也很好?!?p> “我們唱的是地方方言,與這兒的話略有出入,你聽得多了,就會明白了。”
“你是里面唱的最好聽的一個,彤云很喜歡你的戲,我也很喜歡。”
“我不是唱的最好的一個,那個白娘子才是唱的最好的。”
“你們都是唱了很久了?”
“也沒有很久,才兩年多?!?p> “那白娘子是你們這個班的師父?”
“不,我是他們的師父,他們的唱演做打都是我教的。”
“那你真是厲害……那當(dāng)中你是不是最喜歡白娘子這個徒弟?我看你今個兒三出戲都是和她一起演的,她長得真漂亮?!?p> “因為所有人里,只有她能夠配合我演這三出戲,她文戲武戲都很好,沒有她,我也演不了啊?!眲①缧χ?。
又青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她承認(rèn)那個白娘子很優(yōu)秀,可聽到丈夫劉夔總在稱贊另一個女子,心里總是不舒服,而且貌似那個白娘子現(xiàn)在是個無可替代的人物,“沒有她就演不了。”
又青帶點酸味道:“她真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子啊,希望能多看到她的戲。”
劉夔道:“是啊,這不,她在演白娘子的時候受傷了,我來拿大蒜給她敷一敷,下午她還要演葉香盜印,除了她沒有人會這出?!?p> 成為不可替代的人,真是一件好事。
又青很羨慕這位白娘子,劉夔在提到她的時候滿臉笑容,臉上的神采非同一般。
“那我先走了?!眲①绨l(fā)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道了別,拿著大蒜離開了。
又青留在廚房里,哪里也不想去。
好心情又快沒有了,早知道就不和劉夔說這些話,問那么多關(guān)于那個白娘子的事情了,心被揪著不放的感覺實在難受。
待了會,又青覺得悶,便端下燒水的鍋,跑到外面透了會氣。
才過一會兒,就看到楊春曉與彤云互相揪著頭發(fā)回來了,“你給我放手!”
“你先放!”
“一起吧?!?p> 兩人同時放了手,但手里都有了對方的一撮毛發(fā)。
“你太狠了!”彤云覺得自己吃虧了,楊春曉手里的毛發(fā)明顯比自己手里的要多,后知后覺頭疼。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楊春曉大言不慚。
“哼,就你還君子?我看你是小人——”彤云氣得張牙舞爪,剛才她的賞錢就是因為楊春曉才泡湯。
“水呢?水呢?”楊春曉沖又青嚷道,今天的彤云看起來不好惹,顏又青還是跟以前差不多沉默寡言,先不理彤云了。
“在里面!”又青沒好氣的說了聲,轉(zhuǎn)身就走。
這樓上的人是喝酒是喝水啊,也不怕肚子撐得慌。
楊春曉從來沒受過接二連三的冷遇,加之在樓上受了幾位才子的譏諷,肚子里火無處發(fā)泄,只得呀呀亂叫,“氣死我了!”
又青突然又轉(zhuǎn)身進(jìn)來,“忘了拿我的水了?!?p> 她端起一個茶壺,匆匆離開。
“喝,喝死你!”楊春曉將怒氣都撒在了又青身上,這顏又青自從醒過來就跟她作對,也敢跟她撒氣頂嘴了,還拿不拿她當(dāng)妹妹看?。?p> 又青等了會,等到彤云從后廚里罵罵咧咧的出來,拉住彤云,“我們一起去送水……”
“小姐,可別往樓上去,楊春曉已經(jīng)瘋了,她那娘也瘋了,就蹲在門口,除了男的和她女兒,誰也不能進(jìn),本來我也能領(lǐng)到賞錢,就是她和她娘,讓我的錢全飛了!”
“我不去,我要去給他們送水——”又青指了指戲臺。
“好啊好啊,我也去,多看看好看的人,我這氣才能消下去。”
彤云在路上還給又青提供了一個可樂的事情,這段日子她就要指著這段過了,“小姐你不知道剛才在樓上有人說楊春曉穿的像根蔥,臉卻畫的那么紅……活像個笑話。”
眼看快到戲班子的房間門口了,彤云才降低了聲音,“楊春曉真是想得美,她也只能想的美了,人家哪能看上她???”
又青輕輕敲了敲門,便進(jìn)去了,一進(jìn)門就看到這群人與臺上,甚至是與剛才在后臺里不一樣的面貌了——沒有人在,他們就很放飛自我,喝酒劃拳,亂嗑瓜子,與臺上的才子佳人或是武林高手的形象相差甚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