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慕傾茶沉吟了一會兒,問:“林先生有哪方面的合作意向?可以詳細(xì)說說嗎?”
對面年輕俊逸的男人不動如山,優(yōu)雅喝著茶,不疾不徐地說:“我就是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也沒有具體的方案。”
“我之前打聽過一下你們茶館。雖然說你們的商標(biāo)品牌很新,但茶葉的品質(zhì)口碑非常好,在老茶客中間,一些年份比較長的茶葉甚至萬金難求。”
“我最看重的一點就是,你們幾十年如一日的好口碑,以及各名山年份齊全成系統(tǒng)的茶葉珍藏。”
“我有兩個方向的想法。一個就是,做你們茶館的分店,代理你們的品牌,從茶葉到工作人員的培養(yǎng),都完全用你們的方式;還有就是,和你們購買茶葉,我來做自己的品牌。”
慕傾茶很從容地泡茶。
“我們公司,其實一直以來都有給不少茶客或公司分貨,但一般只限于當(dāng)年的茶葉。至于說林先生說的代理品牌或加盟我們云歸記,這個方向我們公司不會考慮?!?p> 林先生依舊沉穩(wěn)如常,問:“其實,我最看重的,就是云歸記的老茶,如果是新茶,其實我自己就有不少渠道,甚至基地。慕小姐不再考慮一下嘛?價格方面都好商量。”
慕傾茶優(yōu)雅從容提著壺,出湯,給林先生空掉的茶杯里倒上茶。
“這不是價格的問題。說實話,林先生不是第一個來談老茶合作的客戶,每年都有那么一些人找上門來,林先生甚至不是這個月第一個?!?p> “從我爺爺那輩至今,我們云歸記沒有和任何一個客戶達成老茶交易。林先生知道為什么嗎?”
從容俊雅的男人表情終于發(fā)生了變化,有些意外,問:“為什么?”
“那自然是,我們倉庫里的茶,只夠自己茶館喝啊。我爺爺就經(jīng)常看著他早些年一手做出來的茶葉,自言自語,說明年喝又是另外一個味道了!”
“我們公司是不大,但爺爺真的是耗盡了所有,一心撲在茶葉上,他也是這樣教我爸和我的,甚至和我們一路走來的制茶師傅,茶館的茶藝師?!?p> “我們并不介意倉庫里茶多,或者是倉儲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大。我們云歸記想做的,就是完整保留自爺爺起我們走過的每一步,做的每一款茶,然后在自己的茶館,分享給喜歡的人們?!?p> “慕小姐是想說,云歸記的老茶就算繼續(xù)在倉庫里一直放著,也不會拿出來做批量交易,是這個意思嗎?”
慕傾茶抬起眼,目光古井無波,甚至充滿笑意:“林先生也可以這么理解?!?p> “不知道林先生有沒有去過滇南。清明前一個月,各大茶山的人流量是非??膳碌?。真正到達古樹級別的茶樹就那些,每年的產(chǎn)量就是那點,不會因為喜歡的人多了就平白多出一些。”
“其實我們云歸記每年的純料一出來,我爸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尋找買家,而是在數(shù)量上給老客戶均衡好,最大程度保證我們自己留下的數(shù)量還夠?!?p> “而春茶分貨的資金,也足夠我們茶館的正常運轉(zhuǎn)以及下一年的鮮葉收購?!?p> “我們沒有太大的野望,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茶就好。”
林先生還是不動聲色喝著茶,半晌,才接話說:“聽慕小姐這么一說我倒是第云歸記的老茶更感興趣了。真的不能給我一批老茶嗎?”
慕傾茶看他那副亦真亦假的模樣,一下子笑出聲來。然后很苦惱地說:“真的不能!不然我會被我爸和我爺爺請家法,好好教育我怎么做生意。”
林先生見她這么風(fēng)趣,也繃不住了,笑了起來。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打你們云歸記老茶的主意。”
“什么方法?”
“娶你。你們慕家第三代就你這么個獨苗苗,云歸記肯定是要做嫁妝的!再不濟,一小半也成啊!說起來,慕小姐你覺得我怎么樣,我母胎單身,對感情絕對忠誠……”
“停停停!難道令尊沒有告訴你,我已經(jīng)訂婚了嗎?而且是我爺爺給定的娃娃親!林先生你沒機會了!”
兩個年輕人輕松了不少,聊得還算投契,又開了一泡茶,慢慢喝淡。
“慕小姐方便加個微信嗎?我對你們的春茶分貨也挺感興趣的?!?p> 林先生恢復(fù)了正經(jīng),問。
“好??!這塊工作目前都是我父親在負(fù)責(zé),待會我把你的名片推送過去?!?p> 兩人愉快地加了微信,林先生又買了點剛才喝過的茶,滿意地走了。
慕傾茶有些抱歉,李星海和殷韶光特意過來,自己卻只顧著工作,晾了他們一下午,不知不覺腳步就快了幾分,回到松石居。
“喲,我們的大慕總終于忙完了!”
殷韶光斜了他一眼,那家伙立刻假裝正經(jīng),咳了兩聲。
“小嫂子這是談成大買賣了?笑得這么燦爛?”
慕傾茶見他那副還在貧的樣子,笑得更好看了。
“沒有啊,談崩了!我剛剛拒絕了一個人?!闭f著,小眼神偷偷瞟了殷韶光一眼。
“那什么林先生,是你的追求者?”李星海心里的八卦因子全面活躍起來,夸張地問。
“不是。他是云歸記的追求者,算計著我的嫁妝云歸記的財產(chǎn)占幾成來著!”
“追求者?還嫁妝?”殷韶光陰惻惻的聲音突然想起來。
慕傾茶和李星海同時感覺頭皮一麻,脖子上汗毛都豎起來了。李星海一反常態(tài),安靜地閉嘴,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慕傾茶鄙視地瞪了他一眼,硬著頭皮僵笑起來。
“呵呵,韶光別說笑了,哪有什么追求者?就是談合作談崩了開個玩笑緩緩氣氛!”
“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玩笑,我也完完全全拒絕他了!更別說什么嫁妝!我的嫁妝以后可是全部要帶著給你的……”
聽到這里,滿面寒霜的男人有些受用,說:“以后還見他?”
“這個沒辦法,要接洽工作的事情,剛剛加了微信……”
“不過,我把他的名片推送給我爸了,以后合作也只可能是我爸負(fù)責(zé)的分貨工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