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曼曼就醒了。整個晚上她睡的都不是很踏實。如果說一夜未眠,也未必不是不可以的。當東方魚肚白剛剛吐出來的時候。張曼曼就閉著眼睛去想今日離開這里,以后的日子該是什么樣子的。就在她思考之際。杜明也醒了,他看了張曼曼一眼,然后輕輕對她說。
“我們去收拾東西吧,讓孩子們再睡會兒。一會兒要出發(fā)的時候再喊他們?!?p> 張曼曼,心里很開心,也很迷茫。因為,杜明說好的要搬家,他做到了,也在付出行動。但是迷茫是因為她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會是什么樣子的,可不管是什么樣子的,她還是起身去收拾東西。畢竟離開這個苦難之地,也算是實現了。
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說吧,暫且現在是好的,就可以。
兩個人收拾起東西來也是蠻快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很多隨身物品和隨身衣物。
“一一、杜卓江、該起床啦。我們要出發(fā)啦。”
杜卓江這個小懶蟲翻了個身依舊的睡。杜一一卻揉著惺忪的睡眼問爸爸。
“爸爸,我們要去哪兒???”
“嗯,爸爸帶你們去一個新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你和弟弟去讀書。嗯,爸爸去賺錢。媽媽呢,留在家里,給你們做飯,以后你再也不用羨慕其他的小朋友有書讀啦?!?p> 聽到這些話的杜一一表情有些凝固。因為她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曾經被鎖在小房子里的她羨慕極了那些可以背著書包上學的小孩子。她甚至做夢都夢到自己背著小書包去上學。可是,如今,聽到就快要變成現實了。不敢相信。她轉頭看了看那邊正在收拾東西的母親。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一家四口就這樣各自忙碌著。等到再一次四目交匯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收拾好東西。出發(fā)了。所有人心里都幻想著未來。張曼曼想著從此以后不再會受別人的欺負,杜明不會再這樣暴躁,向自己說話。一家人過著美滿幸福的日子。杜一一里想著,從此以后,家里不會再爭吵紛擾。不會再有奇奇怪怪的話,鉆進自己的耳朵。沒有爭吵,沒有戰(zhàn)爭。一切都和睦相處??梢院煤玫淖x書上學??梢圆辉贀氖芘隆?p> “媽媽,這個箱子我?guī)湍憷??!?p> 一邊說一邊就要奪過母親手里的行李箱,幫母親分擔著。
“不需要你幫我拿東西。走好你自己的路就行了?!?p> 母親并沒有讓她幫著拿東西,而是讓她自己注意腳底的路。杜一一也只好作罷。她緊閉著右眼左眼視線里呈現的東西好神奇呀!所有的東西都是對稱的,大概是眼睛受了傷所導致的??傊械臇|西都是上下對稱的圖像。那個時候的獨一還不明白什么叫對稱吧,這些都是后話了。一家人就這樣背著收拾好的行李。向未來的那個方向走著?;蛟S想過在日后的有一天還要回到這里。又或許,如果在那里生活的比較好,再也不回來,又能如何?
一家人在初升的太陽的照耀下走向了那個所有人都期待的未來……
經過將近一天的車程,一家人終于來到了X城的一個村落里安了家。一路上也比較順利。一家人出門在外也只能是租別人家的屋子住,不過,杜明這個男人辦起事情來還是讓人放心的。他很快就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租好了房子,房東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兒女早就成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住在這里,想也是會安穩(wěn)的吧……
“一一,你和弟弟換身干凈的衣服,一會兒咱們和媽媽去街上買點家里需要的東西。”
杜明一邊收拾著自己很久沒有打理的胡茬,一邊對躺在床上的兩個孩子說。兩個孩子一聽可以出門逛街,都是歡喜的,立刻便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換衣服了。
“好啊,好啊?!?p> 兩個孩子激動又開心。
轉眼一家人已經走到了街上。突然對面走過一個梳著復古頭發(fā)的女人,長相不俊美但不失韻味。面容里透漏出一股嚴肅。
“哎,白老師也去街上了。”
“啊,是你啊,我去買了點東西,這就是你兩個孩子吧?!?p> ……
兩人一陣噓寒問暖。
“爸爸,她是誰啊?”
“她就是你新學校的校長?!?p> “校長?”
杜一一簡直要驚呆了。她終于可以上學了。
“學校已經找好了,就等開學了,這個老師特別嚴厲,你可要好好學習呀。”
杜一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校長”這個詞匯,并不理解,或許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懂得很多了,但是在農村里的孩子并不懂,她相比同齡人她缺少的東西太多了。不僅僅是知識……
很快就到了上學的日子,雖然已經入秋,但是天氣還是熱的讓人心神不寧。
第一天入學的杜一一簡直大開眼界。等到她到達教室的時候,所有的同學早已拿著課本在院子里讀書了,整個院子里的讀書聲震耳欲聾,算得上震撼人心吧。杜一一看著所有的人似乎不友好似的,沒有人愿意跟她講話,只是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開學第一天,老師自然是要安排座位的,杜一一的老師是一位年輕的漂亮女老師。長長的卷發(fā)讓杜一一一個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杜一一被安排和一個男孩子做同桌。
“你是其他地方轉來的嗎?”
這個男孩子看著很靦腆,皮膚黝黑,但是還是開口和杜一一問話。杜一一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點點頭。似乎話不多這個標簽已經發(fā)給了杜一一。
“我叫竇斗,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聽到這個名字,杜一一當然想當然的以為是豆豆,就噗嗤的笑了。
“豆豆,這個名字好好笑啊,我叫杜一一?!?p> “是姓竇的竇,是這樣寫的,不是大米豆豆的豆豆?!?p> 說著,小男孩就拿出自己的作業(yè)本給杜一一看,看了作業(yè)本的名字以后,杜一一才知道自己弄了笑話。尷尬的回話。
“原來是這樣啊?!?p> “噓……?!?p> 剛才描述的那位漂亮老師走進門,
“新學期又開學了,同學們假期作業(yè)有沒有做完?班長同學負責檢查一下,匯報給我。沒有做完的同學可是有懲罰的?!?p> 一開口就給所有的同學一個下馬威,只見所有同學都開始翻自己的書包,拿出作業(yè),一個略微有些胖乎乎的小男孩從座位站起來,挨著去翻所有的同學的作業(yè)本。很快,所有人的作業(yè)都檢查完了。
“早就告訴你們要好好學習,沒有寫完作業(yè)的同學把作業(yè)補充完整,這次就繞過你們。這位同學是轉到咱們班的新同學,大家歡迎一下?!?p> 話畢,教室里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倒讓一向喜歡安靜的杜一一有些不適應。依舊安靜的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大家,也不敢說話。
“這位新同學,你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
杜一一這才站起來,不過只說了一句話
“我叫杜一一?!?p> 就沒有然后了。
老師見狀也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交代著學習日常。
“新學期了,大家要好好學習,爭取在新學期的期中總結大會上拿一個獎狀回家?!?p> 說完就走出了教室。
叮鈴鈴......這個聲音大概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了,在它想起的那一瞬間就可以到教室外頭去玩兒了。
一個頭發(fā)略微有些長的小男孩呼喊著大家
“我們來玩打沙包吧!”
在杜一一的世界里這樣熱鬧的場景似乎從來未曾有過,她甚至不敢去應和這個男孩的組織去玩游戲。
“杜一一,我們一起玩吧,可好玩兒了。我?guī)阋黄?。?p> 看著這個新朋友的召喚,杜一一也便加入了他們的游戲。
第一次感覺到這么熱鬧的場景,杜一一心里甚至有點激動,同學們也很熱情,帶著她一起玩兒,這是杜一一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是快樂。
“豆豆,下節(jié)課我們還玩兒這個游戲好不好,挺好玩兒的,好喜歡這個游戲。”
杜一一一次性說了好多話,自己都被自己驚到了,她第一次發(fā)現原來自己的話是這么多,自己并不是一個寡言少語的女孩子。
“好啊,你喜歡玩兒的話,我們天天玩兒?!?p> “這節(jié)課不想寫作業(yè)唉!”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好,講吧,好喜歡聽故事呢!”
聽到同桌要給自己講故事,杜一一早就激動到不行了,差點大聲喊出來。
“你想聽什么故事呢?《虹貓藍兔七俠傳》可以嗎?”
“好啊,這個故事沒聽過,你講吧?!?p> ……
叮鈴鈴
“嘿,杜一一,下課了,我們繼續(xù)玩打沙包的游戲吧?!?p> “好呀好呀!”
杜一一聽到要玩游戲了,簡直興奮到要飛起。和所有同學一樣歡呼雀躍。
“哎!竇豆,你干嘛,那么大勁兒,想砸死我嗎?”
又是小孩子的爭吵.......
后來的杜一一再次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不過是下面的敘述......
后來杜一一的記憶:
記憶中小時候轉過一次學,轉入新的學校、新的班級,新學校對我來說我就像個新入學的幼兒一般,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奇......
到現在我依舊記得入學第一天學校里的學習氣氛是那么濃郁,早上睡得飽飽的才去學校,到了教室,教室里已經滿是同學,都拿起新發(fā)的課本開始大聲的朗讀課文,我竟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拿出課本開始朗讀,或許就是這個時候埋下了我是一個“好學生”的伏筆......上課的時候老師提問,同學們紛紛舉手對著老師喊“老師,我來回答”......
進入這個學校以前,我從來不知道學習是可以這個樣子的,對于這個課堂,這個學習氣氛,我如同新生兒從頭開始......我甚至不知道上學時的同桌會讓我記了這么久,現在才突然意識到那個時候我擁有過最珍貴的東西......
新入學時的同桌是個靦腆的男孩子,黝黑的皮膚經常是我“嘲笑”他的資本,盡管如此,我們相處的依舊是讓我難忘的,似乎小孩子之間的友情就是你給我講故事我就帶著你玩......
剛剛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本就不喜說話的我更是很難融入這個熱熱鬧鬧的環(huán)境,每天獨自上課獨自回家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回家和上學的路上,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和同學們相處,唯一相處的多的同學就是——同桌,在我的記憶里同桌似乎是關系要好的同學了,可事實好像也是如此
“你是新來的,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杜一一?!?p> “我是杜一一?!?p> 這是記憶中最簡單的自我介紹。
“竇豆,我不想寫作業(yè)?”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看過《虹貓藍兔七俠傳》嗎?”
“沒有!”
“那我給你講吧”
......
這是記憶中最開心的事情。
“竇豆同學的力氣太大了,打沙包丟在身上好疼啊,我們不和他玩兒......”
“你和他們好好玩兒,我才不想和他們一起玩兒呢!”
這是他最堅強的時候,因為我明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失望和難過。
“媽媽,你給我做個沙包吧,我想帶到學校里玩兒。”
“我沒時間做?!?p> “那我自己做。”
沙包做好了,很開心,雖然很丑......
“同學們,我們玩沙包吧,但是沙包是我的,你們得帶著竇豆玩兒”
這是他玩兒打沙包最賣力的時候,一直讓我在中間跑......
后來,又一次轉學,是他轉走了......
在后來,是小學畢業(yè)......
在往后,是初中,我還是會說“同桌,你講個故事給我聽吧?!惫适碌膬热菰缫褟漠敵醯膭赢嬈D換到了鬼片故事,初中也很快畢業(yè)了......
高中,我沒有再讓同桌講故事了,當初和我一樣幼稚的人已經不在幼稚了......
大學也隨之而來,童年卻不復存在......
再次回頭看看那個年紀,在看看自己,再也不是但當年的自己?,F在,那個給自己講過故事的同桌也應該上了大學吧!不知道提起自己的時候會不會會心一笑說
“你好啊,同桌,我再講一遍《虹貓藍兔七俠傳》的故事吧!”
童年就是你給我講故事,我就帶你玩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