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姓將信將疑的跟在趙侃的身后,朝著他口中所說的出租房所在的方向走著,然而他的目光除了在觀察周圍環(huán)境以外,還是留有余光鎖定在趙侃的身上,古姓對趙侃的疑心不減反而越來越深。
趙侃頭一回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如履薄冰,踏出一步就人頭分離的刺激感,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對于他來說還真是屈指可數(shù)。
別說,還真的是蠻刺激。
懷著這種詭異又變態(tài)的情緒,趙侃帶著古姓從房子后門進到他所居住的樓層,畢竟若是從前門走的話,被趙侃的租客們碰見了,那不就事情敗露了?
后門一般沒人會走,因為需要繞過一堆常年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而古姓在見到這塊垃圾堆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又臭又黑,對趙侃的負面分再次減到底,他已經(jīng)對房子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想要看看這個費盡心機欺騙他的殘廢老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喏,就是這兒了。”帶著古姓一口氣上到五樓,趙侃半靠在過道最里面的一道門旁。
這間屋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趙侃也不準備出租,事實上整個五層他都不準備出租,畢竟趙侃喜歡清靜,若是他住的這層也租客的話,他的清靜就蕩然無存了,再說了他也不缺這點錢。
古姓一臉狐疑的推開門,頓時!一股難聞的灰塵撲面而來,隱隱還帶著一股子的霉味,古姓見狀連忙后退兩步,捂住口鼻順道狠狠的瞪了一眼趙侃。
“這兒?你確定?”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古姓捂住口鼻的手掌后傳出。
這種壞境能住人嗎?古姓十分懷疑這個殘廢就是來整自己的!
被灰塵嗆的喉嚨癢癢的趙侃,感受到古姓的不善,連忙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心虛:“咳咳,這個空氣是有點不大好,你不知道這屋子實在是太久沒有住人了,你要是有心想租的話只要開開窗透透氣,稍微整理整理不就好了?”
雖然這么說,但趙侃明顯著就不想讓古姓租這個房子,不然他也不會給他找一間通風不怎么好的,看著古姓一臉嫌棄的表情,趙侃還隱隱帶著些許小興奮呢。
“呵,我看你是骨頭癢了,需要我給你松松筋骨!”只見怒氣被瞬間點燃的古姓冷笑一聲,放下捂嘴的手,雙手相握,頓時便聽骨節(jié)之間的嘎噠聲在過道內(nèi)響起。
趙侃臉一僵頓時慫了,啥脾氣也沒有了:“這個好說的,你要是想租的話,我可以提前幫你收拾出來,到時候你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你看好不好?”
求生欲如此強悍,趙侃自己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主要是之前那道分筋錯骨手是真的疼,讓他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光是想想就讓他后槽牙發(fā)酸。
畢竟死跟生不如死的區(qū)別還是極大的!他雖然不怎么想活,但他也不是什么受虐狂啊,誰受得了這斷手又斷手的節(jié)奏?
古姓面色平靜了些,但他并沒有說話,好像是在思考趙侃所說的可行性,一路上古姓看過來,這棟房子的地理位置還是不錯的,出了這個小區(qū)步行十分鐘就是一個公交站臺,距離他工作的地方只需要換兩站車,用時順利的話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主要是在來的路上從趙侃哪里了解到的租金也在他能支撐的范圍內(nèi)。
想到這兒,古姓的臉色漸漸的有些復雜起來,因為他覺得這個房子,好像就是為他量身打造一樣,這未必……也太過于湊巧了?
趙侃此時完全想不到自己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心虛才用出租房來打發(fā)古姓的臨時決定,居然就這樣為自己找了個并不怎么好相處的鄰居。
尤其是在趙侃拿著古姓親手寫著的白條,以及被強行奪走了鑰匙后吊著一只手呆楞的站在原地,他的內(nèi)心在瘋狂的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嘴賤。
就在今天,趙侃不僅沒有拿到屬于他的房租費,也沒有了一間可以讓他的生活保持安靜的房子,一瞬間好像失去了所有……而造成這一切發(fā)生的,都是他這張不喜與人言談的爛嘴!
一想到今后可能要和這個一言不合就分筋錯骨手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層樓,趙侃就深深的感覺到了世界對他的惡意。
“嘶——怎么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對勁呢?”悠回自己屋里的趙侃,坐在沙發(fā)上捏著手里的白條,一副愁眉苦臉的自言自語著。
糟了!
趙侃想起來了,古姓這家伙上了死亡通知啊,他這一走,不會在半道上就涼涼了吧?
雖然這人看起來的確是很兇,但也罪不致死啊,趙侃心慌,連忙站起身沖出門準備追上已經(jīng)離開好幾分鐘的古姓,與此同時在腦子里計算,古姓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什么位置,按照趙侃對小區(qū)路程以及公交車到站點的時間估計的話,古姓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上車才是。
斷定結(jié)論后,趙侃微微有些安心,但轉(zhuǎn)眼一想,他也不一定就是上車后才會死,再說了人什么時候死趙侃也不知道啊,他就知道個人家最近幾天會死而已!
說到底,全怪這個上帝的準備工作做的實在是太差勁了!
無辜的上帝又被噴了一嘴。
緊趕慢趕的趙侃在見到古姓等公交車的背影時,已經(jīng)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原以為這就可以先松一口氣了,可誰知平常一直不準時的公交車這一次居然提前了!提前了?
趙侃對此簡直有股想要對司機豎中指的沖動。
“等等,古姓——”趙侃張嘴朝著古姓的背影大喊,但由于氣不夠喘的,聲音的傳遞程度只夠他自個兒聽。
就這樣,趙侃目送著古姓坐上公交車,絕塵而去。
趙侃頓時氣的想要翻白眼,心知于事無補,便席地坐下調(diào)整呼吸。
些許后,他張了張嘴喃喃道:“白跑了,人該死,還是得死的?!?p> “喂,你怎么在這兒?”原本坐著公交車早已不見人影的古姓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他站在趙侃的背后,一臉不耐煩的暴戾表情,活像是別人搶了他五個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