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土匪
又是艷陽下，又是穆羽一人，獨(dú)自拄著一根細(xì)細(xì)的拐杖走在官道上，葉子只剩下了枝干，遮不了陽，只能當(dāng)個拐杖了。
而這種有巨大葉子的樹木這里還沒有，只有繁華鎮(zhèn)附近才有一些，所以穆羽的水壺漸漸變輕，最后終于只剩了個壺，因?yàn)樗畨貨]水了。
穆羽覺得自己的命好苦，上次跋山涉水的去了霸城，然后開靈失敗，又跋山涉水的回來了；再然后莫名其妙變成了刻紋師，又得再跑一遭。
齊愧那個王八蛋怎么不早點(diǎn)兒來。穆羽心中腹誹不已。然后穆羽就開始奇怪了。
莫非那齊愧是老頭在外面的私生子？這才肯為他耗費(fèi)靈力去開靈？
可齊愧年齡也不大啊，老頭走的時候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了吧。
唉，真沒想到老頭是這種人，在外有私生子不說，還那么年輕，都能當(dāng)穆羽爹了！
穆羽感嘆著遇人不淑。
然后穆羽就悲催了，因?yàn)槟掠鹂吹搅艘恍├吓笥选洗稳グ猿怯鲆姷耐练酥?，只是穆羽現(xiàn)在跑不動了，跑不動也就等于逃不掉，穆羽扔了手中葉子主干就坐了下來，坐等二人上門。
前方路邊突然跳出來的兩個瘦小漢子，連“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口頭禪都沒喊全，就看到穆羽十分配合的坐下了，于是他們有些生氣。
這小子不配合??！口頭禪沒喊出來的他們很沒有滿足感，于是二人大搖大擺的走到穆羽身前，嚷嚷道：“喂，小子，打哪兒來，往哪兒去，家中幾口人，每人幾畝地？”末了，其中一個大漢抿了抿嘴唇，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身上帶銀子了沒？”
穆羽紋絲不動，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看著沒認(rèn)出自己的二人，有氣無力道：“兩位大爺，您看我像有銀子的人嗎？”
二人看穆羽破破爛爛的模樣，背后還背了個破爛包裹，微微嘆氣，怎么比我們哥倆還窮啊，這搶劫還有什么意思。
臉變成豬肝色的二人仍不放棄，雙臂環(huán)胸將穆羽圍在中間，道：“把你的包裹扔出來看看。”
穆羽嘆了口氣，解開背后的包裹，扔在二人的腳下，比較年輕的那個家伙將包裹撿了起來，十分暴躁的撕了開來，然后將里面的衣物都給扔了出來，然后……就沒了。
是的，穆羽的包裹里只剩下了一些換洗衣物；當(dāng)成干糧的樹葉已經(jīng)被穆羽吃完了；至于那些錢袋子里的錢被穆羽藏在腳底了，一路上咯得穆羽生疼生疼的，穆羽也沒拿出來。
穆羽看到本就不多的衣物被隨意丟棄，心中一疼，但臉上仍舊不動聲色，接著虛弱道：“兩位大哥，我真的沒錢啊；但是我知道誰有錢，只要二位大哥放過我，我一定帶你們?nèi)??！?p> 氣急敗壞的二人本欲殺了穆羽泄恨；大白天的不帶錢出來干什么，這不是耽誤我們兄弟的買賣嗎！
但聽到穆羽的話，二人暫緩動手，狐疑道：“什么人？在哪兒？是誰？”
穆羽虛弱的抬起手指指了指前方，道：“我家兄長正在前方等我，身上裝了二萬兩銀票，只要二位大哥放我走，我一定給二位大哥送回一萬兩，以報(bào)大哥的救命之恩！”
二人眼色一亮，急忙道：“你大哥離這里有多遠(yuǎn)，身邊有幾人？”
穆羽臉色變得落寞，唉聲嘆氣道：“實(shí)不相瞞，我大哥生性孤僻，不喜交友，此時定是孤身前來，我們二人約定在前方二十里處會和，想來大哥已經(jīng)快到了吧?！?p> 二人聽到前方二十里，神色變得焦急，道：“什么！你和你大哥約定幾時匯合！”
穆羽抬頭看了看太陽，苦笑道：“兩位大哥，我們都是良善人家，可招惹不起你們這幫綠林好漢，只敢約定晌午集合，希冀能在烈日下碰不上幾位大哥，誰知道還是碰上了?！?p> 說道此處，穆羽仿佛認(rèn)命了，拱手道：“二位大哥只要放我離去，小子敢以性命擔(dān)保，一定會返回送二位大哥一萬兩白銀?！?p> 二人心中冷笑，一萬兩，老子要的是兩萬兩！
二人相互打了個眼色，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忌憚，前方二十里，可是那張解的地盤，張解聚攏了二十多個人馬，在霸城的官道上為禍一方，而且對這一帶其他好漢窮追猛打，根本不給其他人活路。
二人因?yàn)楹蛷埥獾牡乇P相距不遠(yuǎn)，雙方早有摩擦，當(dāng)然摩擦是二人自以為，實(shí)際是人多勢眾的張解好幾次追殺二人都被他們跑掉，還被他們利用地形打殺了兩位兄弟。
二人沉思片刻之后，同時打定了主意，兩萬兩啊，那可是兩萬兩白銀啊，只要做出這一單，他們兄弟二人就可以提前退出江湖了，況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至于穆羽所說的是否有假，二人根本不曾懷疑——屁大點(diǎn)兒的孩子能有什么作為！
可是二人卻忘了，一個月前，正是某個屁大點(diǎn)兒的孩子同二人在此相遇，雙方嘴上“交戰(zhàn)”半個時辰之后，穆羽安然而去，二人在遠(yuǎn)處氣急敗壞；只是當(dāng)時雙方距離的太遠(yuǎn)，二人沒看清穆羽的模樣，這才沒認(rèn)出來。
“當(dāng)時小爺我跑得快，你們追得像條狗；現(xiàn)在小爺跑不動，還能讓你們像條狗?！?p> “章龍、趙虎，你給小爺?shù)戎?，敢弄亂小爺?shù)囊律溃沦~老賬咱們這回一起算?！蹦掠鹦闹心钸吨说拿郑质巧洗坞p方隔空大罵時，二人不小心說漏嘴，然后讓穆羽記住的。
當(dāng)時有兩方人馬對穆羽一個七歲大的孩子窮追不舍，讓穆羽跑得比狗還快，這二人是其中一伙，所以穆羽印象很深刻。
章龍二人對視一眼，幾年的合作讓二人心照不宣，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于是章龍邪魅一笑，道：“小子，前方路不太平，不如我等送你一程，一來可護(hù)你周全，讓你和你大哥相遇，而來省去你返回給我們兄弟送銀兩的路程，再說我們兄弟也不相信你跑了之后還會再回來；小兄弟莫怪，實(shí)在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章龍瞇著眼笑著，一副不怕穆羽不答應(yīng)的模樣；因?yàn)槟呐履掠鸫藭r不答應(yīng)，他們也會綁著穆羽前行二十里的。
兩萬兩雪花銀，傻子才會讓他們飛走！
穆羽看著兩個傻子思索了一會兒，才艱難點(diǎn)頭：“好，不過你們得答應(yīng)我，不許傷害我和我大哥。”
章龍哈哈一笑：“當(dāng)然，我們怎么會傷害自家兄弟呢，是吧小兄弟。”說著，章龍就把穆羽扶了起來。
穆羽站起之后一個踉蹌差點(diǎn)兒倒下，幸好章龍眼疾手快扶住了，穆羽暈暈乎乎道：“兩位大哥，咱能不能歇一會兒再走，小子實(shí)在累壞了也渴壞了啊。”
章龍皺眉，然后對趙虎事了個眼色。
趙虎極不情愿的掏出一個水囊，小心翼翼的喂著穆羽。
這片地帶方圓三十里都是荒野，水源極缺，所以水特別珍貴，每次補(bǔ)充水源都得前往三十里外，可現(xiàn)在要把辛苦得來的水給一個毛頭小子，趙虎如何能愿意。
穆羽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喘了口氣，蒼白無力道：“兩位大哥，小子現(xiàn)在實(shí)在走不動啊?！?p> 章龍眉頭一皺，又沖趙虎使了個眼色。
趙虎舔著一張臉道：“來，小兄弟，大哥我背你?！?p> 穆羽連連擺手，道：“怎么能讓大哥背我呢，小子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p> 趙虎不由分說的背起穆羽，那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軀瞬間被壓低了幾分，卻還強(qiáng)自笑道：“沒事兒，小兄弟又不沉，再說，二十里地而已，幾個時辰就到了?！?p> 穆羽痛心疾首的道：“誒，都怪小子身虛體弱，勞煩兩位大哥了。”
章龍哈哈一笑，“我們都是勞碌命，這點(diǎn)兒小事不打緊的，小兄弟現(xiàn)在該指路了啊?！?p> 穆羽虛弱的抬手一指，“一直走走到沉水峰就好了……”
話未說完，一陣打呼聲便響了起來，累壞了的穆羽沉沉睡了下去。
趙虎埋怨的看了章龍一眼，卻讓章龍瞬間冷眉怒視；于是從小被章龍欺負(fù)到大的趙虎忍著不甘，大步大步的跑了起來。
本已熟睡的穆羽瞬間醒來，誒喲一聲，道：“我這腦袋好疼啊，兩位大哥實(shí)在對不住啊，小子我一睡不好就頭疼，一頭疼就記不住東西，你看，我快連我大哥長什么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章龍狠狠的踢了趙虎屁股一腳，低罵一聲“慢一點(diǎn)兒?！彪S后和藹道：“小兄弟盡管睡，想睡多久睡多久，只要醒來能找到你哥就好?！?p> 趙虎被踢了一腳之后，再也不敢怠慢身上的這位小爺，于是大步變成了小碎步，快跑變成了慢跑，盡量讓上身平穩(wěn)，盡量讓小爺安睡。
否則……他會被他燒黃紙喝雞血的結(jié)拜兄弟親手打死的啊！
良久，在二人走了十多里地的時候，二人背著穆羽已經(jīng)不敢走官道了，而是選了一條隱蔽小道走向沉水峰，畢竟這是死對頭張解的地盤，由不得二人不小心。
只是此時已經(jīng)換由章龍背著，只見章龍滿頭大汗的背著穆羽，而趙虎在后面不斷的揉著肩膀。
不久，章龍就低喝一聲，“趙虎，該你了?！?p> 趙虎一臉悲憤的看著自己的大哥，他才背了半個時辰啊，而他已經(jīng)背了兩個多時辰了！
“快點(diǎn)兒！”章龍又是一聲低喝。
趙虎一步三步走的接下來穆羽，絕望道：“大哥，要不把他叫醒讓他自己走吧？”
章龍眼中冷光一閃，罵道：“你是個傻子嗎！萬一他記不清他哥的模樣，咱們此去還有什么用！”
趙虎快哭了，“可萬一這小子騙咱們怎么辦？”
章龍一巴掌就拍到趙虎的后腦勺，恨鐵不成鋼道：“你是真他媽傻啊，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兩萬兩?。 ?p> 趙虎這下真絕望了，心中怒罵：萬一是真的？那你來背啊，一天天就知道欺負(fù)我，有本事欺負(fù)張解去??！
但趙虎還是一瘸一拐的背著穆羽繼續(xù)向前走，感受著背上越來越重的重量，心中狂怒，“小子，你等著，等找到了你大哥，我送你們兄弟倆黃泉路上再相會！”
穆羽瞇著眼看著二人，心中冷笑不已。
穆羽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恢復(fù)體力，好面對即將到來的你追我趕。
慕然間，穆羽面色一改，驚叫道：“啊！黃金……”
身旁的章龍急忙捂住穆羽的嘴巴，微怒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穆羽連忙認(rèn)錯，道：“我剛剛做夢夢到我哥帶著我霸城享受生活去了，還給了我一大把黃金?！?p> 穆羽眼中金光閃閃。
章龍神色一動，道：“你哥還有黃金??？”
穆羽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道：“我見過，但是不知道我哥拿沒拿？但他平日里出門一定會帶上兩萬兩的，要不他覺得會很沒面子?！?p> 說道這里，穆羽變得有些委屈，“本來我也可以的，但是我哥非讓我去繁華鎮(zhèn)生活，體驗(yàn)一下辛酸苦辣，要不區(qū)區(qū)一萬兩白銀，哪兒還需要帶兩位大哥去找他去啊?！?p> 大戶人家啊！
聽到穆羽隨口就說萬兩白銀，章龍不由得諂媚道：“小事小事，反正我們兄弟閑著也是閑著，送小兄弟一路又算得了什么呢？”
穆羽身下的趙虎心中苦笑，“算不了什么，你來背?。 钡@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要不他大哥絕對會又是一巴掌扇過來。
很多時候，趙虎都覺得他這個大哥是不是認(rèn)錯了。
二人背著穆羽愈行愈遠(yuǎn)，卻沒看見在身后的草叢傳出一陣響動，接著慢慢恢復(fù)于平靜。
趙虎再次背不動的時候，穆羽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體力，于是主動從趙虎背上下來，引來趙虎不斷感激并想殺人的目光。
穆羽視而不見，心中冷笑：“要不是小爺需要先活動一下筋骨，小爺今天非累死你不可。”
不多時，章龍忽然神色一變，拉著二人就跳到了身旁的石頭后面，趙虎臉上一陣異樣，怔怔道：“大哥，莫非是……”
章龍面容凝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可能是張解來了?！?p> 趙虎臉色大變，絕望道：“大哥，這下怎么辦啊！”
恰在這時，小路前方中出現(xiàn)七八個大漢，而三人來的路上也鬼鬼祟祟的冒出一個大漢，和眾人走到了一起，朝領(lǐng)頭之人低聲道：“大哥，那章龍趙虎躲到了石頭后面，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孩。”這人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可能是個肥羊……”
張解大聲笑著拍了拍這人的肩膀，贊賞道：“好，李澤，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一定記你一功！”
李澤急忙抱拳，“謝大哥。”
張解沖著石頭大喊，“章龍，咱們兄弟倆許久不見，你何必要躲呢，快給老子……滾出來！”
張解一聲大喝，差點(diǎn)兒讓趙虎嚇爬在地上。
章龍冷冷的瞥了趙虎一眼，恨聲道：“慌什么？大不了丟下這小子就跑，比腳力那張解何曾追上過我們兄弟？”
趙虎哭了，“大哥，我跑不動了啊?！?p> 章龍怔了怔，這才想到他這位兄弟已經(jīng)背了穆羽兩個多時辰，體力早已經(jīng)消耗殆盡！
章龍看著穆羽臉色不善，威脅道：“小子，等下我讓你跑，你就往外跑，否則我不僅弄死你，還弄死你大哥！”
遇上張解，銀子是肯定得不到了，能活命就不錯了；既然銀子得不到了，這小子是否活著也不重要了。
穆羽似是被章龍的神色嚇壞了，唯唯諾諾道：“好……好的，大哥，你一定要保護(hù)我啊?！?p> 章龍冷笑著摸著穆羽的頭，道：“放心，讓你跑不就是救你嗎？等下只要你跑的越快，活下來的希望就越大，我們兄弟給你擋著來人，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p> 章龍說罷，便大聲道：“張解，你我速來進(jìn)水不犯河水，我們兄弟二人闖進(jìn)了你的地盤，我二人認(rèn)栽，我送你一個肥羊，此時就此揭過可好！”
張解哈哈大笑，“章龍，你殺了我兩個兄弟，你覺得你今天還有命回去嗎！不怕告訴你，你手中的肥羊老子要了，你二人的命，老子也要了！”
趙虎雙腿顫顫巍巍的，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怕的。
章龍眼中寒光不斷，良久，對穆羽低聲道：“小兄弟，等會兒我數(shù)一二三你就往東邊跑，跑的越快越好，只有這樣你才能活命，懂了嗎！”
穆羽雙眼留著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感動道：“大哥，你放心，等我跑出去了，一定會讓我哥來救你的?！?p> 章龍心中一嘆，“多好的肥羊啊，可惜了?！闭慢垖w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起往西邊跑。
趙虎強(qiáng)忍著疲憊站了起來，擺好了跑步的姿勢。
章龍慢慢道：“一?！?p> “二……我草你姥姥”
章龍二未數(shù)完，就被突然奮起的穆羽一腳踹在了屁股上，飛出了石頭。
趙虎聽到“我草你姥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像西邊跑去，跑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好像不對啊；但趙虎的腳步不但沒停，反而越跑越快。
章龍疏忽之下，被穆羽踹出了石頭的掩護(hù)范圍，罵了一句之后，起身就往東邊跑。
張解冷哼一聲，揮了揮手，手下四個人往東，四個人往西追了出去。
忽然，張解皺了皺眉，“肥羊呢？”
張解越過石頭看了看，哪兒還有人影，往前方一看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急速狂奔。
張解看著那熟悉的背影，驚愕的張了張嘴巴，怒喝一聲，“小子是你！”
那熟悉的背影，那狂奔的身姿，讓張解一下就想起來一個月前帶著二十多個兄弟追了一個小孩兒一路，卻無功而返的糗事。
看樣子，張解對穆羽的印象比章龍趙虎二人要深刻，畢竟張解勢大，能從他手里跑了的肥羊不多。
張解身旁僅剩的一個小弟也滿是怒色，對張解道：“大哥，要不要我去把他追回來！”
張解“啪”的一聲就把自己的小弟拍到了地上，委屈道：“追什么，追的上嗎？還是說你想讓老子的祖宗十八代一個個的再讓人問候一遍。”
那人訕訕的站了起來，似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但還是說道：“可是大哥，他好像就是那個肥羊??？”
“啪”的一聲，某人又被拍到了土里。
“肥羊泥煤啊，章龍是個傻子，你也是??！那小子的穿著和言語哪里像肥羊！”
張解為何對一個小孩子窮追不舍，還不是被罵得上了頭！只不過后來張解想明白了，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
比如一個嘴皮子特溜的小孩兒，跑的賊快就不說了，關(guān)鍵是一看就沒錢，他費(fèi)時費(fèi)力的打劫一個孩子！圖什么？
他張解腦子秀逗了啊，非要跟一個這樣的小孩兒過不去，非要跟自己已經(jīng)入土為安的先人們過不去。
張解對著穆羽的背影，喃喃道：“小子，你跑吧，跑快點(diǎn)兒，最好別回來了，以后也不要再見面了，我替我的祖宗謝謝你了。”
不多時，張解跑出去的兄弟各自押著一個人回來了，只不過四個變成了八個而已。
十八人將將章龍二人圍在了中央。
張解看著二人冷笑，“老子早就布下了埋伏，你們還想跑！”
章龍趙虎認(rèn)命似的跪了下來，落到這些人手里，他們哥倆比死還難受，于是心中對某個小孩兒更痛恨了，不僅銀子沒撈到，還把自己賠進(jìn)去了。
只不過，若是二人知道了從頭到尾就沒有那兩萬兩，會不會更加痛恨和絕望，對自己的智商絕望，也對自己的財(cái)迷心竅絕望。
張解一腳一個將二人踹到在地，大手一揮，“給我押到山上去，先問出他們的藏寶地，再給老子刮了燉湯！”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走了。
穆羽跑了好久，還沒聽到后方的呼喊聲，于是扭頭一看，正見一行人押著章龍和趙虎遠(yuǎn)去了。
穆羽有些疑惑，他可是肥羊啊，怎么沒人追他?。?p> “唉，你們這樣讓我這個肥羊很沒面子??！”穆羽看著眾人的背影心中不滿，埋怨著張解這土匪做的不稱職。
“小子，你心機(jī)夠深啊！”
慕然間，一道聲音在穆羽耳旁響起，穆羽怔怔的轉(zhuǎn)過身，看到不是張解那幫人才舒了口氣，討好道：“大伯，是你啊。”
……
張解遠(yuǎn)去的路上，忽然神色一動，道：“李澤，你進(jìn)城去給老子弄兩匹馬來?！?p> 李澤不明所以，但是應(yīng)了聲“是”。
張解看出了手下的疑惑，雖然他可以不解釋，但為了收買人心，還是說道：“弄兩匹馬來，以后誰還能從咱們手中跑掉！又有誰能追上我們！”
眾人眼中一亮，道：“是啊大哥，等我們有了馬，再遇到上次那小子，那小子絕對跑不了了??；大哥真是足智多謀，我們就想不出來這么好的辦法?！?p> 張解得意一笑，心中嗤笑：“你們要是想出來了，這大哥不就是你們的了嗎?！?p> 張解再次開口，“李澤你速回山寨，從庫房里取五百兩銀子，一定要把馬給我弄回來。”
張解想到某個小孩兒，得意的笑了起來。
忽然間，李澤興奮道：“大哥，有馬呀！”
張解從神往中回過神，向前一看，果然有一馬車在路邊停著，可能是來時太過匆忙，才沒看到這匹馬車。
馬車不重要，馬車中的馬才重要?。?p> 張解大手一揮，率眾將馬車圍了起來，掀開馬車車簾一看，空無一人。
張解皺了皺眉，但還是讓手下人卸下馬車，將馬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