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虞喝的大醉,臉上的高原紅堪比石榴姐,她翹著二郎腿,鮫絲羅裙堪堪沒過小腿肚,露出一截皓白的腳踝。
滿頭的金步搖都被她盡數(shù)摘了下來,腿兒并腿兒的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正拽著一方墨藍(lán)衣角。
她樂呵呵的從廣袖下拽出那人的手,兩手并用將那人握緊的拳頭掰開,然后將手里拿一把金步搖塞給他,她打了個酒嗝,瞇著眸子笑,“拿好!都給你!老公以后咱們家的錢都交給你管,我要為你花錢!我要為你掏空東越的國庫!”
葉云虞一手抓著那人的手,一手托著下巴,瞇瞇眼,一臉幸福,“唔,手好軟……”
“微博上的姐妹沒騙人,老公你的手真的好軟qvq?!?p> 只是葉云虞的五指還未觸上片刻,便落了空,另一只手的墨藍(lán)衣角也被扯了回去,那人施施然起了身,攏了攏袖擺,略一斂眸,眼尾掃出一抹淺淡的弧度,冷淡道,“公主,您醉了?!?p> 聲音涼的透徹,如清霜白雪。
葉云虞茫然的抬眸望去,只瞧見了那人身型頎長,一身墨藍(lán)錦緞,袖邊鍍著金絲,勾勒出圈圈花紋,那雙眸子狹長,垂神厄瞇著,雖面無表情,但又似藏納了無盡的暗流。
她看了半晌,忽的綻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原本屈著的食指直直翹起,呈一水平線左右晃動,否定了他的話,“你見過美國總統(tǒng)發(fā)推特,你見過我喝醉嗎?”她搖了搖頭,自問自答,語氣鄭重道,“沒有?!?p> 說著,葉云虞對著那人伸直手臂,鮫絲翻卷著堆在一起,露出的皓腕如玉,翠玉珠子串成一串,松垮垮的掛在那細(xì)白的腕上。
只是那手腕聳拉著,有些垂頭喪氣,葉云虞懸著手臂,眸子亮晶晶得看向眼前的男人,“吶,你拉我起來~”
男人垂著眸子,視線落在那纖細(xì)的五指上,頓了許久,剛才攏起袖擺,拽著葉云虞的手腕使了力氣,將她拉起。
葉云虞本意不僅僅是由他拉起,她借力起身,卻是“啊呀”一聲,撲進(jìn)了那人的懷里,她伏在那人胸前,緊緊環(huán)住了他的腰。
她撲的用勁兒,倒是將那人撞的踉蹌,后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腳步。
那人還未動,葉云虞便扶著他的腰,站直了身子,微微踮腳,拿著手里的墮絲金步搖就望那人頭上插,歪歪斜斜的插在了他的玉冠上,長長的流蘇垂到耳邊。
葉云虞瞇瞇眼笑著,然后將視線停在男人臉上。
面無表情,像凍了一層冰霜。
葉云虞雖喝醉了酒,腦子遲鈍了些,但好歹不傻,她看著男人的臉,遲疑道,“你臉色好差,你生氣了嗎?”
男人不答,垂著眸子只淡淡得掃了她一眼,而后一手握著葉云虞纖細(xì)的腰肢迫使她離自己遠(yuǎn)些,一手去摘頭上的步搖,下一秒,葉云虞脖子一涼,貼著頸側(cè)的步搖尖端,正抵在她下頜。
稍微一用力,頸側(cè)便傳來刺痛。
葉云虞一怔,呆滯的抬眸對上男人的視線,男人眸子厄瞇著,睫羽下一片暮靄,隱隱透著一股殺意。
兩人對視間,打遠(yuǎn)處便傳來呼叫聲,“公主,公主您在哪!”
葉云虞一聽,立刻慌了,她眼睛猛地睜大,一把抓住男人置在她頸側(cè)的手腕往下扯,急忙道,“快快快,藏起來。”
說著,她還拽了拽男人的袖擺,以保能遮擋住他手里握著的物什,做賊一般的又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過來后才將男人的手臂置于背后,說道,“千萬不能讓幼清看見,她最喜歡告狀了,我父皇要是知道了,定要遷怒你的?!?p> 聞言,男人眉頭微蹙,捏著步搖的左手微動,指腹在尾端部位打圈摩挲,依舊不言語。
葉云虞拽好了男人的袖子后,這才抬眸去看他,眼里滿滿都是笑意,那股子歡喜翹到眉上,恨不得鉆進(jìn)頭發(fā)絲里,“你看我這么護(hù)著你!你要多來我夢里?。 ?p> 說罷,男人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喉結(jié)微動,捏著葉云虞胳膊,輕輕的將她扯開,說了第二句話,“公主您醉了?!?p> 葉云虞被她扯開,兩個人隔著一步的距離,而這時,打遠(yuǎn)處跑來的幼清也來到了跟前,她急忙扶著葉云虞的身子,語氣稍有些緊張,“公主您怎么喝這么多呢,”說罷,她又對著男人微微欠身,“江二公子?!?p> 幼清雖是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但那眸子瞪的圓鼓鼓,分明是屯了慍怒。
男人背著手站立在一旁,對上幼清氣鼓鼓的眸子,解釋道,“方才誤入御花園,便見念安公主酣醉,念及尊卑有別,便在此陪同公主候人來尋,不曾碰及公主絲毫?!?p> 一番話下來,幼清眼里的敵意這才消散,她略微垂眸,“勞煩江二公子,奴婢如此便扶公主回宮,今日諸事,還望江二公子慎言?!?p> 男人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說罷,幼清這才扶著葉云虞離開,葉云虞攬著幼清的腰,還不忘回頭看那男人一眼,眸子彎彎,“下次再來夢里找我呀?!?p> 剛說完,幼清便打斷了她,“公主!你莫要再胡說了!”
葉云虞嘻嘻一笑,整個人歪倒在了幼清的身上,余光一掃,卻是看到幼清衣擺上的黑色泥污,她皺眉道,“幼清你裙子怎么臟了呀?!?p> 幼清答,“奴婢來時摔了一跤,不妨事?!?p> 葉云虞也跟著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贊同她的話,拍了拍她的肩,附和道,“沒錯,臟了我來洗,我家有全自動洗衣機(jī)!”
“公主,您又在說胡話……”
目送著兩道身影消失,男人才動了身,攤開手,一枚雕工精細(xì)的步搖躺在手心,墜飾從他的指縫中垂下,懸在空中左右搖動。
男人捏起簪柄,在指腹中輾轉(zhuǎn)了兩圈,長長的流蘇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作罷,他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譏笑,兩步走到玉桌前,把步搖放在了桌邊,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將那步搖收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