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張云飛習慣性地走向成奎,隨著中考進入倒計時,少年們逐漸習慣在外面吃飯。因為回家吃飯路上既費時間又耗費體力,而且晚自習前的這段時間本來就緊促,因此還不如去食堂。不過,大部分同學去食堂吃飯是為了省時間用來學習,張云飛和成奎則是單純的省力氣。
同樣是下午飯這件小事,學渣小隊四人不盡相同,張云飛和成奎會組隊去面館,既便宜又頂飽,如果不是因為接下來還要上晚自習,兩人恨不得吃十個蒜。付清北極其浮夸,他總會約女生去吃米線砂鍋一類,而且一定要推上他的單車,張云飛很費解,飯館離學校就這么點路而且你不騎只是推著,兄弟你圖啥呢,不累嗎。常力越來越摳門了,肉眼可見的摳門,他每天放學都去買一個最便宜的油炸饃,就是油炸的土豆片夾饃,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關鍵他還吃的津津有味,另外少年們也不知道他省下來的錢去哪了。
等等,什么情況,張云飛看到成奎和常力走出了教室,尼瑪,不就是打賭輸了么,至于吃飯都不喊我了嗎,少年無奈,他小跑著跟上兩人。
成奎看到張云飛跟上,他疑惑的皺眉,兄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奎君,啥意思啊吃飯都不等我”
“不是,哥,你不應該和柯思妍一起嘛”
啊?
張云飛晴空霹靂,他猛地想起,對哦,咱現(xiàn)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再也不能跟成奎、常力這些家伙廝混了。少年悻悻地回到教室,他看到柯思妍還在座位上,于是尷尬的亡羊補牢道。
“額,剛出去問成奎個事,走吧,一起吃飯去”
柯思妍幽怨地白了一眼少年,她可是將之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不過少女倒沒有故意鬧別扭。畢竟兩人早上才交往的,或許張云飛這貨本來就比較木訥吧,柯思妍看在剛交往的份上選擇放少年一馬。
兩人出了教學樓,迎面正好碰到了付清北和朱敏,付清北推著他拉風的紅色單車,一邊走一邊和朱敏交談??吹綇堅骑w,付清北賤兮兮的笑容愈發(fā)變態(tài),少年早已忘記了審判張云飛的行為對與不對,他這會只知道張云飛立了大功,而且給自己創(chuàng)造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己終于可以跟朱敏過二人世界啦。
四人短暫的走到一起,張云飛朝付清北豎起拇指,意思是大哥只能幫你到這了,加油,剩下的靠你自己了。付清北朝張云飛豎起拇指,意思是大哥你這輩子都是我哥,小弟已經(jīng)想好了,等以后我和朱敏生了娃,孩子就叫付云飛!
朱敏拉起柯思妍的手,她用眼神傳遞自己的心聲,丑丫頭恭喜啦,男朋友這么帥以后一定要自信點呢,祝福你們??滤煎站o朱敏的手,她看向不遠處的付清北,敏敏這么漂亮的好女孩你可得用心追呢,加油呀付清北,看在張云飛的面子上我勉強認可你了。
幾分鐘后,張云飛和柯思妍來到飯?zhí)?,這個時間點是高峰期,大廳里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少年艱難的搶到了一個空桌,他暗自思考明天應該在教室等上十分鐘再來,以前從沒下午來過食堂今天就當是買教訓了。
少年問少女吃什么,少女說不必了自己去買,少年說你坐著要占位子,少女說好吧,酸辣粉。
張云飛來到酸辣粉店前,看著里三層外三層女生圍著的出飯口,少年有些惆悵也有些后悔。自己在這群女生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哎呀,高處有點冷呢,不過也有好處,打飯阿姨一眼就看到了張云飛,因為想不看到也難呀,女人堆里就這么一個粗糙漢子著實扎眼睛。
阿姨不知道是記錯了還是特殊照顧,她陰差陽錯的把第二碗粉就遞給了少年,少年極其無恥的端著碗就跑!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插隊是阿姨重男輕女,你們要打就打阿姨。
回到座位,少年把飯推給少女,他發(fā)愁的掃視食堂的“空前盛世”,這咋辦呀,看這架勢吃碗怕是都輪不到自己了。正當少年發(fā)愁時,他的視線中看到一家小店,這家店門可羅雀,在人頭攢動的食堂里格格不入、分外顯眼,簡直是現(xiàn)實版的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
店名四個大字——土豆包子鋪
張云飛第一反應這是家早餐店,這會店早已打烊,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冷清啊,不過少年仔細看去,里面的工作人員盡然在叫賣,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同學們土豆包子出鍋啦,一元錢三個兩元錢七個呦”
土豆包子!
聽著好耳熟啊,少年依稀記得好像聽到過這個詞,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是在哪、是具體說了什么,感受到胃中的渴望,再看看其他店的絕望長隊,張云飛決定就這家包子了。
老板,來兩塊錢的包子,少年盯著飯桌上的包子皺起眉頭,想到之前買包子時工作人員“欣慰”的眼神,此刻他越想越覺得奇怪,看向桌上的包子愈發(fā)糾結。包子并不大,它的型號比較特殊,比時辰包子小一圈,比小籠包大一圈,另外,包子外皮很多地方滲出紅汁,看起來像是包裹的餡隨時都可能破皮而出。
呀兒,反常必有妖,張云飛惆悵的盯著包子,有人說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少年現(xiàn)在有種錯覺,這七個奇怪的小包子正在盯著他看!
柯思妍不明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店鋪的反常,少女只看見張云飛對著包子不斷舔嘴唇,但是又遲遲不動口,于是少女調皮的開玩笑。
“快吃,你不吃我吃了哦!”
“啊,好啊!”
少年條件發(fā)射的接話,甚至后半句——“誰不吃誰是孫子”差點脫口而出!
許多年后,一初的同學們都對“土豆包子”記憶深刻,其實它倒并不是多難吃,相反部分人還覺得很好吃,主要是因為這種包子的做法太奇葩了。所謂土豆包子,就是一整塊煮熟的土豆蘸上辣醬,然后外面裹上一層面直接蒸,出鍋后就拿來賣,不夸張就是這么簡易。
這哪是包子呀,這是土豆蘸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