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日,我便回云月城,那時白葉自會向諸位解釋一切?!?p> 墨香雖有疑慮,不過既然言至此處,也無可奈何,但墨香等人也并未就此離開,墨香翻手取出先前截獲收取的一絲黑氣氣息。
這微不足道的黑氣剛剛出現(xiàn),白葉渾身一震,仿佛其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將要破竅而出,但只是瞬息,白葉便穩(wěn)下氣息,抬手接過墨香手上的一絲黑氣,看也不看便將其捏碎。
白葉口中無悲無喜道:“既然你們見到那黑氣,我也不隱瞞了,不錯,此黑氣源頭便是此次魔冢之亂的罪魁禍?zhǔn)?,主上和你族荷祖?lián)手才將其暫時封印,具體情況此時白葉不便多言,不過還請諸位放心,魔冢暫時還算安寧,諸位可安心在這白云城游覽幾日,待到回到云月城,白葉便將一切告知幾位。”
墨香幾人心中疑慮不減反增,這白葉似乎也絕非看上去那么簡單,罷了,一切等到回到云月城在聽白葉解釋吧。
三人相互對視數(shù)息,意見大致達(dá)成一致,隨后塵慕抬手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數(shù)日之后再來叨擾?!?p> 白葉點(diǎn)頭應(yīng)答。
隨后三人就此離開白云城密室。
三人一出密室,白葉本來姣好的面孔忽然猙獰起來,絲絲黑氣自其體內(nèi)止不住地溢出,這黑氣分明與墨香方才取出的黑氣氣息同根同源,白葉放出輕聲低吼,不同于墨香等人遇見的黑氣,白葉身上的黑氣更為純粹,也更為幽邃。
黑氣暗含絲絲怨恨,猶如怨恨所織一般,無可抑制的殺氣控制不住地散出,仿佛下一刻白葉就要墮入深淵一般。
就在黑氣顯現(xiàn)的瞬間,白葉身上同時顯出純白色的符文,玄奧晦澀的符文暗含偉力,將黑氣壓下,不僅是體表,就連經(jīng)脈血肉中都被刻下了符文,白色的紋路幾乎覆蓋白葉全身,但似乎還有一處符文尚未刻印完畢。
白葉心口空缺,還尚為被白色符文覆蓋,黑氣集聚其中,仿佛以此為基一般,與白符交織攻伐。
白葉只覺體內(nèi)猶如兩軍征伐一般,無數(shù)細(xì)小的創(chuàng)傷刻在白葉軀體之上,其痛苦絕非常人能夠承受,白葉只是硬咬著牙,不發(fā)一聲,其性子可謂堅忍驚人。
終于,體內(nèi)黑氣逐漸被白符壓制下去,白符也隱去了紋路,白葉這才算松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只覺渾身勞痛異常,其感覺猶勝重病重傷。
白葉輕輕喘著氣息,氣息逐漸由微若游絲漸漸回轉(zhuǎn),堂堂一名幻華魂尊,差點(diǎn)就此隕落。
此時一道傳音在白葉耳邊響起,“葉兒,你受苦了?!?p> 白葉聽到此言心中一暖,口中道:“些許痛楚,白葉受之能擋白云之災(zāi),白葉又哪里苦了呢,主上放心,白葉撐得住的?!?p> “補(bǔ)魂花就算你為我求來,也并無多少用處,我早就是道消之人了,殘魂有幸能存活至今,早已無憾,你又何必強(qiáng)求?!?p> 白葉微微搖頭,堅定道:“白葉妄言強(qiáng)求草藥,主上若想,隨時可取白葉性命,白葉絕無絲毫怨言?!?p> “葉兒你這又是何苦……”
隨后傳音便匿了,不再響起,白葉則是盤膝打坐,稍稍療愈身上傷勢。
白云城下,一處隱秘空間處,此地四面皆是混亂的空間之力,完全不像是魔冢之地,似乎是哪位大能以空間秘法開辟的空間。
這空間之內(nèi),一名白衣青年立著,此人面色慘白,氣息微弱,沒有絲毫生氣,看似也無半點(diǎn)修為,但其雙目卻是深邃異常,猶如一潭無底幽泉,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怖意。
此人在這空間之內(nèi)近乎瘋狂地刻下符文,幾乎布滿整個空間,這些符文雖與白葉身上的符文不同,但氣息卻是一樣,顯然白葉身上的符文便是此人所刻,此人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白云鬼尊。
截斷了與白葉的通訊后,青年停下了手中不停描繪的符文,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一絲復(fù)雜。
隨后又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口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我死前還能見到你的弟子啊,傀黎……”
青年很快又繼續(xù)手上的工作,無數(shù)符文以一種不可置信地速度迅速產(chǎn)生著,并逐漸聯(lián)合化作更為玄秘的秘陣一角。
密室之外,仿佛白葉早已安排好一般,墨香三人剛出密室,一名白甲男子便迎來,此人亦是有著幻華氣息,修為不俗,不同于白葉,此人略有些倨傲,見墨香幾人出現(xiàn),直接拋給墨香一枚玉簡,隨后便道:“你等幾人可隨意在白云城內(nèi)游蕩,此簡碎時便是回云月城之時,切莫在城內(nèi)徒生事端。”
言罷,此人看也不看墨香三人,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好在白葉還安排了幾名守衛(wèi)為三人引路,畢竟墨香三人與此人差了一個大境界,此人倨傲也屬正常,墨香三人也不想因為些許口角之爭便與此人爭斗,墨香也只是心中腹議幾句便不了了之了。
三人離開了白云城城主府,一出城主府,殺心中的火氣可是不再壓制了,開口挖苦道:“塵大小姐好大的本事啊,身在魔冢尚未安穩(wěn),便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魔族所求?!?p> 塵慕也是心知自己理虧,欠身一拜,道:“此事原因塵慕之后會向二位道友解釋,不過此事終究是塵慕有錯在先,道友若有不滿,不去那險地,塵慕?jīng)]有絲毫異議?!?p> 墨香也是稍稍勸解殺幾句,殺這才輕哼一聲,不再言語,塵慕則是頷首一點(diǎn),顯露幾分歉意。
墨香心中也是暗道此事麻煩,開口道:“此事之后再說,看,這白云城可是有些意思,看來此次魔冢之行不會輕易善了?!?p> 白云城中,最令人矚目的便是幾乎被毀滅殆盡的大片區(qū)域,大范圍的建筑如同被碾碎了一般化作渣滓散落著,雖然似乎有一些白云族人在著手修復(fù)建筑,但照其速度,沒有幾年想必白云族是無法將白云城修繕如初的。
白云城可是魔冢魔族最為重要的主城,被人損害至此可見魔冢危機(jī)之厲,只是這跡象全然不像是兩軍交戰(zhàn)損毀的,更像是被什么滔天巨物給一擊毀滅的。
雖說白云城損毀至此,可還有大半城池依舊完整,來來往往的白云族人絡(luò)繹不絕,其景象可是比云月城熱鬧許多。
來來往往的白云族人既有修者也有凡人,白云族人族內(nèi)親和異常,族人和睦,時常可見修者與凡人友好致意,沒有絲毫作為修者的傲氣。
墨香等人在白云城中,沒有絲毫魔氣逸散,旁人雖見三人是生面孔,也只道是三人修為高深,不愿輕易泄露氣息,這樣的人在白云城中也是大有人在。
雖說白葉讓墨香等人在城中游歷玩耍,但墨香三人深入魔冢險地自然是沒有多少心思放松的,首要的還是探聽魔冢大致狀況,雖說白葉似乎不久也會告知墨香等人魔冢諸事,但多知曉些情報總歸沒錯。
墨香幾人可是虛靈魄將,稍微攔幾個人打探下白云城狀況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費(fèi)了幾枚先前獵取的骨晶便大致探聽到了魔冢之內(nèi)的大致狀況。
說到這魔冢之亂,便要說到魔冢每千年一次的陰煞之氣的涌出,這陰氣噴涌的時間一般是三月之久便逐漸淡去,而此次的陰氣盛極,其量龐大的有些不太正常,足足噴涌了六月才散,可令人生疑的卻是這陰氣雖猛,但未見多少怨氣涌出,但魔冢魔族也并未因此生疑,只道是此次陰氣噴涌格外強(qiáng)烈些罷了。
只是就在陰氣噴涌有了淡去之意之時,變故發(fā)生了,不知是何人居然能在數(shù)個時辰內(nèi)便吸納魔冢的滔天怨氣,魔冢怨氣不多久便被抽空,還未等白云族人調(diào)查,只見一團(tuán)巨型黑云逐漸接近白云城。
這黑云之內(nèi)仿佛暗藏魔冢所有怨恨一般,尋常族人見了直接失去心智,這巨型黑云只一擊,整座白云城被受其重創(chuàng),死傷無數(shù),白云城無數(shù)高手出手都無法擋下此人,被其輕易泯滅。
直到白云鬼尊出手,為免損傷白云城之人,鬼尊撕開空間,將黑云引至其內(nèi),與其交手,另一方面,派遣人手前往水塵荷族通風(fēng)報信,但這黑云似乎還有些心智,不顧鬼尊出手,也要擊殺求救之人,不過最后在白云鬼尊的極力阻止下,好歹有一道虛靈殘魂脫出魔冢,這便是引得塵荷子重傷的原因。
墨香等人所詢問之人只是些虛靈虛脈和凡魔罷了,自然無法知曉那黑云的等階已然超越虛階修者能夠到達(dá)的范疇了,魔冢若無白云鬼尊坐鎮(zhèn)想必是必滅無疑的。
隨后似乎就是水塵荷族荷祖分身前來與白云鬼尊一齊解決了此危機(jī),根據(jù)這些白云族人所言只有這些了。
墨香等人自然是知曉解決此危機(jī)之言是虛言,若是當(dāng)真解決了,就無需墨香等人援救魔冢了,詢問白云族人墨香也沒打算就此知曉一切,知曉個大致狀況便可了。
既然這魔冢之危是指那黑云,而那黑云又似乎依靠怨氣而生,白葉如此緊張陽屬法寶便有了原因,怨氣屬陰,陽屬法寶倒是確實可以克制一二,不過若非自己有噬靈之火,而此火又是兩大極陽之火融合而成,可謂極陽,否則這怨氣之物還真沒什么東西好克制的。
須知這黑云雖說陰屬,但其等階已是實階范疇,尋常虛階修者使用的陽屬之物根本無法對其有絲毫影響的,而魔冢之地陰氣極重,幾乎不可能存在陽屬物品,對于白云族來說,這黑云還真是棘手之極。
若是自己沒有這噬靈之火,想必就算是以水塵荷族的底蘊(yùn),也拿不出幾件能夠危及實階強(qiáng)者的陽屬法寶罷。
實際上墨香還高估了水塵荷族,水木之族陰重于陽,以水塵荷族的底蘊(yùn)要想拿出幾件陽屬物品自然是綽綽有余,但要想有能夠傷及實階的陽屬物品,饒是有荷祖坐鎮(zhèn),對于水塵荷族亦是難事。
若是墨香不出現(xiàn),以荷祖的打算便是以無盡生機(jī)蘊(yùn)生陽力,此等手段可謂的費(fèi)時費(fèi)力,又吃力不討好。
稍稍知曉了魔冢之危的大致狀況,墨香幾人心中也有了個底,稍稍放心些許。
三人以靈力隨意在白云城外打了個臨時洞府出來,這洞府自然是簡陋無比,只能算勉強(qiáng)可供人居住,不過本來墨香等人也不打算在此地停留多日,墨香二人風(fēng)餐露宿慣了,自然對此沒有絲毫不適,但這水塵荷族的大小姐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本來墨香還道此女會對此有些許異議。
塵慕卻只是稍稍皺眉,但也沒有出言反對在外露宿。
洞府之內(nèi),塵慕也不猶豫,便向兩人解釋魔冢之危中并未告知墨香之事,也就是塵荷子重傷,魔冢之??氨葘嶋A之事。
“爹爹他急需修補(bǔ)魂魄的藥草治療,塵慕這才一時急切下直接應(yīng)下白葉所求。”
“塵慕多有僭越,還望二位海涵,不過不論兩位如何抉擇,塵慕是一定要前往陰水淵一趟的?!眽m慕欠身一拜。
殺似乎對于塵慕的言語有些觸動,本來暗帶火氣的眸子露出幾分復(fù)雜和猶豫。
墨香心中暗暗奇怪,殺似乎不是會因為這幾句言語就被觸動的人,怪哉,怪哉。
見殺猶豫不決,墨香輕嘆一口氣道:“既然是所為師兄求藥而來,墨香也自當(dāng)相隨,只是塵道友,此事決斷未免太過草率,下次還望道友多多斟酌才可?!?p> 隨后墨香為殺傳音,稍稍調(diào)解下二人的關(guān)系,殺猶豫之下,最終一嘆,道:“既然墨香都如此說了,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再說那羅盤還在你手中,你若是在陰水淵中死了,我等二人回水塵荷族可是麻煩了。”
塵慕聞言稍稍放心,道:“若是道友不想涉險進(jìn)入陰水淵,塵慕自然可以將羅盤交予道友之手的?!?p> 說著塵慕抬手取出那離開魔冢的羅盤,便欲斷絕羅盤與自己的聯(lián)系,使其化作無主之物,殺見塵慕當(dāng)真打算切斷聯(lián)系,抬手制止塵慕道:“不必了,只不過,此事下不為例?!?p> 塵慕隨后又是盈盈一拜,帶著幾分感謝道:“若有二位道友相助,陰水淵取藥之行塵慕把握大增,塵慕在此替爹爹謝過二位?!?p> 墨香頷首示意,殺則是置若罔聞,隨意倒下便睡了。
墨香則是就地盤膝而坐,調(diào)養(yǎng)體內(nèi)靈力氣息,畢竟先前修為大漲,實在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
塵慕打坐入定,心神沉入虛無,以望提升道韻,不過此事自然是非一日之功所能成的。
隨后幾日塵慕等人雖又在白云城內(nèi)探聽消息,但探得的也與先前所知相差不多,看來具體事項還得等到白葉解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