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漠冷漠,是比秋雨和冬雪還刺骨的寒涼
中年男人話音剛落,衙門口人群就開始議論紛紛。
“肅靜,”審判官敲完醒木看著古樂繼續(xù)問道,“蔣管事說的,可是真的?”
“他說謊,”古樂看著蔣管事說道,“我沒偷東西?!?p> 富貴財主見狀連忙對審判官說道:“大人切莫聽他狡辯,蔣管事所言句句屬實啊?!?p> “宋老你先別急,”審判官看著富貴財主說道,“待我好好審審這孩童?!?p> “你說蔣管事說謊,那你昨晚可去過他的雜戲館?”
古樂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rèn)了。”
“我是去了,”古樂憤憤地說道,“但我是去救我的小伙伴,并沒有偷東西?!?p> “胡說,”蔣管事看著古樂說道,“眾所周知我雜戲館只訓(xùn)兇猛野獸,怎么可能會關(guān)著你的小伙伴。”
“我沒有胡說,”古樂看著他憤恨地說道,“你不僅關(guān)押我的小伙伴,還用殘忍手段虐他們逼他們表演。”
“哈哈,”古樂說完宋老不禁大笑道,“開始我只當(dāng)你是窮途末路不得已而為之,沒想到你如此胸藏城府信口雌黃?!?p> 審判官看著古樂嚴(yán)肅地問道:“你說宋老私藏你小伙伴可有證據(jù)?”
古樂不服氣地說道:“有沒有私藏他自己心里清楚。再說,他告我偷東西他也沒證據(jù)啊。”
蔣管事生氣地對古樂說道:“你偷東西正被我抓著,我館內(nèi)那些雜役都能作證。”
“哼,”古樂瞥了他一眼說道,“那些雜役跟你一伙的,當(dāng)然會向著你說了。”
雙方各執(zhí)一詞,審判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衙役口人群聽到這更是議論紛紛。
啪!
審判官用力敲了下醒木對衙役門口人群說道:“這樣吧。
你們覺得誰說得更有理就站在誰那一邊。
支持宋老和蔣管事的站在西邊,支持這個孩子的站在東邊。”
審判官說完人們立即齊刷刷地站到了西邊,僅牧簫一人站在東邊。
“案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宋老拱手對審判官說道,“還請大人為小人主持公道?!?p> “嗯,”審判官醒木一敲,大聲說道:“來人呀,把這愛撒謊的野童給我抓起來重打三十大板,直到他認(rèn)罪為止?!?p> “且慢?!?p> 牧簫見狀連忙攔住要扔令牌的審判官。
“誰人喧嘩?”審判官想對牧簫視而不見,沒想到牧簫直接走進(jìn)公堂。
“大人這樣斷案,恐怕有失公道吧?”
“大膽,”蔣管事看著牧簫說道,“哪來的刁民,竟敢質(zhì)疑我華城最鐵面無私的審判官?!?p> 牧簫轉(zhuǎn)身看著蔣管事輕笑一聲說道:“好巧啊,又見面了哈?!?p> 審判官好奇地問道:“你們認(rèn)識?”
“我,”蔣管事閃閃躲躲地說道,“我不認(rèn)識他?!?p> “你不認(rèn)識我?”牧簫笑著說道,“哦,興許我記錯了,昨晚和我城西打架的可能是條野狗。”
“你罵誰是野狗?”
牧簫拿著墨簫劍故意指著他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承認(rèn)了?”
審判官見狀嚴(yán)肅地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蔣管事想了想說道:“大人我想起來了。他是那野童的同伙兒,昨晚是他們一起去我館里行竊。
只不過小人無能,當(dāng)時只抓到那野童,讓他給跑了?!?p> “那你剛剛怎么不承認(rèn)認(rèn)識他?”
審判官問得突然,蔣管事招架不住一時語塞。
牧簫見狀笑著替他說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當(dāng)時他被我打得尿了褲子,所以現(xiàn)在不好意思承認(rèn)啊?!?p> “哈哈哈……”衙門口人群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一派胡言,”蔣管事又羞又惱,他著急地說道,“大人你趕緊命人把他也抓起來?!?p> “哦,許你胡說八道,就不許我給大家伙講笑話了?”
啪!
審判官又敲了下醒木,他嚴(yán)肅地對牧簫說道:“公堂之上,不可胡鬧。”
“大人,他一直在說謊您看不出來嗎?”牧簫看著審判官平靜地問道,“還是宋老私下給了你什么好處,所以你才故意包庇他?”
“大膽,你敢污蔑本官?!?p> “是你在污蔑你自己?!蹦梁嵳f完緊接著轉(zhuǎn)身看向蔣管事繼續(xù)說道,“從剛一開庭你就在胡言論語而且還漏洞百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套說辭是你早就背好的吧。
判斷一個人說沒說謊很簡單,說謊的人眼神容易飄忽不定,極易出現(xiàn)不被人注意的小動作。
剛剛你在描述他偷盜的情形時,眼神從沒敢直視著審判官,右手還時不時地捏自己衣袖?!?p> 被牧簫這么一說,蔣管事心里開始緊張起來,眼神還總不自覺地偷偷瞄向宋老,仿佛在向他求救。
牧簫轉(zhuǎn)過頭看向?qū)徟泄僬f道:“大人,你若不信可再審問他一次??纯此恼f辭,是不是和之前一樣。”
衙門口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并對蔣管事指指點(diǎn)點(diǎn)。
審判官無奈又對蔣管事問道:“蔣管事,你可愿把昨晚發(fā)生的事再詳細(xì)說一遍?”
“大人,我…”
見蔣管事支支吾吾,牧簫立即逼問道:“你是原告你怕什么?
是不是心虛了?
如若不然,你就是默認(rèn)自己剛剛在說謊?!?p> “我沒說謊,”蔣管事著急地說道,“昨天夜里小人失眠,覺得無趣便起身到雜戲館巡夜。誰知小人到那時發(fā)現(xiàn)雜戲館門鎖被人撬開。
小人當(dāng)時就猜測館內(nèi)有人行竊。
小人孤身一人不敢打草驚蛇,便悄悄潛入館內(nèi),想一探究竟……”
沒等蔣管事來得及反應(yīng)牧簫立即對他說道:“不對,你說錯了。你第一次說門鎖是被鑰匙打開的。”
“你胡說我明明說的是被撬開的?!?p>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p> “昨天夜里……”
這次蔣管事又提高一倍語速,等他說完牧簫拍手笑道:“嗯,不錯。背的一字不差?!?p> “你…”得知自己被牧簫耍了,蔣管事抬起拳頭想打他。
牧簫看著他淡定地說道:“怎么?還想尿褲子???”
蔣管事知道自己打不過牧簫,便慢慢放下自己拳頭。
牧簫看著判官說道:“大人如果還不相信他們在說謊,不如帶人直接去趟雜戲館。
事實是什么,大人一看便知。”
眾人議論紛紛,審判官騎虎難下。
他想了想看著宋老問道:“不知宋老雜戲館現(xiàn)在可方便讓本官查看?”
宋老剛剛還一直生氣地盯著牧簫,聽到審判官這么說,他立即恭敬地回應(yīng)道:“無妨,小人身正不怕影子斜?!?p> “那好,”審判官對他們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雜戲館,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謊。”
審判官帶著四個衙役,由蔣管事帶路直奔雜戲館。
牧簫跟古樂一起走在后面,宋老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自然也都緊跟在后面,生怕錯過什么好戲。
“二哥,”古樂面露愧意地對牧簫問道,“你怎么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什么時候偷跑出來的,我竟然一點(diǎn)都沒察覺?”
“趁你睡著的時候?!?p> “哦,好啊,我剛睡著你就偷溜出來了是吧?
我昨天好不容易把你從狼窩救出來,你可倒好自己又跑回狼窩送死?!?p> “抱歉,二哥。不過我真的沒……”
“這事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p> 因偷盜一事宋老雜戲館今天暫停營業(yè)。
走到雜戲館前,蔣管事指著鐵門上的鎖說道:“大人您看,這鎖明顯就是被人撬開的。”
“嗯,”審判官看著古樂問道,“這鎖可是你弄壞的?”
古樂看了那鎖一眼,又把眼神移向牧簫。
牧簫對他輕輕點(diǎn)了下頭。
古樂看著審判官平靜地說道:“嗯,是我打開的。
我只是想進(jìn)去找我的小伙伴?!?p> 審判官看著他認(rèn)真地問道:“你確定你的小伙伴在這里面?”
“我確定。
他們都跟我一樣,生活在山林里。
只是不慎落入獵人設(shè)的陷阱才被抓到這里來?!?p> 宋老和蔣管事聽古樂這么說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古樂見審判官對他半信半疑,又繼續(xù)指著蔣管事和他的隨從說道:“他們給我們?nèi)∶小伺肌盐覀儺?dāng)野獸一樣馴養(yǎng),這些人都可以作證?!?p> 審判官看著蔣管事嚴(yán)肅地問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我們?nèi)A城向來民風(fēng)淳樸、崇尚和平,怎么會對外來賓客如此不友好?
還是說你一時犯糊涂,是人是獸沒分清?”
“大人,您不要聽這野童一面之詞,”宋老見狀連忙說道,“我們雜戲館從來沒有訓(xùn)過什么‘人偶’。
您要不信,可以問問在場的父老鄉(xiāng)親,他們可是經(jīng)常來我館子捧場。”
審判官把視線轉(zhuǎn)向那些吃瓜群眾,他嚴(yán)肅地問道:“雜戲館可出現(xiàn)過人偶表演?
你們可看到過這個小孩和他的小伙伴?”
愛看閑事的都不愛管閑事,他們相互對視幾眼然后不約而同地對審判官搖了搖頭。
牧簫看著他們冷笑一聲說道:“好一個民風(fēng)淳樸,希望你們自己攤上事的時候,其他人也都保持這個態(tài)度?!?p> “大人,”牧簫轉(zhuǎn)臉對審判官說道,“既然都到這了,有沒有人進(jìn)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嗯,”審判官看了古樂一眼說道,“那就進(jìn)去看看。”
雜戲館建設(shè)面積很大,被隔墻劃分為前后兩個庭院。
前院與大型劇院極為相似,是馴獸師和野獸表演場地;后院像是野生動物園,只不過動物都被關(guān)押在寒冷又狹窄的鐵籠里。
進(jìn)劇院前需要通過一個十多平米的售票房,蔣管事所說的功德箱就放在那里面。
牧簫檢查了下那售票房的門鎖,他對審判大人說道:“大人你看,這房屋窗門緊閉,門鎖也安然無恙。
這說明男孩根本就沒進(jìn)去過,明顯就是他在故意說謊?!?p> 見審判官開始懷疑自己,蔣管事神情開始變得有點(diǎn)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