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明不白令人心慌,甜度超標(biāo)也令人發(fā)膩,而互相試探、情感萌動又不明朗的曖昧階段又令人抓耳撓腮。
葉楚整日苦悶糾結(jié),終日惶惶,黃鈺成天情緒反復(fù),苛責(zé)自己,就連宋式微,也不自覺地陷入其中,推推拉拉,既遠(yuǎn)又近,與她同病相憐但又似乎比她明朗一點(diǎn)的許曉曉,感情卻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
許曉曉的歐陽望的感情走向,從遠(yuǎn)了來講是可預(yù)料的,畢竟水滴石穿,精誠所至,金石可開。從近了來講,從上學(xué)期開始,歐陽望就成了她感情的避難所,直至到了幾個月前共同留校的時期,兩個人的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
一日,宋式微和許曉曉從課室出來,看到等在走廊的歐陽望迎上前。
歐陽望:“小逗號!我和曉曉現(xiàn)在要去附近新開的游樂園,你要一起去嗎?”
宋式微:“就你們兩個?”
許曉曉眉毛上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說:“你最好跟我們一起去噢!”
宋式微狡黠地看了一眼歐陽望,識趣地說:“不了啦,我還要去復(fù)習(xí)呢,你們?nèi)ゾ秃美??!?p> 歐陽望朝宋式微使了個眼色,但是被許曉曉的刺背的眼光給打住了,只說:“不去你會后悔的,小逗號!”
宋式微笑嘻嘻地說:“我就不去啦,我才不當(dāng)這個電燈泡呢!”
“你呀你,沒個正經(jīng),”許曉曉看到宋式微胳膊肘往外拐,輕輕了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然后甩開他們兩個自己先走,“誰當(dāng)誰的電燈泡還說不定呢!”
宋式微賊兮兮地偷笑,故意附在歐陽望耳邊悄悄說:“旺仔,你把握好機(jī)會誒,我這個助攻就可以功成身退啦!”
歐陽望心懷鬼胎地問:“小逗號,你真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許曉曉把楊弋也拉去了!她說你也要去,所以楊弋已經(jīng)在校門口等我們了?!?p> “我去!好狠一女的。”
宋式微自嘆不如,論當(dāng)助攻,她自己是窮途末路了,而許曉曉真是詭計多端。
許曉曉走在前頭,聽到身后窸窸窣窣的低語交談,不用聽到具體的內(nèi)容就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渾話,于是故意邁開大長退走遠(yuǎn),等著歐陽望追上來。
游樂園新開不久,到處人山人海,一切設(shè)施都是嶄新的,城堡主題公園令人童心和少女心復(fù)蘇。
宋式微和楊弋都是屬于膽大的人,什么項(xiàng)目最刺激,偏愛玩什么,于是兩個人志同道合,一拍即合,一股腦把許曉曉和歐陽望甩在腦后,玩得痛快。
歐陽望發(fā)揮了稱職的陪玩擔(dān)當(dāng),買票、排隊、買吃買喝、背包、拍照……反正只要許曉曉一句話,他全都應(yīng)承,并且,還得許曉曉玩得盡興,而許曉曉覺得最盡興的事情,就是重復(fù)地玩過山車、跳樓機(jī)和大擺錘這些刺激的游樂項(xiàng)目。
她抱著一種好玩的心態(tài)故意整他:“你陪我一起上去坐過山車吧?就坐最前排,你敢不敢?”
歐陽望躊躇不前,討價還價:“這,我,玩是可以玩,但是能不能坐后面一點(diǎn)?要不我們坐中間位置吧?安全一點(diǎn)?!?p> 許曉曉:“那有什么意思呢?要玩就玩最刺激的嘛!”
歐陽望有輕微的恐高,看到眼前呼嘯一過的過山車帶過一陣強(qiáng)風(fēng),晃得他差點(diǎn)神志不清,暈乎乎的,而許曉曉興奮地抓住閃過的那幾秒,跟正在過山車上的宋式微和楊弋揮手打招呼,一副悠閑自在的神情。
猶豫了許久,他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頗有一種舍生取義的氣勢,下定決心地說:“行!坐就坐!”
他一口氣答應(yīng)之后,輪到許曉曉慫了。
許曉曉只是鬧著他玩的,沒想到他一心要陪她坐過山車的第一排,看著他真誠的眼睛閃著堅定的光,這反倒令她難為情了。
她擔(dān)心地問:“你不是恐高嗎?你可以選擇不玩,不用逞強(qiáng)。”
“沒玩過怎么知道怕不怕嘛!”
“我開玩笑的,可以不玩的,反正待會微微陪我玩就可以了。”
“我是認(rèn)真的,我可以玩,沒事的你放心。”
“那……那往中間位置坐吧,不坐最前排?!?p> “好?!睔W陽望心里深呼吸了一口氣。
宋式微和楊弋從過山車上下來,暈暈乎乎,來到他們身旁。
宋式微的余韻未消,激動地陳述剛剛的場面有多驚險,多刺激,多驚魂,多不可思議,風(fēng)刮過耳畔的時候,從最高點(diǎn)失去重力,高速往下掉的時候,整個人躺倒往上爬的時候,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楊弋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拉了拉她的衣裾,宋式微反應(yīng)過來,循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瞬間閉上了嘴巴。
只見歐陽望的臉色已經(jīng)鐵青,嘴唇緊閉,肯定咬緊了牙關(guān),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那里。
宋式微悄悄地問許曉曉:“他干嘛?他不是恐高嗎?難道他也要上去玩嗎?”
許曉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過去再次問歐陽望:“要不別玩了吧,其實(shí)我也玩膩了這個,去那邊看看?”
歐陽望拉住她的胳膊,說:“別,等等,就玩這個,我還沒玩過呢?!?p> 許曉曉帶著腳步沉重的歐陽望邁出了那一步,挑戰(zhàn)著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過山車。
過山車緩緩攀爬,歐陽望緊緊地抓住保險栓,不知道從哪一個片刻開始,他緊緊地抓住了許曉曉的手。
宋式微和楊弋在底下等著,只看到凌亂的人影,聽到劃破天際的尖叫聲,頓時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宋式微哭笑不得地說:“旺仔這次真是拼了,為博得美人一笑,連命都豁出去了哈哈!怎么辦呀他?”
楊弋瞬間也對他心生敬佩,說:“他真的挺勇敢的,要是能因此克服恐懼,也挺值得了,放心吧,很安全的,他應(yīng)該沒事的,只不過按經(jīng)驗(yàn)所說,待會下來估計得腿軟了哈哈!”
宋式微:“怎么?你第一次玩過山車下來之后腿軟了嗎?”
“我?怎么可能哈!你剛剛下來不是腿軟了嗎?”
“你開什么玩笑?我們誰也不逞口舌之快,待會再去玩幾圈,看看誰先認(rèn)輸!”
“好呀,奉陪到底哈!”
果不其然,歐陽望下來之后整張臉更加唰白唰白,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加上許曉曉本身就是膚白若雪,此時像兩尊白陶瓷的人兒一點(diǎn),般配得很。
宋式微和楊弋還想再玩幾圈,于是許曉曉就先帶著歐陽望到一旁休息,緩緩神。
歐陽望喝了幾口水,緩解了剛剛口干舌燥的窘?jīng)r,回過神之后說:“曉曉,我做到了哈!我以后可以陪你玩過山車了,你要是愿意,還能繼續(xù)玩大擺錘和跳樓機(jī)?!?p> 許曉曉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說:“得了吧你,差點(diǎn)就嚇暈過去了,還玩?”
“我是說真的,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完成,”歐陽望一臉真誠,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充血了,頓時就有了勇氣說接下去的話,“曉曉,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著你,我會陪你做一切事情,只要你愿意。”
這突如其來的直白的真心話讓許曉曉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只是愣愣地看著她的眼睛,藏在鏡片后的黑色的瞳孔,認(rèn)真且堅毅。
“我之前從來不會逼著你答應(yīng)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但是如今我們就快離開學(xué)校了,往后我能陪伴在你身邊的機(jī)會就更少了,”歐陽望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尋最合適的表達(dá),“我還是想再問一次,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我想名正言順地陪伴在你身邊,而不是僅僅以朋友的名義喜歡你,你真的還是不考慮我嗎?”
許曉曉半天沒說話,于是兩個人都將這份安靜持續(xù)了下去。
這種情況,有過無數(shù)次相似的場景,他真心表白,她冷漠處理,甚至一口回絕,于是他就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厚著臉皮嘻嘻哈哈圍在她身邊轉(zhuǎn)。
今天仍舊這樣,歐陽望輕輕地嘆了一聲氣,低不可聞。
剛剛才喝過水的口腔此刻又是口干舌燥,他習(xí)以為常地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才喝了一口,愣住了,緩緩地放下手。
“好,我會考慮的,”許曉曉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平日冷艷的眼睛里有了一絲溫度,“但是得先給我時間整理一下我自己的那些……事情。”
“好!”
追都追了好幾年了,還怕等不了這一時半會嗎?
歐陽望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嘴角咧到了耳邊,許曉曉故意不去看,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
而宋式微和楊弋正從遠(yuǎn)處走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認(rèn)的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