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好笑,在出門就餐和窩在寢室吃堅果這兩個選項里,蕭墨竹和石鳴都選擇了后者,這就是202寢室里奇怪聲音的來源,堅果蹦嘎脆!
下午的五點左右,回家過節(jié)的黃一文和胡燦相繼返校,看見寢室里多了許多的干果后,也加入了“嗑嗑咔咔”的隊伍。
拜月假日迎來了尾聲,隨著讓經(jīng)管院所有住宿的人齊聲“哦豁”的斷電后,還剩下的,就只有黑的燈和瞎的火。
放心不下游曉云,蕭墨竹依舊會半夜在運動場游蕩一會兒,確認言印御的存在。
百字言印本是以自身靈力為媒介,聯(lián)動自然催發(fā)各種效果的術,但在持續(xù)上卻需要發(fā)動人的控制維持,雖然305室陽臺外的言印御能自我持續(xù)一段時間,卻是蕭墨竹用其它事物代替本人維持了效果,十分的不穩(wěn)定,不僅需要隔天的重新發(fā)動,還有失效的可能。
走在跑道上,蕭墨竹已經(jīng)從3樓的陽臺跳下來,再次發(fā)動的言印御暫時還沒什么問題,但蕭墨竹從入夜開始就始終安不下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干擾著精神,感知周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有些煩悶的蕭墨竹繞著跑道走了幾圈后,最終返回了寢室。
女宿舍2棟305室的陽臺,游曉云望著運動場的方向出了神,錯過了蕭墨竹潛入這里的時刻,晚些走出來的游曉云卻剛好看到了跑道上“散步”的蕭墨竹。
“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庇螘栽七@樣想著。
拜月節(jié)的三天假期結束在16號周二,接下來的一周課程直接從周三開始,上課三天后又將迎來一個周末,被兵訓打亂的課程才算是正式恢復,順帶一提,許臻海沒有再出現(xiàn)在學校里。
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孩子們”的學校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軌,該累的累,該玩的玩。
但是,有人卻不是這么想的。
雖然只是三天的時間,游曉云沒有再在陽臺與蕭墨竹相遇,皇甫真也沒有在圖書館遇到過蕭墨竹,最重要的是,由于金融系2班和3班的課程不一,白天的時候更沒有碰面的機會。
似乎,自己和蕭墨竹的人生軌跡逐漸趨向于平行,再難有交錯的時候。
是蕭墨竹在刻意避開嗎?誰又知道呢。
相識還未到相愛,熟悉逐漸成陌生,也許,他只是一個過客……
皇甫真躺在床鋪,望著黑暗,忽然覺得心酸又委屈,不覺之間眼角有什么滑落,但卻無力去抹掉。
這個時候的游曉云也是差不多的體會,跌坐在陽臺,遼無邊際的夜景沒有讓人得到治愈,反而擴大了內(nèi)心的苦澀。
不,我不要這樣!
這是皇甫真和游曉云的共同心聲。
兩人并不傻,蕭墨竹的電話號碼就在通訊錄中,只是因為比起電話,更希望現(xiàn)實的面對面而已。
“那顆石頭是什么材質(zhì)的啊,涼涼的。”游曉云向蕭墨竹發(fā)出了第一條短信。
還未準備歇息的蕭墨竹關掉了音樂,很快的回復道:甘霖晶石,好像是什么寶石來著。
游曉云似乎很好哄,只因一條回復及時的信息,心情竟然好了一大半,再次問道:一定很貴吧?
蕭墨竹:不貴,從熟人那兒買來的。
游曉云:為什么要送東西給我???
蕭墨竹:我欠你的,你應得的。
游曉云:為什么你會欠我?
蕭墨竹:說來話長。
游曉云:總覺得怪怪的。
蕭墨竹:你好好貼身帶著它就行了,別多問。
皇甫真: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蕭墨竹:一朵花而已,奇奇怪怪的沒什么大不了,叫你別問了。
皇甫真:?。?p> 蕭墨竹:……
蕭墨竹:皇甫真?好吧,確實是你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忘了就好。
游曉云:我看到了什么?
蕭墨竹:真的忘了,這么快?
游曉云:……
皇甫真:……
蕭墨竹:……
于是,在“錯綜復雜”的短信交流中,兩個不同的話題如同線團一樣纏繞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亂糟糟的疙瘩塊。
蕭墨竹心累的放下了手機,和游曉云互發(fā)短信時突然加入了一個皇甫真,亂了話題不說,還越解釋越復雜。
所幸的是,游曉云和皇甫真也意識到了蕭墨竹并不是在和一個人聊天,因此也住了手。
305寢室的微弱光亮還沒有因此而消失,直到零時,時間,到了周六。
學校的鈴聲照常響起,晨間九點過,商場入口外,每天下午六點就收起的便捷桌椅和遮陽傘,再一次擺了出來。
也是早早的,在一個相對涼快些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人占據(jù)了一桌的位置。
兩個女孩相對靠近的面對著一個男子,似乎在討論著什么,三人的話都不多,有些尷尬的樣子。
“所以,叫我出來是為什么?”仰面靠著椅子,蕭墨竹看著頭頂?shù)恼陉杺?,問道?p> 佯裝著生氣的樣子,皇甫真和游曉云粉面含煞卻絲毫沒有氣勢,片刻后,皇甫真忍不住開口說道:“昨天不是說漏嘴了嗎,有很多事瞞著我們吧?”
蕭墨竹很難得的感到了尷尬,僵硬的笑著說道:“沒有刻意隱瞞,但也不想輕易坦白?!?p> “很壞!吊我們胃口嗎?”游曉云嘟著嘴說道。
“哎,何必呢,知道真相就那么重要?”蕭墨竹喝著檸檬汁,嘆著氣說道。
“很!重!要!”皇甫真和游曉云異口同聲的說道。
看了看眼前兩個俏麗的女孩兒,蕭墨竹放下了檸檬汁,正襟危坐,慢慢的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好女孩,我很抱歉你們被卷入了奇怪的事件中,也會想辦法讓你們回歸平靜的生活!但是呢,雖然我很遲鈍,即使閉一只眼也能看到你們的心意?!?p> 皇甫真和游曉云都沒有說話,不知不覺間臉上多了一抹紅霞,安靜的等著聽接下來的話語。,
說到這里,蕭墨竹很鄭重的盯著兩人,沉聲繼續(xù)道:“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們的人生大概只有同為經(jīng)管院學生這一個交點,用簡單的話來說,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但完全不同圈子的人,未來,應該是沒有的。“
蕭墨竹的語氣不嚴厲,沉穩(wěn)而真誠,說的話卻讓皇甫真兩人很難受,仿佛斷然的在自己面前劃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而皇甫真和游曉云就在這條鴻溝的對面。
又一次的變得安靜,三人之間的氛圍由尷尬轉為了沉重。
“說什么不一樣,我們不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嗎?還有好幾年的相處時間不是嗎?為什么這么肯定?”皇甫真將頭轉向了一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旁邊的游曉云覺得心里有些悶,嗓子像是被哽住了一樣的發(fā)不出聲來。
蕭墨竹郁悶的再次靠在了椅子上,卻不想再說什么。
車來車往,人去人回,在蕭墨竹無言的喝著酸甜的檸檬汁時,時間仿佛過得很緩慢。
皇甫真和游曉云也賭氣似的喝著自己的飲料,默默無聲。
一個纖瘦的身影從東面路口走了過來,向著經(jīng)管院的方向。
運動裝,鴨舌帽,以及遮住了半張臉的墨鏡,完全看不出身份的女孩兒甩動著馬尾,活力滿滿走著,即將經(jīng)過商場的入口。
在某個沉悶的遮陽傘前,被當做是路人的這個女孩兒突然轉向,身手迅速的站在了蕭墨竹的椅子背后,展開雙臂,從后方環(huán)住了蕭墨竹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陌生女孩子,竟然一來就對蕭墨竹做了個親昵的動作,皇甫真和游曉云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該作如何的反應。
像是沒看到皇甫真和游曉云的存在,陌生女孩兒低頭對蕭墨竹說道:“居然在這里遇到你了,省的我去找了?!?p> 女孩的話說得很隨意,像是和蕭墨竹很熟悉的樣子,不單如此,光是親昵的動作到現(xiàn)在還沒放手,就讓對面的皇甫真和游曉云突然來氣,狠狠的盯著她。
“別開玩笑了,我感覺到了你氣息的接近?!笔捘駝恿藙硬弊樱疽馀⑺墒?,并說道。
無奈的緩緩舉起了手,女孩感到掃興的摘去了墨鏡,說道:“無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現(xiàn)出真面目的女孩很快就被認了出來,正是曾和蕭墨竹一起在這里喝檸檬冰飲的那個奚子芫。
而且,也是曾在半夜施手段放出了莫名氣息,從而引出了蕭墨竹的那個單馬尾的運動套裝女孩。
抬頭看了一眼,奚子芫笑了笑,對眼前的情形表示出了強烈的好奇心,意味深長的對皇甫真和游曉云說道:“怎么了?我這是來到了三角關系的決裂現(xiàn)場了嗎?”
游曉云一時語塞,皇甫真卻對這個突然出場、又冷嘲熱諷的女孩很不滿,問道:“那請問你又是哪位,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你們剛剛不是沒在說話么?”奚子芫輕松的笑著,說道,“你問我是誰?呵呵,我是他多年未見又突然重逢的青梅竹馬?!?p> 剛說完,奚子芫從側面走兩步到了蕭墨竹的旁邊,一只手臂搭在了蕭墨竹的肩膀,再次說道:“看見我們的關系有多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