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背鹦σ仔乜谄鸱?,大口喘著粗氣,心臟突突地跳個不停。
出閣前半個月夫人特意請了嬤嬤來教導(dǎo)她皇宮的規(guī)矩,和夫妻之道,她也明白進(jìn)了宮會面對什么,可是現(xiàn)在,與她共榻而眠的可是土匪頭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還未成親,怎能越界?!彼{(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而且,我本是今年準(zhǔn)備進(jìn)宮選秀的采選女,如果一個月后還未進(jìn)宮,會被誅九族的。”
一想到這,她用祈求的語氣抓緊他的手說道:“我求你,放我下山好不好?讓皇帝知道了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我家人的,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說到這里她的眼睛微微發(fā)紅,就連聲音也帶著哭腔,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而古若塵的話,卻像一盆冷水從她頭頂直澆腳下。
“從你被擄上山,到現(xiàn)在也有五日有余了吧,按說,你父親仇立山應(yīng)該早就集齊了人馬攻上我黑云山了,怎么我連一只蚊子都沒看到?”
仇笑易心底一顫,搖頭,“不,不會的,義父不會棄我于不顧的!”
“呵。”他低笑一聲,仿佛笑她愚蠢。
“睡吧,明天我?guī)阆律阶鰩滋仔乱路?,順便回去看看,報個平安?!?p> 他撫了撫她的頭發(fā),給她掖好被子,然后熄了燭火與她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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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古若塵早早就起了床,從馬廄里牽出一匹高大健壯的黑馬,他溫柔的撫摸著它的腦袋,叫它:“三尋,你很快就有新主人了,等會她過來你可不能耍脾氣,要是把你女主人摔了我就把你宰了燉湯喝?!?p> “呦呦呦,還沒正式成親就開始護(hù)犢子了,三尋聽了可要傷心咯,陪了你八年還比不上一個認(rèn)識幾天的女人?!?p> 石虎一邊牽著他的馬走過來一邊調(diào)侃見色忘友的古若塵,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石虎可太了解他了,能說出“見她如見我”這種話,說明他不是跟以前一樣只是玩玩,而是認(rèn)真了。
不過這仇笑易真的長得太像那個女人了,莫不是他這兄弟心里還沒有徹底忘記那人?
石虎剛想上前套一下話,古若塵瞟了一眼他身后,連忙伸手擋住他并丟給他一張紙條,“別啰嗦,去,把東西全部置辦回來。”
石虎回頭望了望正往這邊走過來的仇笑易,隨意掃了兩眼紙條,翻身上馬,“包在我身上,駕!”
“他干嘛去?”仇笑易看著石虎騎著馬出了寨子一路往下直至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問道。
“去置辦我們成婚需要的東西。”古若塵拍了拍三尋的背,對她說道:“會不會?”
仇笑易只笑不語,走到三尋的左側(cè)摸了摸它的鬃毛,然后抓緊韁繩左腳踩著馬鐙,右腿一個騰空躍過,輕盈的坐在馬鞍上。
古若塵滿意的點了點頭,翻身上馬,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摟著她的腰,大腿用力地夾了一下馬肚,馬兒便“噠噠噠”地跑了起來,穿過險窄的土路揚起漫天的灰塵。
仇笑易從上往下看山路兩邊雜草叢生,四面皆是高山,山林蔥蘢,一眼望下去是深不見底的淵崖,心里發(fā)怵得很,害怕馬兒一個失蹄她就掉下去尸骨無存了!
古若塵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她抓得死死地,嘴角微微上揚,用力地扯了一下韁繩“駕!”了一聲,三尋便奮力地騰起雙腿帶著她直沖下了黑云山,仇笑易的心一路提到了嗓子眼,內(nèi)心十分想撕了這個狗男人!
終于,到定陽縣了,馬兒漸漸慢下腳步悠悠邁著小腿穿過城門,可走著走著仇笑易越發(fā)感覺不對勁。
今天街上的行人怎么這么多?還是往同一個方向前進(jìn)。
沒辦法,他們只得先行下馬,古若塵一手牽著馬走在外邊護(hù)著仇笑易,行人太多他們又是逆行,所以一路上難免磕著碰著,好不容易,終于走到了喜轎鋪。
一家專門為即將成親的新人定制婚服的店鋪。
古若塵將馬綁在店門口的柱子上,兩人一進(jìn)鋪子老板就笑哈哈地迎了上來:“恭喜恭喜,二位挑挑喜歡什么款式,咱店什么都有?!?p> 古若塵道:“定做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七日,這位公子。”
古若塵掏出一錠金子和一把匕首一起放在桌子上,直言:“三天,送到黑云山?!?p> 老板面露難色,在金子和匕首間瞟了兩眼,顫顫巍巍的收下了金子,隨后連忙取過軟尺過來準(zhǔn)備上身量尺寸,古若塵伸手制止并丟給他一張紙條,道:“就按照上面的尺寸各做一套。”
他又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仇笑易,“看看,你喜歡哪種款式?”
仇笑易抬頭掃了一眼,隨手指向上方掛著的其中一套,“就那個吧?!?p> “那就這樣?!惫湃魤m拿回匕首,拉著仇笑易出了鋪子。
“好的嘞客官,慢走。”笑瞇瞇的送客,實則捏了把汗。
今天碰上硬茬了!
從喜轎鋪出來后,兩邊街上圍滿了人,透過人群縫隙,仇笑易看到中間大道前行的是一支娶親隊伍,隊伍兩旁有人提著大紅燈籠,有人提著鑼鼓和嗩吶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壯觀。
今天是誰成親啊,這么熱鬧。
仇笑易悄悄混進(jìn)了人群中跟著前進(jìn),早把古若塵忘在了腦后。
可慢慢的,仇笑易感覺腳下的路越走越熟悉,直到看見娶親隊伍停在了仇府門口,她才不得不證實心中的猜想。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高頭大馬上跨下來,彎身撩開花轎門簾,從里頭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放入新郎的掌心里,一個穿著百鳥朝鳳婚服的新娘子緩緩邁出花轎,兩人并肩走進(jìn)了仇府。
“砰砰砰”一陣禮炮聲響徹在她的耳旁。
怎么,是恒哥哥成親……
他與誰,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