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玄作為天工山莊的莊主,此時聽史阿說眾人當(dāng)中竟有袁紹的奸細(xì),不禁難以置信,望了在場眾人一眼,實在是猜測不出那一位好漢有這個嫌疑,便道:“史校尉說我天工山莊內(nèi)幾百名江湖中的英雄豪杰有袁紹奸細(xì),此話可有證據(jù)。”
史阿冷笑一聲,說道:“在下除了朝廷的事,江湖之事向來從不過問,可是上個月忽然得到消息,說有人私通袁紹,要到徐州來謀干一件大大的奸細(xì)勾當(dāng),這我可就不能袖手了,因此一路跟了過來?!?p> 田邑素來憎恨袁紹,此時聞言奇道:“史兄弟,誰是袁紹奸細(xì)?”
史阿對田邑說道:“說來不怕田都尉你生氣,這兩個奸細(xì)正是你白馬會里的人物?!?p> 田邑聞言,頓時惱怒,天下皆知白馬會乃是當(dāng)年公孫瓚的舊部,一心一意只想誅滅袁紹為主公報仇雪恨,這才委身與曹操聯(lián)手,這些年干了不少誅殺袁軍的大事,此時聞史阿之言,只覺得此話言含消遣之意,便道:“史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
史阿知他不信,不待他說完便說道:“田都尉,我知你難以置信,但在下跟白馬會素來無怨無仇,反而與你且是故交,干么要冤枉好人?況且他們和袁紹偷偷摸摸搗鬼,我在冀州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哪還能有錯?”
田邑聞言,不禁陷入沉思,要說史阿與白馬會的感情,那得從十年前談起了,況且當(dāng)年史阿親自救下少主公孫離,定然不至于陷白馬會于不義。
正思索間,公輸信出言道:“這位官爺可有甚么證據(jù)?”
史阿奇道:“證據(jù)?要甚么證據(jù)?難道憑我一句話,還作不得數(shù)?”
公輸信不知此人何以如此自負(fù),便道:“哈哈。你又不是武林盟主,怎地一句話便要我信服?”
史阿倒也不和他作無謂之爭,說道:“即是如此,在下雖身在朝堂,今日便以江湖規(guī)矩來解決此事?!?p> 隨即就見史阿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說道:“我知那兩個袁賊的奸細(xì)就在眾人當(dāng)中,我也認(rèn)得你們,那夜我曾與那二人交手,從他們手上搜出這封信箋......”
史阿隨即將信交給田邑道:“田都尉,請你給大伙兒念一念?!?p> 田邑接過信來拆開,只看了幾句,就嚇了一跳,只見田邑單手捧信,高聲朗誦出來。
這封信便是袁紹親筆寫給白馬會中的韓莒和趙叡二人的,吩咐他們拭機奪取徐州地界各大幫會的地盤,在武林人士中挑撥離間,引致眾人自相殘殺,同時設(shè)法擴(kuò)充勢力,等袁紹與曹操交戰(zhàn)之時,就起事作為內(nèi)應(yīng)。
信末蓋著袁紹的兩枚大印,田邑還沒念完,群豪早已震驚不已,紛紛議論。
江湖上人人皆知,白馬會的宗旨正是“誅殺袁紹,一雪前恥”如今白馬會的人反而做了袁紹的內(nèi)奸,這叫田邑臉上十分無光,又陷群雄困于天工山莊,田邑已是無地自容。
田邑即刻沖到韓莒面前,抽刀即刻便想斬除內(nèi)奸,當(dāng)即喝道:“你們還有甚么奸計?快招出來?!?p> 韓莒瞋目不語,其余一眾心腹也立刻拔刀相向,田邑這邊見對方拔刀抽劍,當(dāng)即也各自紛紛拿出武器,頓時劍拔弩張。
趙叡絲毫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正色道:“姓田的,你說我二人作了袁紹的奸細(xì),你又何嘗不是作了曹賊的走狗!”
田邑見他二人身旁一眾心腹也有十七八個人,自己這邊的好手也有二十來人,真動起手來,也不落下風(fēng)。
公孫離在一旁看得仔細(xì),只等這幾人若真動起手來,自己第一時間上前助田邑一臂之力。
田邑此時聞言,當(dāng)即呸的一聲,大罵道:“你這逆賊,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戶?!?p> 在場眾人知這是白馬會的家事,均不敢相幫,只在一旁觀看,
韓莒和趙叡見田邑要動手,心下自是不懼他一人,自是眼下那史阿在側(cè),只怕他出手相助,自己二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韓莒當(dāng)即心生一計,出言激道:“哈哈,姓田的,你還說不是曹賊的走狗,若非眼下你仗著曹賊的校事府衛(wèi)在此,又豈會是我的對手?”
田邑被韓莒的這激將法一激果然奏效,田邑盛怒之下,出言說道:“即說是清理門戶,自然不用外人相幫,看刀!”
史阿見他中計,當(dāng)即提醒道:“田都尉,切莫中計?!?p> 田邑怒在心頭,腦海思緒已亂做一團(tuán),只道:“史兄弟放心,殺這兩個叛徒,還用不著史兄弟你出手?!?p> 史阿見他已然中計,也不好言語,只再一旁觀戰(zhàn)。
初時史阿本想直接拿了趙叡、韓莒這兩個奸細(xì)便罷了,但礙于此二人是白馬會中的人物,若是莫名將他二人拿了問罪,只怕白馬會的人對自己產(chǎn)生誤會。
而且眼下白馬會正與曹司空聯(lián)合對付袁紹,不能在旁生枝節(jié)了,是以史阿費盡心思,弄到了韓莒和趙叡二人串通袁紹的書信,以此為證,再來擒殺韓莒趙叡二賊也就說的過去了。
韓莒聽了田邑不要史阿相助,當(dāng)即心下一喜,暗想只要史阿不出手,就是兩個田邑自己也是不懼。
田邑當(dāng)即大喝一聲:“逆賊受死!”
隨即田邑單刀直入,韓莒見他來勢洶洶,疾退兩步,一名弟子忙把他的長劍遞了上來。
韓莒接在手中,從容還招,但田邑出手甚快,一刀劈空,跟著一招“力劈華山”,刀鋒抖動,又劈向他臂膀。
韓莒橫劍招架,這才不免命喪刀底,只得挺劍使一招“長空落雁”,對準(zhǔn)田邑刀身砍落。
田邑刀身一沉,似是避開他這一劍,哪知沉到下盤,突然迅如閃電的翻將上來,急劈對方小腹。
這招又快又準(zhǔn),饒是韓莒在這把劍上練了數(shù)十年的武藝,也已不及回力招架,急忙中縱身躍起,從旁人頭頂竄了出去,這才避過了長刀破腹之厄,但聽“嗤”的一聲,韓莒大腿旁的褲腳卻慢了一步,被刀鋒劃破。
公孫離看得仔細(xì),實沒想到田邑十年未見,竟有機緣學(xué)的這一門霸道精妙的獨臂刀法。
韓莒逃過一招,不由心中暗叫一聲:“好險!”急忙回頭瞧田邑是否繼續(xù)追來。
這時田邑這邊幾名白馬會弟子已揮刀把韓莒攔住。
一旁的兩名白馬會弟子深恨他壞了會中的規(guī)矩,當(dāng)即刀風(fēng)虎虎,舍命相撲而來。
韓莒嘴角邊微微冷笑,右手長劍隨手揮舞,登時便把這兩個白馬會弟子逼得手忙腳亂,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另一邊趙叡和幾名心腹也跳了出來,將田邑狠狠包圍起來,白馬會弟子當(dāng)即各執(zhí)兵刃,搶到廳中。那韓莒、趙叡二人的一眾心腹也紛紛抽出兵器,分別邀斗,登時乒乒乓乓的在大廳之內(nèi)打得十分熱鬧。
公孫離在一旁見整個大廳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自己身為白馬會少主,此時再也不能袖手旁觀。
公孫離當(dāng)即對靈雎和關(guān)風(fēng)說了一句:“在這等我?!?p> 隨即一個跟頭躍進(jìn)大廳中央,田邑和趙叡正斗的不可開交,忽然只聽得當(dāng)?shù)囊宦?,公孫離施展靈鶴手奪下田邑手中兵刃,田邑手中長刀頓時嗆啷啷跌在地下,趙叡也被公孫離一掌擊退到三步之外。
田邑這才發(fā)現(xiàn)身旁已多了一人,眾人見這人濃眉大眼、膚色黝黑,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他如何過來,竟沒一人看清楚,正是公孫離。
公孫離縱身而前,朗聲說道:“白馬會這場惡斗看來是免不了的啦,不知又要死傷多少性命,在下不才,剛剛調(diào)解了我那位小兄弟和地鼠門、天工山莊的恩怨,此時自愿給雙方做個和事佬,希望就此罷斗。”
韓莒見來人竟是公孫離,也知他武藝高強,連公輸玄也不是他的對手,但卻不知他此時是為哪一方助拳,便尖聲喝道:“你叫甚么名字?誰讓你到這里來多事?”
公孫離輕笑一聲,心想:“我雖然年紀(jì)小過你,可比你長著一輩,待會說出來,瞧你還敢不敢無禮?”
當(dāng)下不動聲色,說道:“在下無名小輩,說出來諸位也不認(rèn)識,今日得有機緣拜見各位前輩英雄,甚是榮幸?!闭f著向眾人抱拳行禮。
田邑和一眾白馬會弟子見他救了田邑性命,隨即一齊恭謹(jǐn)行禮。
而韓莒、趙叡二人及一眾心腹見他年輕,則是均不理會。
趙叡年紀(jì)比之韓莒稍小一點,不過三十多歲年紀(jì),行事不知輕重,他性子又躁,仗著自己人多,也不懼公孫離,當(dāng)即高聲罵道:“小子,快給我滾下去,別在這里礙手礙腳?!?p> 關(guān)風(fēng)這時走近前來,朝趙叡冷笑一聲,說道:“這是天工山莊的地盤,你可做不得主,你怎么不滾下去呢?”
趙叡大怒,喝道:“小子無禮!”
趙叡突然欺近關(guān)風(fēng)跟前,挺劍向他小腹刺去,劍勢勁急,這一式劍招兇險異常,叫做“流星飛墮”,關(guān)風(fēng)哪里躲避得開?
公孫離識得此招,登即大怒,心想關(guān)風(fēng)與你初次見面,無怨無仇,你不問是非好歹,一上來就下死手,要取他姓命,實在是太過狠辣,當(dāng)即側(cè)身擋在關(guān)風(fēng)之前,抬高左腳,一腳踹將過去,已將趙叡的長劍踏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