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進(jìn)帶著二人又到了這一處偏僻幽靜有著靈潭的小院。
“這兒絕對有你們要找的東西!”
他打開房門,走進(jìn)一處隔間熟絡(luò)地端走上面的神像,露出底層的木盒子。
“嫂子之前有抄過經(jīng)書的,我見她們把經(jīng)書藏到了這里……”他打開盒子,拿出一疊泛黃的紙,“瞧吧,果然有?!?p> “你不是與她不怎么來往嗎?為何連她抄經(jīng)書的事兒都知道?”司宇白扯過最上面的幾張紙,展開來細(xì)看,“這字跡……”
“如何?”司偵邢也挨了過來,細(xì)看一眼,神情怪異,“一模一樣?!?p> “小趙公子,你確定這是艾憐兒寫的?”司宇白甩了甩紙問道。
趙思進(jìn)指著上頭的抄經(jīng)人名:“這不就是艾憐兒嗎?再說了,這個盒子沒多少人知道,里邊的東西就更沒啥人知道了……”
“如此說來這確實是艾憐兒的筆跡……只是為何與紅蓮的筆跡一樣……”苗妙妙回想起剛才在紅蓮房內(nèi)看到的種種,“會不會是紅蓮一直在模仿艾憐兒呢?”
“模仿?”兩個聽得懂貓語的男人異口同聲,惹得趙思進(jìn)不知該回答些什么。
“紅蓮是艾憐兒的陪嫁丫鬟,主子的字跡應(yīng)該是最好學(xué)的?!泵缑蠲顜е@份懷疑繼續(xù)推理。
這封信的真假是重要的突破口,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么趙老爺一定做過讓艾憐兒忌憚的事,興許那老頭人前人后有兩幅面孔。
如果這封信是偽造的,那偽造信件的最大嫌疑人就是這位紅蓮夫人。
而且她的動機也非常明顯,艾憐兒與趙老爺擋住了她成為正室的路,只要殺掉艾憐兒然后再嫁禍給趙老爺,那么她就可以坐收續(xù)漁翁之利了。
這樣一想這個紅蓮動機更為明顯呀……
趙思進(jìn)看著沉思的兩人一貓,突然叫了一聲:“差點忘了重要的事兒?!?p> 說罷將盒子合上,將神像放回原位,再從供桌底下的籃子里拿出三支香點上。
苗妙妙見他恭敬地拜了三拜,隨后將香插上,原本的紈绔子弟此時變成了一名虔誠信徒。
“師父,這什么神呦?”
司宇白平時閱神無數(shù)遍,不過這尊神他倒是沒見過。
神像是泥塑的,身上的油彩已經(jīng)剝落,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小趙公子,不知這供的是誰?”
趙思進(jìn)又恢復(fù)不正經(jīng)的模樣:“我也不知這供的是誰,反正是真閑師太讓我每日來上香?!?p> “真閑師太是……”
“她就是之前在這里修行的人,只不過前些年云游去了?!鄙倌晟炝藗€懶腰,“二位還有其他事需要在下幫忙嗎?”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司宇白開口:“還真有一事需要小趙公子幫忙?!?p> “什么事兒?只要二位開口,我一定盡力幫?!壁w思進(jìn)把胸口拍得“咚咚”作響。
司偵邢拱手行禮:“煩請小趙公子說出趙老爺?shù)男雄?,我等要將他帶回去問話?!?p> 苗妙妙嘴角抽了抽:“這世間還有這樣問話的?問你老子哪兒去了?我們要抓他進(jìn)去審問審問。這兒子要是能答應(yīng)下來,就成孫子了。”
“行??!”趙思進(jìn)兩個字就直擊苗妙妙腦門兒,把她震得腦子嗡嗡的。
“我爹就在珍寶閣喝茶,你們要是這時候去,準(zhǔn)能遇得見他!”
“如何?”司宇白捏著她的腮幫子,得意地笑。
苗妙妙唾棄地看了一眼趙思進(jìn):“孫子?!?p> ……
趙老爺與紅蓮雙雙被帶去司偵府問話。
苗妙妙已化成人形,正好穿上趙思進(jìn)還回來的那身胡服。
此刻紅蓮夫人正孤身坐在一處偏亭中,眼神四處張望。
苗妙妙英姿颯爽地走來:“紅蓮夫人,久等了?!?p> “您是?”
“我……”苗妙妙眼神轉(zhuǎn)了一圈,“我是大司偵的徒弟。”
在司偵府里說是司偵邢的徒弟應(yīng)該更好糊弄過去。
紅蓮起身對她行了個禮:“我知道你們找我來是為了何事,只是我家小姐的死必定有疑?!?p> “紅蓮夫人這是哪兒的話?我此番只是來找你喝茶吃果,不是談這些的?!?p> 苗妙妙立刻熟絡(luò)地拉著她坐下,吩咐著府中侍者將吃食放好。
“這些是我親自去買的,司偵府里可做不出這樣精致的糕點?!闭f罷她又掀開壺蓋,一陣清香飄出,“此茶不同尋常,是用清晨露水泡制,夫人嘗嘗。”
少女將茶倒入杯中,眼神向上偷瞟。
女人面色如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確特別?!?p> “那是自然了!”苗妙妙拿起綠豆糕咬了一口,“這露水我一時半刻也尋不到,所幸認(rèn)識錢員外,他們家每日能收半斤多的露水,我也只能厚著臉皮討了點過來……哎?夫人,您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呀?”
紅蓮眼神閃躲,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沒事……近幾日我身子一直不大爽快過……”
少女立刻會意:“來呀!給夫人煮點紅糖姜茶?!?p> “不用……”
“別和我客氣,冬吃蘿卜夏吃姜,這個季節(jié)可不能掉以輕心。”
此時一個侍者端來筆墨紙硯,苗妙妙立刻拿起筆來:“素問紅蓮夫人才藝雙絕,我這字寫得特差,我?guī)煾笧榇讼訔壛嗽S久,今日正好與夫人討教一番……”
紅蓮看著少女遞過來的筆,猶豫片刻:“我這叫什么才藝雙絕,那都是跟我家小姐學(xué)的……”
“那我也和你學(xué)學(xué)。”
……
趙老爺與紅蓮被送回府中。
司偵邢已經(jīng)在趙家四周布上了暗線,只要他們有點風(fēng)吹草動,即刻抓捕。
“哎……這個紅蓮夫人果真是什么都知道。我說了用錢家的露水泡茶,她臉色立刻就變了。我又想看她寫字,她連筆都不敢拿?!泵缑蠲顚偛诺那闆r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司宇白靠在躺椅上扇著風(fēng):“這趙老爺更甚,直接捂著胸口倒地不起,差點把為師的身家給訛了個干凈?!?p> “既然軟的不行,那只能來硬的了?!彼緜尚涎凵裎⒉[。
苗妙妙立刻興奮地湊近他,單手搭在他肩上:“你打算怎么個硬法?”
“咳?!彼居畎缀谥?,起身將她拉近自己身側(cè),“做人要有做人的樣子。”
“什么樣子?”
“不能隨隨便便地對隨便的人動手動腳?!?p> “那這么說……我當(dāng)貓的時候就可以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