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梗著脖子,硬氣道:“老張,體罰是不對的!”
被稱呼為老張的禿頭胖子冷哼一聲:“面對凡人……修士是可以豁免的?!?p> “為人師表啊,老張……”阿強又道。
“你說得對,為人師表,所以,阿強,把操場和全校廁所洗一遍,下午我要檢查?!?p> “那……”
“有什么就說,不要跟我說我不為人師表?!?p> 阿強舔了舔嘴:“那女廁所我也要打掃嗎?”
班上的女生啐了一口,卻聽禿頭胖子道:“那你給我打掃到畢業(yè)吧……女廁所!”
話音剛落,阿強慘叫一聲,禿頭胖子把他給甩飛出窗外。
膽小些的學生沒敢看這一幕,盡管這里是一樓,還靠著窗邊,但阿強也難免皮開肉綻……
禿頭胖子察覺到了學生們的反應(yīng),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教室,淡淡拋下一句話:“雷爭,你來一趟校長室?!?p> 坐在最前排的張瑩略微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雷爭本人倒是沒什么特別地感覺,畢業(yè)生,怎么著也不過那三幾樣事……
校長室內(nèi)。
雷爭站著,禿頭胖子坐著,雙手交叉,看著他:“為什么不升學?”
雷爭堪堪張口,就被禿頭胖子打斷:“不要拿家里窮、你叔身體不好啥的來糊弄我,現(xiàn)在政策全能解決你說的一切!”
雷爭不知道說啥了,他的成績只能算是中上,但不知道為啥,禿頭胖子這樣的校長就是不放過他,雖然和他情況相似的學生都選擇升學……
這樣的場景他經(jīng)歷過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從六年級的意向表開始便經(jīng)常如此。
說來說去就那幾個,修士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yè),也是對人而言最好的職業(yè),可這貨非要做啥機修。
成就修士,成為特權(quán)階層他不香嗎?校長不止一次這樣想。
雷爭也想不明白,也問過不少次:為啥總是抓著他不放?少他一個也影響不了升學率,他也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人啊……
每次他這樣問,得到的只有一個結(jié)果,禿頭的張榆林叉著手,很認真地跟他說:我希望我學生的未來不會受到拘束。
雷爭不懂。
張榆林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兩天會有修士過來,可能看完之后,你就明白為什么我希望你成為修士了?!?p> 幾分鐘后,雷爭輕輕合上校長室的門,撫平了褶皺的上衣,和在外面等候的女教師微笑的打了個招呼,門后的張榆林在咆哮……
咯咯
女教師輕叩門,好半響,校長室內(nèi)才傳出張榆林的聲音。
“進?!?p> 迎面,就是臉色陰沉的禿頭胖子張榆林,女教師直接道:“校長,集鎮(zhèn)上有妖氣顯現(xiàn)?!?p> 話音未落,張榆林神色便為之一凜,起身的太快,臀下的軟椅重重撞在后墻上,變成了很多小塊零件,但并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已經(jīng)完全被女教師的話吸引,難怪有修士要來,想來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
存安集鎮(zhèn)這樣的偏遠地帶雖然安靜,但終究是比不得大城的先進。
……
傍晚。
存安基礎(chǔ)教育學院,某層樓的女廁所。
雷爭饒有興致的看著把拖把揮舞成三刀流的某面孔白皙高大青年,身旁站著張瑩。
阿強:“雷爭,是不是兄弟?”
“是不能幫你打掃女廁所的兄弟?!?p> “淦!”
說完,阿強埋頭洗刷廁所,張瑩在一旁憋笑。
等這三人走出學校,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阿強朝自己雙手吹個不停,哈哈大笑:“疼死哥了,雷爭,以后哥也是有老繭的人了!”
雷爭無語道:“你這種偶然一次用力,弄出來的,只會是水泡,還真以為老繭是啥好東西……”
雷爭是干活干習慣了,手上一直都有老繭長著,阿強的家境不差,他父親還是鎮(zhèn)長,沒怎么干過苦活,每次看到雷爭一雙手,阿強就有種特殊的情緒……
“雷爭,張胖子找你又是說升學的吧?”阿強問道。
“嗯?!?p> “你說升學他不香嗎?為啥老是想著回家做機修?”
張瑩提高了耳朵,很想知道答案,可雷爭說來說去只有那幾句。
“因為機修賺錢吧?”雷爭笑了笑,他并不想說這個。
“雷爭,這是你第幾次分手了?”阿強走到張瑩旁邊,問道。
雷爭壓下打死他的心,道:“你想幫我慶祝?”
阿強捧腹大笑,張瑩則微微臉紅。
忽然,雷爭停了下來,阿強和張瑩被他擋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聽雷爭說:“那個人你們認識嗎?”
雷爭指著不遠處,張瑩家的藥店,一襲黑衣臉上還戴著口罩,那人在手上提著個桶,在灑些什么。
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雷爭吼著就沖了出去:“那是柴油!那家伙想干什么?!”
黑衣人察覺到了他們,看到急沖來的雷爭,眼睛咪成了兩道縫,他在笑,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xù)。
等雷爭趕到,黑衣人把桶也丟了,手上一個火機,點著,輕拋向柴油,接著轉(zhuǎn)身就跑。
雷爭趕不上了,猛地一撲,身體還沒落地,又是一扇,不能讓火機落到油上!
噠
堪堪把火機扇飛,雷爭長松口氣,要是讓火機掉到柴油上,不止是藥店,這附近一大片地方會變成火燒連營!
好在,他趕上了,起身就要去追那黑衣人,按照他的判斷應(yīng)該是能追上的,黑衣人跑的并沒有多快。
可是,趕不上那黑衣人了,一股森寒罩住他了,微微轉(zhuǎn)頭,張家藥店的牌匾上站著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
“噗”
這道身影輕飄了下來,四肢著地,很慢很慢,向雷爭走來,雙瞳中閃著莫名的光芒,額頭上的凸起伴著黑夜更加顯得深邃。
雷爭動彈不得,心中苦澀,那只白狗來了。
阿強和張瑩還沒反應(yīng)過來嗎?
還是說,他們兩人也像自己一樣,動彈不得,惡寒臨身?
這白狗妖到底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才會接連兩次找上自己?
白狗這次會取自己三人的性命嗎?
……
心中思緒百般涌起,最后化作一種無力感,白狗走到了他跟前,他的視線內(nèi),失去了白狗的身影。
恍惚間,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疑惑與失望的情緒,雷爭覺得,那是白狗身上傳來的,他找不到理由,就是覺得應(yīng)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