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客棧中,一間面朝陰面的房間內(nèi),相貌普通腰佩彎刀的中年人皺著眉看著床上的青年,沉聲道:“你先修養(yǎng)幾日,雖說獅王的武功遠遜于我,但與你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雖說其在你身上殘留的內(nèi)力只是無根之水,但要我盡數(shù)清除不留后患的話還是要花些時間的?!?p> 床上那青年聞言睜開了雙眼,一雙赤金的瞳孔緊緊地盯著那中年,低聲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低聲道:“舅舅!我…”
“這事休要再提,你要去京城,可以,但你一定要先把傷勢養(yǎng)好,你現(xiàn)在是我在這個世間唯一的念想了,我不能看著你自取滅亡?!辈坏却采夏侨苏f完便被佩刀中年打斷,“你現(xiàn)在好好修養(yǎng),用你的蒼狼內(nèi)力來蠶食你體內(nèi)的殘留內(nèi)力,這比我出手為你清理內(nèi)力會有更多的好處?!闭f罷,也不等床上的青年回話,轉(zhuǎn)身推開門便要向外走去。
佩刀中年剛要推門,想起了什么似的,低聲道:“等你傷勢養(yǎng)好了,我便帶你去見一個人,為你做些易容的手段,不要反駁,如果你不跟我去,京城我也不會帶你去的?!鳖D了頓,臉上沉重的表情稍稍緩和,安慰道:“那人曾給過我一件奇物,可以感知那人的氣息,就在京城外的不遠處,等你煉化完內(nèi)力后我就帶你去見她。”說罷,輕輕推開房門,向外面走去。
與此同時,距離京城約莫有四五里的松林內(nèi),一只雪白色的大繭正靜靜地躺在雪地中,仿若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一般……
幽州,位于山河關(guān)以南,是朝廷的直系親王靖王管轄的地區(qū),由于北邊緊靠著大雪山,在每年所受的雪山馬賊劫掠也是整個大夏中最多的地方,相傳幽州靖王有三好,美人,美酒,美詩。
雖說已經(jīng)有靖王正妃在內(nèi)的十幾名妻妾,但還是覺得不夠,可以說是好色成性也不為過了。
這靖王還有一個讓幽州百姓津津樂道的故事,相傳這靖王極為喜歡詩賦,在剛到幽州時便足足花了千兩黃金買來了一個幽州落魄詩人的詩詞,極為喜愛,在之后這靖王千金買詩的故事就被口口流傳,成為百姓們茶前飯后的閑話題。
靖王府內(nèi),一個身穿蟒龍袍的肥胖中年正坐在正中的座椅上,數(shù)名美姬環(huán)繞在其左右,一口一口的將美酒通過紅唇喂到其嘴中。
下首處幾名親信身邊也都有美姬侍奉左右,一個接一個的朝著中年胖子敬酒。
“如今我們已經(jīng)與大雪山聯(lián)合,不知何時就能搬到那京城的宮殿內(nèi)了,這是大喜,王爺!呸呸呸,看我這張狗嘴,皇上,小的敬皇上一杯!”一個尖嘴猴腮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邊撫摸著身旁美人的柔夷,一邊媚笑著朝著那首位的龍袍胖子舉起酒杯,一口將杯中酒水盡數(shù)飲下。
那肥胖中年似乎也很是開懷,大聲笑道:“這還得多謝姚軍師,要是沒有軍師的牽線,我姬少元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熬到頭!來,喝!”笑罷,也朝著那中年文士舉起酒杯。
其他親信也應(yīng)和的大笑,紛紛舉杯。
酒過三巡,侍女攙扶著幾人回房休息,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邊受著身邊侍女的攙扶,一邊沖著那名為姬少元的胖子醉聲道:“王……王爺,等過兩天我便出關(guān)去大雪山那……那邊,去……去辦王爺你交代的事情……王爺你就放心等著好消息罷!”說罷,隨著侍女走出了大廳。
等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出去后,名為姬少元的胖子看著酒終人散的大堂,臉上醉意漸漸消失,取出一顆藥丸服下,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極為冰冷的笑意,看向北方,心中浮現(xiàn)出那所謂的大雪山王庭的樣子,不屑的低聲道:“真覺得我蠢?還王庭呢?一群蠻夷!若不是我想坐那張椅子需要外力幫助,你們覺得畫幾張大餅就能唬助我?”
老鴉城內(nèi),金玉祿與韓幼雀兩人已然返回客棧,坐在桌前,金玉祿有些恍惚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飛雪,又看了看身上那襲漆黑的狐裘,想到了什么人似得喃喃道:“不想連累么……”
韓幼雀看著金玉祿恍然的模樣,嘆息道:“謝公子這人……哎,什么事都想自己一個人扛,總有一天會扛不住的……”
看著手中的白瓷茶杯,金玉祿點點頭,悵然道:“誰說不是呢?還讓我們不要去京都……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要去京都!”
韓幼雀看著金玉祿無奈道:“金公子,既然謝公子不讓咱們?nèi)?,估摸著是怕咱們在京都束手束腳,算了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p> 金玉祿用力的扯了扯頭發(fā),看向韓幼雀沉聲道:“我知道啊,可我就是不放心,你與飛魚相處的時間還比較短,不知道他之前的樣子,不然……哎?!?p> 韓幼雀疑惑道:“謝公子之前的樣子?”
金玉祿嘆息道:“當初我救下昏迷的他后,剛剛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那個黑匣,你也知道,那是他裝兵器的物件,這要經(jīng)歷了些什么才能讓一個不大的少年剛剛睡醒就找武器的?”
說罷,頓了頓,恍惚道:“這之后的路上,他也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警惕,好像什么地方都有可能突然出現(xiàn)危險似得,心中那根弦一直死死的緊繃著,沒有片刻松懈……”
韓幼雀也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緩緩的柔聲道:“之前聽謝公子與他舅舅講的那些經(jīng)歷,真的不敢想象,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后是怎么撐過來的……”
金玉祿輕輕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看著起上面的花紋,低聲呢喃道:“飛魚和我那弟弟幾乎一模一樣,一樣的對周圍的事物保持著那種警惕,一樣的喜歡把那些重擔自己扛……簡直就像是本能一樣?!?p> 說著說著,忽的低喝道:“不行,哪怕能幫上一點就是一點。”
說罷,看向韓幼雀眼神中閃過一絲毅然,說道:“我要回金家,這么多年了,也沒有什么成績……韓姑娘也與我一同回去吧,等韓伯父出關(guān)后我再派人送你去見他。”